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信,除非你不是男人。是男人,怎么會沒有女人呢?”
他的目光掠過一絲不快,旋即壓抑,恢復(fù)了平靜:“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對感情,沒有興趣?!?p> 沒有興趣?
我訝然,他卻默然走開,直接去付款。
我想換回衣裳,他卻說:“就這樣穿著吧,你需要適應(yīng)?!?p> 他拿來一紙袋,里面是一件黑色短外套:“裹著,免得受涼?!?p> 誰說他沒感情?我看他買的尺寸大小,我都很適合,衣裳質(zhì)量也很好,男人對自己的衣服有品位的,不足為奇,對女人的衣服同樣有品位的,才是有故事的人。
從商場出來,大約還是不習(xí)慣穿高跟鞋,我腳崴了下。他眼疾手快扶了我,我們第一次,手指碰觸在一起。他把我扶正,又立刻縮回手。
我拿出紙巾給他,他愣住了:“干什么?”
“前助理小姐告訴我,你不喜歡別人碰你,極度潔癖,我自覺嘛!”
他無奈一笑,沒有接紙巾,直接打開車門上車,見我還愣著,蹙眉說:“上車啊,司機(jī)?!?p> 他坐在后座,微微閉上眼,好像沉浸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我老實(shí)開車,車?yán)铮h蕩著鋼琴曲,是我也喜歡的貝多芬的“月光”。
心理師大多安靜,那是因?yàn)?,他們的?nèi)心世界,其實(shí)是不安定的。
我緩緩開車,卻感覺背后,有雙雪亮的眼睛在注視著我,芒針在背的感覺。
我看著后視鏡里的博亦緣,苦笑:“我是不是穿錯衣服了?”
“秦臻的徒弟?還真有幾分她的氣質(zhì)?!?p> 他卻說出這樣沒頭沒腦的話語。
我一怔,以為他看出什么破綻了。
“怎么了?”
“氣質(zhì)如蘭,淡定自若,你不像一個(gè)22歲的女孩。”
我心里一跳,有些緊張,他卻又說:“到底是秦臻親自培養(yǎng)的學(xué)生?!?p> “呃,你這么說,好像你是秦臻的粉絲一樣?!?p> 他的目光看著車窗外:“天才型的心理專家,有幾個(gè)粉絲,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的確,那時(shí)候,我還是秦臻的時(shí)候,因?yàn)樘熨x異稟,確實(shí)有不少粉絲,然而,我是用情專一的女子,一心一意和駱雨來好,就一心一意待他,別的男子,除開工作,我都和他們保持距離。
其實(shí),也許也是因?yàn)橹雷约喝菝驳钠椒?,不想做作而已?p> “她,活著時(shí),有沒有提過我?”
我愣住了,沒想到,高傲如許的博亦緣,還真的是秦臻的真粉,這樣的問話,像一個(gè)學(xué)生一樣,怯怯的,又帶幾分期許。
“她聽說過你的名字,看過你的報(bào)道,不過,你知道的,她很忙,無暇顧及工作以外的事物?!?p>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像流星飛過暗夜,注定,只是在這平凡的塵世短暫停留?!?p> 我好奇地說:“可,秦臻老師,容貌平凡??!”
“很可惜你會問出這樣的話,別忘記了,你是我博亦緣的助理,太膚淺,會跟不上我的思維?!?p> 我沉默了。他的語言寥寥,卻對秦臻仿佛充滿傾慕。
可惜,現(xiàn)在的我,對男子已經(jīng)充滿戒備,不再隨便相信他們的花言巧語。
我牢牢記得那一個(gè)雨夜,懷抱愛麗絲,對我怒吼的駱雨來,教訓(xùn)我——男人,不僅僅愛女人的靈魂,更愛的是女人的外表。
而前幾天,他買戒指給我時(shí),曾經(jīng)淚落如雨,把我擁入懷中,喃喃地說,此生,我是他唯一愛的女子,此情不渝。
我的唇角帶著一縷嘲諷的笑容,智商優(yōu)質(zhì)的秦臻,卻被一個(gè)商人之子所欺騙,即使是重生的秦臻,此刻卻真的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