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懷疑,他在敵軍營中?”瑞風(fēng)問道。
“不是懷疑,末影就在祁軍那處。”段千易此時肯定地說道。
“冀君為何如此肯定?”瑞風(fēng)好奇。
“既對末影了如指掌又能讓末影分心的只有孟瓊連?!闭l也沒有注意到,段千易輕輕地嘆了口氣。
“孟瓊連?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眾人皆好奇。
“此事稍后再議,先將末影找到再說。”段千易正色下令道。
“是,屬下即刻前去安排!”
崇華城沁水河畔,孟瓊連風(fēng)塵仆仆地回到了營帳里面,倏爾褪去一身黑衣,將一套墨藍色的戰(zhàn)服穿在身上。
“來人!”孟瓊連大聲吆喝道。
須臾間,兩個手下的將士便走了進來,“將軍!”
“將孟瓊稷帶進來?!?p> 兩個人領(lǐng)命,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前往另一個重兵把守的營帳里面將一個暈死過去的人拖了過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孟瓊連掃了一眼地上遍身血淋淋的人,嗤笑一聲,“將他潑醒?!?p> 頃刻間,一盆刺骨的涼水像瀑布一樣潑了孟瓊稷全身,他猛地一驚,將兩只猩紅的眼睛睜開。
“我的好弟弟,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了什么樣?”孟瓊連看似心疼地說了這么一句話,卻讓孟瓊稷心里作嘔。
地上的人冷淡地朝著孟瓊連瞪了一眼,根本不想理會他。
“我勸你還是乖乖將冀州兵防告訴我們,興許皇兄一高興,將你母妃給放了。”
“母妃……你還有沒有良心,我母妃對你視如己出,你怎么能……”
“閉嘴!”孟瓊連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句話,一腳便踢在孟瓊稷的胸口處,“你別以為你們可憐過我?guī)状尉湍茏屛腋卸鞔鞯拢瑳]有你們我會活得更好!”
“烏鴉尚且知道反哺,孟瓊連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敗類!”孟瓊稷吐了口鮮血,對孟瓊連破口大罵。
孟瓊連看著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時間怒火中燒,直接對著孟瓊稷的頭一腳踩下去。
“你以為你很高貴嗎?如今我大祁人盡皆知,乾王是一個賣國求榮的叛徒!”孟瓊連越說腳上的力氣越大。
“你母妃日日為你擔(dān)心,積思成疾,每日就只能靠著皇兄施舍的那點湯藥續(xù)命,而你卻躲在冀州逍遙自在,看吧,這就是她文武雙全,孝悌有加的好兒子!”
孟瓊連眼睛里充斥著血紅,滔滔不絕地在孟瓊稷心口上插刀子。
“母妃……”孟瓊稷最終還是被孟瓊連的話擊潰了,心口痛的連呼吸的空氣都像有針尖一樣,一下一下地刺痛他的心。
他此刻只想看一眼自己的母妃,可是孟瓊連封鎖了他的穴位,之后對他又是各種拷打,此時孟瓊稷已經(jīng)使不出任何力氣,只能被他這樣屈辱地踩在腳下,不爭氣的淚水流了滿臉。
“怎么?還不肯說?”孟瓊連看著在地上哭得接不上氣的孟瓊稷,不由地心情大好。
“我要見我母妃,你們到底把我母妃怎么了?”孟瓊稷絕望地哭喊著。
“放心,寡太妃被照料得很好?!?p> “寡太妃?”孟瓊稷不可置信地看著孟瓊連。
“你還不知道吧,自從你走后,皇兄便追封你母妃為寡太妃,風(fēng)華正茂之時被唯一的兒子拋棄,替你日日忍受百姓的謾罵,何其悲哀,一個‘寡’字再適合不過了!”
“你們……”孟瓊稷在憤怒地說不出話來,忽然一股腥甜涌上來,吐了一地的鮮血。
要知道,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jié),孟瓊稷沒想到因為自己,會使母親如此受到連累,他更沒想到孟瓊安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用最惡毒的方式報復(fù)他,甚至連他的母妃也不肯放過。
看著地上越來越痛苦的人,孟瓊連有種說不上來的暢快。
“這就受不了了?別急,還有更精彩的?!泵檄傔B像個怪物一樣,對孟瓊稷發(fā)出作嘔的笑,“來人,請寡太妃過來!”
“是?!?p> 帳外的將士聽到孟瓊連的吩咐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寡太妃帶到營帳中。
“稷兒!”一個蒼白又干啞的聲音讓孟瓊稷徹底愣住。
孟瓊稷忍著身上的傷,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而下一幕,孟瓊稷徹底崩潰了。
寡太妃蒼老的臉上密密麻麻的瘢痕顯得十分恐怖,看得出來,這些傷痕已經(jīng)存在數(shù)年了,明明她才四十幾歲,此刻看起來卻猶如八十歲老嫗一樣。
在他記憶中,母親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看著她皮包骨頭一樣的身體在那里搖搖欲墜,孟瓊稷不敢想母妃一個人經(jīng)歷了多少折磨,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母妃!”孟瓊稷鼻子酸到了極致,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她大聲地喊著。
“稷兒!”寡太妃聽到孟瓊稷的聲音,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然后兩只手顫抖著在身前朝著孟瓊稷的喊聲不斷摸索著。
孟瓊稷遲疑地看著雙目無神的母親,呆愣了片刻后鉆心的疼蔓延至全身,“??!你們這群瘋子!”
這群人不僅毀掉了他母妃容貌,還弄瞎了她的眼睛,孟瓊稷此刻像只絕望的野獸一樣歇斯底里,卻做不了任何反擊。
“好弟弟,別這么說,你母妃的眼睛可是你弄瞎的?!泵檄傔B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
“你什么意思?”
“我們不過是添油加醋地告訴你母妃,你在冀州受盡何等艱苦,誰知道她竟信以為真,為你日日以淚洗面,日子長了就將眼睛哭瞎了?!?p> “你們就不怕遭到報應(yīng)嗎?”孟瓊稷惡狠狠地盯著孟瓊連。
“笑話!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提報應(yīng),你當(dāng)初奪我風(fēng)光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有今日!”孟瓊連憤恨道。
“呵呵,這就是我的好兄長!”孟瓊稷此刻兩眼腫的像核桃一樣,滿臉苦笑,“我的好兄長啊,竟是如此待我的!”
“哼!與其在這里悲戚,不如早些告訴我冀州兵防,好讓你早日與你母妃相聚?!?p> “稷兒!”寡太妃順著聲音,摸到了孟瓊稷的腿部。
“母妃,我在這!”孟瓊稷看著蒼老憔悴的母親,滿腹悲痛。
“好稷兒,你長大了!”寡太妃摸到了孟瓊稷的臉頰,欣慰地說道,“他們都說你在冀州生死難料,我不信……”
說著說著,寡太妃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哭得不成樣子。
“母妃,這么些年,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