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天山,我們的手機就全部都沒有了信號,面對面打電話、發(fā)語音都接收不到那種,也就不用再浪費汽油給它充電了。畢竟沒有信號的手機,功效還不如一只手電筒!
由于不知道麗姐的妹妹現(xiàn)在何處,我們決定先去阿依古麗的家中看看。
許是我們選的路太過偏僻,一路上竟未碰到一個人。
天色漸晚的時候,我們才到達阿依古麗所在的小鎮(zhèn)。
小鎮(zhèn)里倒是有了人煙,一個個都穿戴整齊坐在自家門口,不過阿依古麗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卻并沒有人搭理她。
這種感覺有些古怪。
我和麗姐面面相覷,但思家心切的阿依古麗顯然沒有在意。
只抱怨了一句:“好奇怪,今天大家這是怎么了,不認識我了嗎,都不搭理我呢?”
便又繼續(xù)熱情高漲的喊下一個熟人的名字,依舊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一下車,阿依古麗便飛奔回家。我們甚至來不及提醒她,她家里掛著白燈籠,門畫和對聯(lián)的地方還貼著白紙。
在這里我們遇到了第一個搭理我們的人。阿依古麗的弟弟,阿骨打·阿布拉。
小少年本來跪坐在靈堂前,棺材兩旁跪滿了他們的親人。
聽到阿依古麗的聲音,阿骨打轉(zhuǎn)過頭來,紅著一雙眼睛,詭異地笑了,咧著嘴角,道:“阿依古麗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桀桀……”
森森的怪笑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片,不光我,麗姐也是。
但阿依古麗顯然絲毫未覺,她上前抱住阿骨打,哭著說:“我回來了,阿骨打,是不是姆媽去世了?嗚嗚……姆媽,你的阿依古麗回來了,嗚嗚……阿依古麗回來晚了……”
“姐姐……”被阿依古麗抱著的小少年,依舊紅著一雙眼睛,陰森的目光在我和麗姐臉上掃來掃去。
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表情確實是在笑。
不對,這個小少年有問題!
“阿依古麗,快放開他!過來!”不等我開口,麗姐厲聲喝到。
“嗯?”阿依古麗聞聲轉(zhuǎn)過頭看著麗姐,一臉的疑惑。
就在此時,那位被稱作阿骨打的少年依舊看著我們笑,然后突然露出獠牙一口咬住阿依古麗的脖子,快狠準。
麗姐也迅速做出反應(yīng),用力踹開阿骨打,一把將阿依古麗扯了回來。
脖子上留下四個血窟窿的阿依古麗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痛苦的面部扭曲,一邊尖叫一邊倒吸涼氣,崩潰中還不忘質(zhì)問:“阿,阿骨打?為什么??”
“沙沙——”棺材旁的“人”紛紛轉(zhuǎn)過頭,黑洞洞的眼眶逐漸變紅,向我們爬來。
襲擊阿依古麗的少年笑得更詭異了,雙眼的紅光更深,嘴角咧開的程度也變得不可思議起來,他說:“桀桀,阿依古麗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桀桀,阿依古麗姐姐,快來陪陪我們。桀桀,阿依古麗姐姐,阿骨打好害怕……”
麗姐已經(jīng)一手拉著阿依古麗,一手拉著我向門口沖去。
“莎莉兒,別愣著,拿著那根棍子!快跑!”
麗姐說著就松開我,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另一只手仍舊拉著阿依古麗向門口跑。
我反應(yīng)過來,也趕緊撿起一根棍子跟上。
門外那些原先坐在自家門口不理我們的“人”,也紛紛紅著眼睛向我們爬來……好在他們速度都很緩慢,時間足夠我們?nèi)松宪嚒?p> 此時此刻,麗姐開車技術(shù)發(fā)揮了空前絕后的水平,帶著我們很快離開了這個古怪的小鎮(zhèn),向著我們來時的方向開去。
我們每個人都驚出了一身的汗,就連頭發(fā)都被汗水浸濕了。
我和麗姐是緊張和驚嚇的,阿依古麗則是疼的。
我已經(jīng)用麗姐車上備用的醫(yī)藥箱給阿依古麗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扎,但傷口明顯很痛。
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此時止不住地顫抖,目光也不再清澈,今日的驚嚇令她徹底崩潰。
來時,她一路上都是在熱情高漲中期待著歸途,誰又能想到,真正到了家鄉(xiāng),遇到的竟是這樣的光景。
“給她兩巴掌!”
麗姐從后視鏡看了眼,大聲命令道。
“什么,麗姐?”
我還沉浸在對阿依古麗的心疼中,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給她兩巴掌,快點!”
麗姐見我無作為,聲音提高八度,再次命令我道。
我只好照做,輕輕拍了兩下小姑娘的臉。
耳邊再次傳來麗姐的聲音,她怒吼道:“使勁給她兩巴掌!沒吃飯嗎,莎莉兒?還是沒聽懂?”
我這才卯足了勁輪下去。
“啊——”阿依古麗竟然回過神來,淚眼婆娑地望著我,哽咽道:“莎莉姐……嗚嗚嗚……我弟弟,我弟弟……嗚嗚嗚……”
我趕緊摟住她輕輕拍她。
“別哭了,阿依古麗,你給我閉嘴!”麗姐煩躁的吼道。
“麗姐……”
我剛要說兩句,就被麗姐再一句閉嘴封了話語權(quán)。
倒是鎮(zhèn)住了我懷里的少女。然后阿依古麗坐好,擦擦眼淚,抽抽鼻子。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黑暗中隱藏的未知風險,讓我們心臟緊縮。
“莎莉兒,把你的木棍給她,后備箱有根鐵棍你看能不能夠到?!?p> 聽了麗姐的吩咐,我連忙將木棍給了阿依古麗,然后轉(zhuǎn)身向座位后面掏去,果然掏到一根鐵棍。
將鐵棍握在手里,我聲音有些興奮,道:“麗姐,我拿到了?!?p> 聽到我的回復(fù),麗姐一邊保持著開車速度,一邊迅速向我們交代道:“阿依古麗,我知道你現(xiàn)在難過、痛苦,但現(xiàn)在可不是哭的時候,什么事都要等我們脫離危險以后再說。懂嗎?還有莎莉兒,都給我放機靈點!我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危險?!?p> “嗯,對不起,我……”
不等阿依古麗說下去,麗姐又制止了她。
“什么都別說了,看好四周!”
“是!”
“是!”
不再廢話,我和阿依古麗異口同聲應(yīng)道。
耳朵在引擎聲中分辨著異常,眼睛在視野內(nèi)尋覓著變動。一時間,我們?nèi)说臋C警度都升到了最高。
然而一直到我們回到加油站,都沒有遇到新的危險,小鎮(zhèn)里的人也沒有追上來。
所幸加油站里除了沒有人,也沒有別的異常,大家可以稍稍松口氣,卻不敢完全放松警惕。畢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迎接我們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