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diǎn)沒有?”
咖啡館里,昏暗地?zé)艄庀?,穆青坐在吧臺后的沙發(fā)上,低著頭。白笙倒了杯水,拿到他的面前,遞了過去。
“謝謝!”穆青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接過杯子,握在手里,木木地盯著杯子中的水。
白笙看著穆青的樣子,靜靜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陪著他一起發(fā)呆。
“你不好奇發(fā)什么事了嗎?”許久,穆青終于抬起頭,扭頭看向了旁邊的白笙。
“一定是很難過的事情才會這樣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白笙回答的很認(rèn)真,“而且,不是每個人,難過的時候,都想說出來?!?p> 穆青聽完白笙地回答,沉默了許久,終于又說了話。
“其實(shí)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穆青的剛剛平復(fù)地聲音又開始沙啞。
“你爸爸,他······”白笙猶豫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突然想起了五百年前帶自己回家的爺爺,臉上也露出了傷感之色。
穆青看出了白笙的情緒變化,便換了話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
“還記得我好像見過你嗎?”穆青看著白笙問。
“記得?!卑左匣卮?。
“你記不記得十年前你救過一個女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穆青刻意讓自己地語氣聽起來很輕松。
“十年前?”白笙在腦子里搜索著記憶。
“西郊的一個廢棄的車場對面,橋上,一個女人和一個十四歲地孩子被綁架,女人受了傷······”
“啊,我想起來了,你怎么會知道,難道······”
“沒錯,我就是男孩!”穆青的聲音暗下來,語速也開始變慢。
白笙驚訝到說不出話,穆青又接著說。
“十年前,你突然出現(xiàn)在了橋上,救了我和媽媽。我當(dāng)時就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像神一樣出現(xiàn)又消失,很長一段時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里,出現(xiàn)了幻覺?!蹦虑囝D了頓聲音。
“直到上次我無意間闖入了你家,你又一次救了我。我才確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擁有超凡的能力。只是沒想到,十年前救了媽媽的人,竟然是你?!蹦虑嗾f完,看向了白笙,兩個人目光相接,穆青暗淡地眼睛里慢慢升起了光亮。
白笙聽著穆青說的話,心痛地快要撕裂來來,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什么畫面,卻又很模糊,滿臉?biāo)季w。穆青挪開了目光,接著說了下去。
“你可能不太懂,你的出現(xiàn)對當(dāng)時的我來說意味著什么。當(dāng)時,我看著媽媽,拿起刀······拿起刀,朝自己刺了下去,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辦法保護(hù)她,恨自己害了她。幸好,你出現(xiàn),救了媽媽。幸好······”穆青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又流了出來。
白笙看著穆青,坐了過去,將穆青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過,那天后,媽媽,媽媽還是被殺死了······”穆青哽咽著,終于說出了這句話,再一次泣不成聲。
白笙聽到這里,心也跟著碎裂了開來。她想起了,爺爺去世的時候,他和姐姐抱著爺爺哭泣,后來,連姐姐也······白笙不敢再去回憶。
許久,穆青漸漸冷靜了下來,白笙終于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們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知道嗎?是你媽媽救了你們,是你媽媽想要守護(hù)你的那顆心,救了你們?!?p> 穆青終于抬起了頭,看向了她。
“我知道,你一直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人。跟你告訴我的一樣,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是壞人?!卑左项D了一下,接著說。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人在死的時候,魂魄會開始分離,靈魄會開始碎掉,只留下靈魂在人間飄蕩,等待地獄使者的到來。
但是如果一個人很善良,那他的靈魄不止不會碎掉,反而會變成金色,可以自己留在人間。
你媽媽一定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因?yàn)樗撵`魄是金色的?!卑左匣秀绷艘幌?,接著說道。
“而我,每當(dāng)有金色靈魄被壞人傷害時,我總能看到她們。我聽到你媽媽在絕望的祈禱,祈禱有人去就你們
幸好,那時候,你的媽媽,還有氣息,我才可以救她”白笙說到這里,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穆青媽媽的慘狀,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所以,你要知道,你媽媽當(dāng)時能夠活下來,不是因?yàn)槲摇J且驗(yàn)槟?,是因?yàn)樗龕勰?,是因?yàn)樗?!想救你!更是因?yàn)樗綍r的善良!”白笙看著穆青,眼眶里透著淚光,但目光卻很堅(jiān)定。
“我不是媽媽的負(fù)擔(dān)嗎?”穆青低著頭輕輕地呢喃到,聲音里全是不確定。
他慢慢抬起頭,注視著白笙的眼睛,眼光終于慢慢變得堅(jiān)定。
“可是你,”穆青看著眼里泛著淚光的白笙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金色靈魄遇到傷害你就能感應(yīng)到,看到他們的樣子,那你……你該多難過??!”
白笙苦笑了一下。
“是很難過,可是……我沒辦法……改變”百盛擦掉眼淚,呼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穆青看著白笙,若有所思。
夜深了,兩個人靜靜地坐著,氣氛開始不再沉重,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穆青地腦袋突然倒在了白笙肩上,白笙扭頭,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睡著了。
“真是的,”不忍心叫醒他,白笙輕輕地把他放在沙發(fā)上,蓋上毯子,自己也趴在吧臺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陽光穿過玻璃,打在兩個人身上。穆青醒過來,睜開眼,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粗巴獾年柟?,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前所未有的輕松。
扭頭看到了吧臺上趴著的白笙,他輕輕地坐起來,走到了吧臺對面。白笙的眼睛閉著,睡得很死,幾縷頭發(fā)垂在臉上,隨著呼吸擺動著。
穆青趴在桌子上,看著白笙,笑意盈盈。
過了許久,白笙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看到近在眼前帶著微笑盯著自己的臉,倏地彈起了身子。
“早上好!”覺得白笙的反應(yīng)可愛,笑了出來。
“你干嘛???”白笙揉著發(fā)麻的胳膊,沒好氣的說。
“胳膊麻了吧?你干嘛不叫醒我?”穆青問的白笙一愣,順手拉過了白笙的胳膊幫她按摩。
白笙竟然沒有拒絕,只任由穆青揉著自己的胳膊。
“那天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穆青突然問道。
“哪個?額,古魄嗎?一個老朋友而已,我沒男朋友,也不打算有男朋友?!卑左弦贿呎f,一遍活動著微微發(fā)酸的脖子。
穆青聽到白笙這么回答,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
“那······如果是我呢?”穆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什么你?你說什么?別開玩笑了!”白笙的臉上一臉不可置信,僵在了原地。
“我沒開玩笑!認(rèn)真地!”穆青笑著回答,臉上帶著戲虐。
“你知道我多大嗎?可以當(dāng)你奶奶了?!卑左铣榛亓烁觳玻粗虑?,認(rèn)真地說道。
“那又怎樣?”
“怎樣?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小孩子。朋友,普通朋友,懂嗎?”
“是嗎,一個人在家里看著電視,邊看邊哭,櫥柜里藏了一堆娃娃,很成熟嗎?”穆青慫了聳肩,接著說。
“更何況,我又沒讓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來日方長,我會慢慢等?!蹦虑嗟难凵駸霟?,像要把白笙揉進(jìn)眼里,融化掉。
白笙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么,穆青接著說道。
“我喜歡你!”穆青的表情很認(rèn)真,眼睛注視著白笙,仿佛要把白笙融化在自己眼睛里。
“以后,我來守護(hù)你!你不要難過,那些金色的靈魄,我沒辦法救他們,也沒辦法讓你不看到他們受苦……可是,我……我可以陪在你身邊,你難過的時候,我陪著你一起?!?p> 白笙看著穆青,胸口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空氣里好像傳來了什么碎裂的聲音,白笙痛苦的捂住胸口,身子在原地晃了兩下,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