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笑的直覺得臉都僵了,可對面的和尚即沒有承認(rèn)也沒與否認(rèn)只是自顧自地轉(zhuǎn)動著手里的念珠。
“出家人不打誑語?!?p> 無心薄唇輕啟,淡淡的突出了這幾話,可在白笙聽來,卻仿佛是驚雷一般在心間炸起了一片讓人抓狂的閃電。
這和尚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要拆穿我嗎?
心里這么想著,手上有如觸了電一般的,扯著白綾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大了些,她此刻只想趕緊把白綾收回來,結(jié)束這讓她抓狂的局面。
咚的一聲,白笙只覺得手上一松,便不受控制的向后仰著,霎時間一股劇痛隨著身子與地面的親密接觸鉆心的傳來。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武盛與婁知府看在眼里,早已目瞪口呆,武盛竟然忘記了第一時間去扶起白笙。
“你···你···”
你這個臭和尚,大騙子,裝神弄鬼,害我·····
白笙嘴巴顫動著,胳膊也顫抖著指著無心半天也只是重復(fù)了一個字,后面的字只敢在心里罵出來,誰讓人家手里握著她的把柄呢。
無心依舊在自顧自的轉(zhuǎn)著念珠,好在并沒有多說什么。
可是白笙活了一百多年,讓古魄都只能對她寵著讓著,何時被人這么戲弄過,強忍著心底的怒氣與委屈,手指顫動著,胸口一憋,眼睛一酸,面上已經(jīng)是梨花帶雨,紅著臉,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白笙!”
武盛看著面上梨花帶雨的白笙,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嘴上輕喚著,身子已經(jīng)從位子上彈了起來,到了白笙旁邊。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跌了?摔痛了嗎?”
“武盛·····”
武盛這么一問,白笙只覺得心頭更加的委屈,聲音里都多出了幾分撒嬌委屈的意味。
白笙本就珠圓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噙著淚水,睫毛忽閃忽閃,有如天上最奪目的星星一般,攝人心魄。
武盛蹲著身子,看著臉上一片通紅,眼睛里藏著星光的白笙,心里一急,忘了后面還有人,連忙拿出懷里的墨青帕巾,輕柔的擦拂著白笙臉上的淚水。
婁知府在后面看在眼里,擼須輕笑,想起自己與夫人年少十分,正感嘆心中的美好,卻突然身子一頓,面上的表情也瞬間僵了起來。
他想起了丟失的愛子,累心成疾的夫人,人心惶惶的晉城,無論如何再也笑不出來。
“武盛啊!快扶白笙起來,吃了飯,也好想無心師傅請教正事?!?p> 武盛與白笙聽到婁知府的話,才想起來后面桌子上還有人呢,兩個人臉一紅,武盛手上拿著帕子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
“來,還好嗎?能起來嗎?”
武盛看著白笙溫聲詢到,看白笙輕輕點了下頭,這才伸出雙臂,溫柔的將白笙扶到了原先的位子上,自己也坐了回去。
“無心師傅,我特地請廚房給你做了些齋菜,請用?!?p> 婁知府與武盛的關(guān)系早已不用過于客套,便只是開口對無心客氣說道,無心手里轉(zhuǎn)動著念珠卻絲毫沒有想要動筷子的意思。
“貧僧知道婁知府心里一直記掛著晉城的事,怕是沒有心思去享用著桌子上的清食了,貧僧又何嘗不是與您一樣,您一定有很逗問題想要問貧僧,只管開口便是,貧僧一定知無不言?!?p> 婁知府聽到無心的話,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武盛也是一樣的反應(yīng)。
是啊!他哪有心情去好好吃飯,只不過是怕怠慢了客人,既然在座的人都是同樣的想法,無心又開了口,那他也就不打算再客氣了。
“師傅,不瞞您說,近幾個月晉城里頻頻發(fā)生失蹤案,幾個月下來····”婁知府說完了案情,微微頓了一瞬,“您之前說晉城有魔物作祟,不知這兩者,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窗外又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門口的下人朝炭爐里加了幾塊紅碳,炭爐里傳來了啪啪的火焰爆破聲,無心聽了婁知府的話,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念珠轉(zhuǎn)動的越來越快,閉上了眼睛。
桌上的三個人一齊看著無心,等著答案,外面寒風(fēng)呼呼作響,可屋子里安靜的似乎快要爆炸。
片刻后,無心手上飛速轉(zhuǎn)動著的念珠,終是慢了下來,又是炭爐里火花爆破的聲音,無心緊閉的眸子終于睜開來,看著白笙,沉吟片刻,一直清澈無物的眸子里不知為何,似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那穿過空氣,直直投向白笙的目光,似乎帶著寒氣,直看的白笙心里一哆嗦。
這和尚看我干嘛?
“師傅為何這么看著內(nèi)人?”
武盛平時從來不會稱呼白笙內(nèi)人,可是今日,明明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出家人,可是那直直盯著白笙的眸子,仍然讓他覺得不爽。
“沒什么!只是,尊夫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
簡單的一句話,在白笙心里卻又是一陣驚雷。
這和尚果然沒安好心,難道是要拆穿我了嗎?
白笙想到這里,手悄悄的握住了桌上的一根筷子,恨不得現(xiàn)在就向著對面那和尚用力扔過去。
他今天如果說出來了,我大不了死不承認(rèn),一定讓他好看!
“尊夫人年紀(jì)輕輕,竟然只身一人解了德化村的瘟疫,實在是讓貧僧佩服!畢竟···”
白笙萬萬沒想到那和尚竟然是想夸自己,心里雖然是驚訝,但也是松了一口氣,完全忽略了那和尚的話還沒說完。
“畢竟狐妖的瘟毒斷不是常人可解的!夫人果然是妙醫(yī)圣手,菩薩心腸,貧僧怎能不佩服。”
???狐妖?等等···那確實是普通的瘟疫??!可這和尚一本正經(jīng)的不像在說謊??!
白笙心里又是無數(shù)疑問升起,全然忘記了說話。
“狐妖?是今日那狐妖嗎?”
武盛的聲音有些激動,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和醇厚。無心輕輕的一句話,武盛卻已經(jīng)仿佛看到了尋回元榮的希望,畢竟無心的神通的他今日看在眼里,現(xiàn)在無心說的話,他更是沒有理由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