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她就是方才與靈山仙人對話的那個女孩,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小姑娘就是靈山仙人的二弟子鳶亭了。
“鳶亭姑娘,我們是崇華城來的修劍人,早就慕名靈山仙人劍氣雙絕,此番前來是想拜師學(xué)藝,望仙人可以為后輩們指點迷津?!惫锰K北晞微微行了個禮,一口氣將話講完。
鳶亭右手捧著一個盛花蜜的空罐子,左手叉在腰上,“松山和洛城兩大門派劍法均在我靈山之上,你為何退而求其次來我靈山學(xué)藝?”
“松山派與洛城派確實劍法超群,但論起氣學(xué),唯靈山造詣卓越,我此番前來就是想向靈山仙人討教一二?!?p> 姑蘇北晞不打算瞞著她此次拜師的真正目的,畢竟對方是靈山仙人,她心里想什么,總會有被靈山仙人看透的那一天,倒不如現(xiàn)在直爽一點還免了許多口舌轉(zhuǎn)圜。
“師父就在里面……”鳶亭像一個山間精靈一般消失在眼前。
“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忽然消失嗎?”姑蘇北晞默默地嘟囔一句。
“我們進去吧?!?p> 二人順著方才鳶亭打開的一扇門,走進溯溪亭。
院里的景色卻不像門外看到的那一番,從門外看,像是一處雅致的農(nóng)家小院,走進院內(nèi)才發(fā)現(xiàn)原來別有洞天。
姑蘇北晞這才明白了“溯溪亭”取名的由來。
院子整個建立在湖面上,密密麻麻的蓮花開滿了整個院子,花間三三兩兩的小屋錯落有致,時不時還有霧氣騰起,宛如仙境。
“請問,靈山仙人可在?”
周圍的花兒皆靜默不語,畫面定格住,無人應(yīng)答。
姑蘇北晞與恭乙對視一眼,場面有些許尷尬,“靈山仙人可在?”
畫面再次沉寂。
姑蘇北晞再一次提高了音量。
“請問……”
“吵死了!”
還未等她將話說完,就有人出聲打斷了姑蘇北晞的話。
“前輩可是靈山仙人?”
姑蘇北晞向四周張望著,卻未見其人。
“廢話,你方才不是看到我小徒兒出門了嗎?大徒兒又不在,除了老娘誰還跟你啰嗦?”
空靈遼遠的話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前輩,晚輩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見諒!”恭乙看著姑蘇北晞一臉不悅想打人的樣子,趕緊幫忙給兩個人找臺階下。
“你這少年倒是穩(wěn)重,不過,你們既然能尋得我的居所,也說明二位并不是等閑之輩。想拜在我的門下,并非易事,你們可想好了?”靈山仙人此時話語有些慵懶。
“難不難總要試試再說。”姑蘇北晞也不示弱。
“你倒是勇氣可嘉,不過光有勇氣可是不夠的……”
“不過我們要如何做才好?”恭乙問道。
“簡單,想做我的弟子必然得有過人之處,你們且將獨有的本事展示出來,我若喜歡,那就過了這一關(guān)!”
“這算是什么考驗?”
“怎么?第一關(guān)就難住了?”靈山仙人仍未露面,卻像是猜透了二人的心思一般,“不過你們也不用喪氣,天底下那么多修道宗師,你們也沒必要非得投身于我門下,你們且思量好了?!?p> 靈山仙人話音一落,姑蘇北晞與恭乙二人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回過神來的時候,二人卻神奇地回到了溯溪亭門前。
此時,溯溪亭兩門緊閉,像之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矗立在那里。
“能將我們隨意地移動,想來這靈山仙人是一位超世的高手了?!惫锰K北晞恍惚一下,感嘆道。
“阿若,這次拜師的確有些困難了。”
“我們是該好好思量一番了!”
二人被迫在溯溪亭里出來以后,姑蘇北晞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劍走偏鋒,通過靈山仙人的考驗。
她是九星姑蘇后人一事不能輕易告訴他人,所以她體內(nèi)暫時封印著千尋翎的事情更不能讓人發(fā)覺。
人在江湖,謹慎從事。
所以,她在靈山仙人居處自報姓名時用的是秦伽若這個名字。
至于之后的事,只能且走來看看了……
靈山的夜來的猝不及防,還未等他們二人找到地方安頓一晚,天就已經(jīng)黑了下來,浩瀚的星河在深藍色的空中閃爍著光華,姑蘇北晞?wù)麄€人都覺得心安了不少。
“恭乙,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恭乙安靜地在一旁烤著番薯,聽見了姑蘇北晞的疑問,心里暗暗地思索片刻,沉默不語。
“你說我們的親人會不會就在天上看著我們?”姑蘇北晞繼續(xù)發(fā)著牢騷。
“會吧,爺爺說過,每一個人都對應(yīng)著天上的一顆星星,人死了以后,那顆星星也會墜落,而他的萬千思緒會帶著自己的靈魂升到最高的那一片天空,保佑他的子子孫孫……”恭乙看著通紅火堆在眼前跳動閃爍,腦海里不由地想起兒時的事。
“那你應(yīng)該就是最亮的那顆。”姑蘇北晞指著其中一顆說道。
“不,你才是最亮的那顆,我是它旁邊的那顆?!惫б抑钢硪活w星星說道。
“可我現(xiàn)下連拜師都是難題……”
姑蘇北晞無奈地低下頭,沒有看見浩瀚無邊的星空中有一顆晶瑩明亮的星星忽然閃動了一下。
“就算是希望再渺茫也不能放棄!”恭乙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姑蘇北晞。
“我們神醫(yī)救人研毒自有一套,恐怕整個崇華城也沒有第二個人來跟你媲美了?!惫锰K北晞轉(zhuǎn)移話題。
“休要拿我開玩笑了,我這不過是傳承祖輩的技藝罷了。”
“以前我可從未見過恭爺爺煉制毒藥?!惫锰K北晞?wù)f。
“我煉制毒藥是為了解更多世上罕見的毒,并非為了害人啊?!惫б亿s緊解釋一番。
“不過我還從未見過你做的那些毒藥,什么時候讓我開開眼呢?”說到這里,姑蘇北晞眼睛都泛起了光。
“那些毒藥個個都是劇毒,稍微不注意就會讓人七竅流血,阿若你還是老實一點,別碰它們吧?!惫б疑裆_始嚴肅起來,認真地對姑蘇北晞?wù)f。
“有朝一日,我還是得欣賞一下恭大夫的厲害之處?!惫锰K北晞歪著頭,朝著恭乙眨了眨眼睛。
恭乙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中一個比較大的番薯遞給她,“你還是先嘗嘗我烤番薯的手藝吧?!?p> “這還用嘗?我都吃了好多年了,不過這一次看起來比之前的好看許多?!惫锰K北晞看著恭乙烤的番薯,往事歷歷在目。
從姑蘇北晞?wù)J識恭乙開始,只要是他上山采藥,一有機會她一定會跟著恭乙一同前去。一個人背著竹筐分揀各種藥草,另一個人拿著一根筆直的木棍對著各種小動物比劃招勢。
姑蘇北晞餓了,恭乙就會拿出來從家中帶來的番薯烤了給她吃。
那些番薯被恭乙烤的總是外面焦了一層,里面卻還夾著生。
姑蘇北晞輕輕地剝開番薯的外衣,或許是在火堆前,橘紅的番薯看了起來比之前的都要香甜可口。
“啾咪!”
姑蘇北晞?wù)碌谝豢跁r,懷里的青雀兒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我怎么把你給忘了?你也餓了是嗎?”姑蘇北晞看著懷里綠茸茸的東西,溫柔地問。
“啾咪!”
“那我請你吃恭大夫親手烤的番薯?!惫锰K北晞將番薯掰成兩半,一半放在綠葉上喂給了雀兒。
雀兒一開始猶猶豫豫地啄了一口,嘗到甜頭后,開始不斷地啄著面前的吃食,還不忘了回頭給姑蘇北晞一個清脆的叫聲作為回應(yīng)。
“恭乙,這只雀兒說謝謝你呢!”
恭乙忽然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
姑蘇北晞見他這樣盯著自己,有些疑惑,“你不信?它真的這么說的!”
“阿若,我之前從未發(fā)現(xiàn)你能懂鳥語?!惫б移炔患按貙⒓訏煸诹四樕稀?p> “或許是它喝了我的血的緣故,恰巧我能讀懂它的話吧。”
“這便是天意??!”恭乙按耐不住喜悅,驚喜地說。
“天意?”
恭乙和姑蘇北晞不約而同地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雀兒,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