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負責宣傳中心的書記要給主席團開會,我從床上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床這么可愛,我怎么忍心獨留它一人在寢室凌亂。
希望回來的時候它還殘留著我的體溫。
“這都快八點了你要干啥去???”
秦舟舟裹緊小被子,把小腦袋從床簾里伸出來。
我下意識往旁邊一躲,拿梳子的手微微顫抖。
現(xiàn)在對這位快樂源泉有一點點心理陰影,尤其在她和床簾一起出現(xiàn)的時候。
“要去宣傳中心開會,”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圍巾把自己緊緊裹住,以提高在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中成功存活下來的幾率。
“哇,這么晚還開會,你們部長真的是太變態(tài)了,簡直不是人啊,”
社會主義的凝視。
我慈祥地用雙眼向她散發(fā)殺氣。
“風風就是部長,”
洛洛幽幽地說。
我可超記仇的,等我回來啊。
推開辦公室的門,江暖已經(jīng)到了,正在低頭玩手機。
“那老師今天開會準備說什么?。俊?p> “我也不知道啊,”
她雙手一攤,很無奈地看著我。
好吧。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書記姍姍來遲。
我的精神已經(jīng)在飛回公寓的路上了。
“馬上要舉辦大型活動了,大家最近都上點心啊,”
“嗯嗯嗯,”
我非常配合地點著頭。
“然后我想說說這個工作態(tài)度的問題,”
前兩天準備辭職的攝影部部長又被勸回來了,現(xiàn)在正坐在我的對面。
我有預感,接下來的話題應該是圍繞著他展開的。
難道開會就是為了整頓風紀?
“大家既然選擇加入一個組織,就應該堅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廢,”
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抑揚頓挫,萬語千言。
真不愧是管宣傳的領(lǐng)導。
如果再能說到重點的話,那簡直就是完美的演講范本。
過了快兩個小時,會議絲毫沒有進展。
我偷偷瞄了江暖一眼,憑直覺判斷,應該是在刷微博。
大家現(xiàn)在都這么猖狂的嘛。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像我這樣正直的人可能很難在當今社會尋到一方立足之地了。
悲哀啊。
為了合群,我十分不情愿地在桌子底下玩起了貪吃蛇。
都是生活所迫,沒有辦法。
“無故退出的,我可不會就這么算了,”
老師陡然提高了音調(diào),我手一抖直接撞墻上了。
差一點就破紀錄了,我莫名地惋惜。
“你們?nèi)枂栄袝?,看看他們敢嗎,還中途鬧退出,看我不在網(wǎng)站上公示他!”
哇塞。
那我是不是就能火了。
我的心中突然迸發(fā)出了對幸福的憧憬。
這波血賺不虧啊。
請公示我吧,我強烈要求組織上公示我,最好是帶照片的那種。
如果可以的話,再在下面附上我的手機QQ微信號,歡迎志同道合的朋友們前來咨詢心路歷程。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我抬頭環(huán)視四周,大家都是一臉云淡風清。
難道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很興奮嘛。
散會的時候,攝影部的部長很沉默。
我原本想說點什么的,奈何跟他不熟,也沒什么發(fā)言的立場。
但我還是想說。
人活得自私一點毫無過錯,取悅別人實在太累了。
忍一時傷心,忍一世傷身。
那就無需再忍了。
不是所有強加到我們身上的責任都是合理的,我也從來看不起道德制高點上的那些人。
上天給了我不愿低頭的驕傲,父母給了我不愁吃穿的生活,我自己有不容置疑的底線。
其他那些有的沒的,就都隨風去吧。
I don't 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