林維克低頭看著露西雅和塔妮婭釋放著恢復系法術。寒裂造成傷口深而狹長，光靠肉體回復恐怕需要幾個月才能完全愈合。
“我這一身傷，恐怕不太合適去找墨瑟拼命吧？”
“夜鶯永遠是三位一體的，不管有什么外因干擾?！笨ɡ麃喺驹谝贿叡П塾^望著，她忽然對塔妮婭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樣身背弓箭，同樣是精靈，同樣的游俠身份。
雖然僅僅靠著塔妮婭和露西雅半吊子的恢復法術無法完全讓豁口閉合，但是止血效果還是不錯，繃帶之下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血液滲出。
“走吧，說不定墨瑟已經(jīng)到了?！?p> “知道去哪兒了嗎？”
卡利亞揚了揚手里墨瑟的筆記：“是一座叫做奧數(shù)廳的矮人地下城市，墨瑟的筆記里多次提到了這個地方。雪精靈之眼十有八九就埋藏在那里。一旦墨瑟得到了雪精靈之眼，天際省對他來說就沒有了價值，到時候再想追捕他難度太大?！?p> 林維克直起身子，拍了拍露西雅：“和塔妮婭姐姐乖乖等著，我們出發(fā)吧?！?p> 奧數(shù)廳，無數(shù)矮人地下城市中的一個，建立在白地領（晨星城轄區(qū)）附近的一座高山之上。根據(jù)無數(shù)研究人員的勘測，矮人所創(chuàng)造的地下世界龐大程度甚至超過了地表，這讓人不由驚嘆矮人強大的科技實力。
馬車在第三天深夜到達了晨星，這座北地小城依靠豐富的礦脈，擁有著天際省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工業(yè)能力。其次，由于深水良港豐富，晨星城的海外貿(mào)易比起裂谷城也相差無幾。當然，這里的采礦業(yè)黑荊棘也有所染指，依靠礦石熔煉的副產(chǎn)品分成，也算是一比不錯的外快。
三人并沒有選擇在晨星城過夜，而是星夜兼程地爬上了斯維卡山峰。同樣地處天際省北境，冬夜里山上的溫度已經(jīng)下降到了一個恐怖的水平。
“據(jù)我所知，夜鶯這種遷徙動物現(xiàn)在應該在?？巳鹚沟臉淠局︻^高歌，而不是在白地高山上瞎飛?！?p> “冷靜點維克，看到山腰上那些遺跡了嗎，那就是地下城市的入口！”
“我已經(jīng)很冷了……”
矮人城市，基本都是由一種金色的矮人金屬修建而成，在陽光下，暴露在地表上的矮人遺跡總能綻放出炫目的光輝。矮人金屬堅韌而輕盈，十分適合作為建材使用，但這種金屬的開采和熔煉手段，隨著矮人的消失，也漸漸被掩埋在地下。最近有很多學者在研究矮人文明，但還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星月之下，城市遺跡已經(jīng)肉眼可見，但遺跡之中有四五處燃燒的篝火，證明這里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
“是墨瑟派來的幫他拖延時間的雇傭兵，不用擔心直接解決掉就好。”
卡利亞朝著最近的看守著遺跡大門的雇傭兵射出一箭，雖然寒風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但這支箭，依然不偏不倚地釘在了雇傭兵的腦門中央。
而不等另外兩個看守大門的雇傭兵反應過來，林維克和布林喬夫借助陰影的庇護，割開他們的喉管，輕松送他們回到了松加德。
“好了，按照墨瑟的筆記，入口在遺跡的最高處，我們慢慢摸上去?！?p> 夜鶯的戰(zhàn)斗方式，和林維克之前的莽夫打法有本質上的區(qū)別，與黑暗兄弟會相似，夜鶯更專注于在被敵人發(fā)現(xiàn)之前完成刺殺，布林喬夫和卡利亞對刺殺已經(jīng)是信手拈來，林維克倒是還要適應怎么在一瞬間讓敵人失去反抗和求援的能力。
墨瑟安排的雇傭兵大都是三五人一組，這給刺殺帶來了很大的便利，通常這群更善于正面戰(zhàn)斗的雇傭兵根本無法知道敵人來自哪里就直接咽氣。
而越往后，漸漸放松下來的卡利亞和布林喬夫，甚至開始對林維克進行現(xiàn)場教學表演。
卡利亞從箭袋里取下三支箭同時掛在弓弦上，平舉著弓，讓三支箭朝不同的軌跡飛出。“這個叫做三連咬弦箭，我打賭你那個精靈侍衛(wèi)一定做不到?！?p>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三個雇傭兵吭聲喪命。
而布林喬夫，則是用詭異的身法，繞過看守的雇傭兵，潛入了一座帳篷，幾秒之后，提著帶血的匕首又回到林維克身邊。
“里面一共就八個人。”
“你們?yōu)槭裁床患尤胄值軙?？”林維克提著寒光四射的寒裂愣在原地，幾乎不用動手，外面看門的雇傭兵已經(jīng)死了個七七八八，還至今沒有人察覺，發(fā)出警告。
“兄弟會只是毫無信仰的隨意殺戮，他們眼里只有賞金，和雇傭兵沒什么區(qū)別?！辈剂謫谭蛟谘┑厣习沿笆撞亮烁蓛簦斑M去吧，奧數(shù)廳里面應該比這群雇傭兵危險的多?！?p> 林維克可以感受到布林喬夫對黑暗兄弟會評價中的偏見，但的確比起盜賊工會，黑暗兄弟會的利益性質更加明確。黑暗兄弟會的信仰是西帝斯，而西帝斯正是與阿努對立的創(chuàng)世者之一——象征著虛無的帕杜梅的化身。黑暗兄弟會，徹底貫徹著給錢就殺的原則，更不為當前的天際省所容忍。
“實際上，黑暗兄弟會衰落至此的原因，是他們失去了聆聽者。”卡利亞淡然道。
“聆聽者？”
“他們負責和夜母與西帝斯溝通，所有黑暗儀式都是先被夜母感知，夜母傳話給聆聽者，聆聽者再把任務分配給兄弟會。而如今沒有聆聽者，黑暗兄弟會其實根本無法接受任何黑暗契約，他們的一切契約，都沒有經(jīng)過夜母的同意?！?p> “那你的意思是……”
“阿斯垂德為了兄弟會能夠正常運轉，還得裝出接受到黑暗契約的樣子，其實，所有契約都是直接與阿斯垂德進行的金錢與人命的交易，包括你的露西雅妹妹，也并不是黑暗儀式的目標，而是某個人用高價買通了阿斯垂德?！?p> “……我一定會親手摘下阿斯垂德的頭顱?！?p> 林維克的掌心滲出了點點鮮血，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當然有機會，現(xiàn)在整個工會和兄弟會的關系也很僵硬，等處理完墨瑟，有的是時間對付阿斯垂德?！?p> 卡利亞說完，推開了奧數(shù)廳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