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話何意?”陳月語氣一冷,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他自然能夠聽出顧青辭的威脅之意,不過他是真沒把顧青辭放在眼里,之所以沒有動手,不過還是看在顧青辭的身份上。
不過,他確實有些惱怒,他陳月在長嶺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便是兩族一幫的人對他都會禮遇有加,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傀儡縣令也敢對他大放厥詞了。
“呲”
顧青辭拔出長劍,指著陳月說道:“字面意思,本縣的話,還輪不到你拒絕!”
“狂妄,”陳月一拍桌子,抽出一柄劍,說道:“那我今天還真想見識見識大人有何底氣跟我如此說話,把你的人都喊出來吧!”
顧青辭微微一笑,道:“陳三爺誤會了,本縣只身前來,并沒有帶任何一個人。”
陳月一愣,倒是沒有懷疑顧青辭的話,畢竟這個時候說謊完全沒必要,他驚訝的是顧青辭居然一個人來逼迫他!
“那就請吧!”
陳月并沒有因為顧青辭的名聲而輕敵。
“請!”
顧青辭興致勃勃,因為這是他擁有武功以來,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動手,上一次面對龐世龍,主要是靠的偷襲,今天,遇到了陳月,他也很期待自己的表現(xiàn)。
兩柄長劍在望江亭里飛快劃過,相撞在一起,發(fā)出時而低沉?xí)r而尖銳的鳴嘯,像是某種詭異的樂器。
顧青辭和陳月在這一擊之后,都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這一劍,都只是相互試探,顧青辭毫無反應(yīng),勢均力敵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陳月心里卻是震驚不已,他實在沒料到顧青辭居然這么厲害,沉聲道:“倒是我陳月看走眼了,不,準(zhǔn)確的說,是整個長嶺縣都看走眼了,大人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想來,飛鷹幫和程家這一次的事情,大人則參合在里面了吧!”
顧青辭微微一笑,道:“既然陳三爺有所猜測,那應(yīng)該也能想到本縣這次勢在必行?!?p> “那就打贏我!”
陳月腳下一踏,長劍迅速刺向顧青辭,這一劍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有平平淡淡的刺,但速度卻極快。
不過,這卻是正中顧青辭的下懷,他的劍法,也是以快著稱!
同樣一劍,猶如閃電刺了回去。
兩人瞬間交戰(zhàn)在一起!
顧青辭與陳月在望江亭里不停輪換方位,兩道劍光交織,把雪花覆蓋青石板間的空間全部織滿。
陳月越戰(zhàn)越心驚,他練武幾十年,恐怕比顧青辭年紀(jì)還大,沒想到顧青辭的劍術(shù)并不在他之下,甚至于有時候還能快上兩分。
同樣,顧青辭卻是越打越著急,兩人雖然同樣都是二流武者,但顧青辭不過初入二流,而陳月卻已經(jīng)是二流巔峰,內(nèi)力比他深厚得多,這么僵持下去,他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
虛晃一劍,顧青辭腳下一點,往望江亭外飛了出去,喊道:“去江面上打,免得把這么好的一個亭子而打廢了?!?p> 陳月不疑有他,因為江面的情況他比誰逗清楚,連續(xù)幾天下雪,這江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的一層冰,別說他有輕功,就算沒輕功,都不見的可以踩塌冰層。
顧青辭一腳落在冰面上,望著后面追出來的陳月,冷冷一笑,望江亭里太小,不方便他使用輕功,他對自己的輕功還是很有信心的,武當(dāng)梯云縱,可不是開玩笑。
陳月一落地,顧青辭一步踏出,宛若光影,一劍從天而下,陳月沒想到顧青辭這么快,急忙避開,橫挑一劍,砍向顧青辭。
在大雪紛飛中時隱時現(xiàn)的劍片流暢飄逸而飛,時而擦著地板低掠而過,濺起一蓬雨水,有時又會在冰層上割出道道深刻的劍痕。
很快顧青辭和陳月身上都帶了上,不過,顧青辭稍微少一點,胸口上有兩道劃痕,而陳月除了胸口,手臂上也中了兩劍。
就在這時,雪中的朝府再次響起一連串細(xì)微清脆的聲音,這些聲音非常迅疾,就像是琴師在瘋狂的彈奏。
“丁丁丁丁……丁丁丁……丁丁……?。 ?p> 白色的劍影不知何時悄無聲息自雪中翻滾,在大雪里像野蜂般高速穿梭飛舞,織成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顧青辭和陳月兩人都是一劍一劍的對砍,顧青辭仰仗這輕功,而陳月則靠著深厚功力。
事實上來說,兩人的劍法都差不多,半斤對八兩,又有各自強盛的地方,戰(zhàn)斗可謂勢均力敵。
但是顧青辭卻知道,他的內(nèi)力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陳月,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必敗無疑,就在這時,顧青辭突然眼睛一動,一劍朝陳月狠劈過去。
陳月側(cè)身躲開,顧青辭一劍落空,砍在冰層上,然后接下來好幾劍,顧青辭都頻頻落空,仿佛內(nèi)力透支,有些失去水準(zhǔn)了。
陳月暗暗皺眉,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卻硬是想不起來,顧青辭突然邪魅一笑,道:“陳三爺,來個冬浴如何?”
陳月一愣,道:“什么意思?”
顧青辭沒有說話,狠狠一劍往腳下刺去,然后運起梯云縱,騰空而起,一招力劈華山,從上而下砍向陳月。
顧青辭的輕功實在太快,陳月來不及躲避只能支起長劍硬接。
兩劍一碰,陳月腳下突然晃動起來,他踩的冰層居然破裂了,他急忙想要跳開,卻發(fā)現(xiàn)顧青辭在冰塊一點,又攻向了他。
腳下的冰層四分五裂,陳月又要不停的應(yīng)對顧青辭,頓時就顯得捉襟見肘,疲于應(yīng)對,他可沒有顧青辭的輕功,能夠在小小的一塊冰上都能借力,好幾次都差點掉進(jìn)江里了。
眼看著顧青辭又要一劍刺過來,陳月急忙大喊:“顧大人,我認(rèn)輸了,我認(rèn)輸了,別玩了,我不會水,下去了,可就起不來了!”
聽到陳月認(rèn)輸,顧青辭才緩緩收起長劍,一步踏出去,提著陳月,輕輕一點,飛回了望江亭上。
顧青辭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道:“既然陳三爺認(rèn)輸了,那之前說的話,可就要作數(shù)?。 ?p> “當(dāng)然!”陳月說道:“不過,顧大人,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計劃,但是,我只答應(yīng)幫你召集人,卻絕對不會參合進(jìn)來的,而且,他們會不會來,我也不敢保證!”
顧青辭擺了擺手,道:“飛鷹幫用那些小幫派的人當(dāng)炮灰,只要打過一兩次,他們就會看明白,到時候,他們心里肯定會不滿意,你陳三爺在這個時候召集他們,他們只會開心,絕對不會不來,畢竟,誰也不愿意送死!”
“哦,”陳月恍然大悟,道:“顧大人是想要借我的名聲將這些小幫派聚攏,一網(wǎng)打盡!”
“不是一網(wǎng)打盡,”顧青辭說道:“而是給他們一條活路,讓他們在這一次漩渦中生存下來,否則,給飛鷹幫當(dāng)炮灰,只有死路一條?!?p> 陳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按照大人這么說來,確實也是如此,這些小幫派各自為戰(zhàn)一盤散沙,面對程家和飛鷹幫,也只能當(dāng)炮灰,但他們?nèi)羰钦显谝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即便是兩族一幫也得掂量掂量了?!?p> 顧青辭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據(jù)我所知,這些小幫派中,也有不少和陳三爺你關(guān)系不錯,你若是愿意,還可以幫本縣給他們做做思想工作!”
“這就到時候再看吧,”陳月?lián)u了搖頭,道:“不知大人要我何時動手!”
顧青辭撐起油紙傘,提著劍慢慢走出了望江亭,迎面一陣風(fēng)雪吹來,顧青辭淡淡道:“靜候本縣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