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頓飯，兩人開車向局里趕去。
“腦袋也空了，飯也吃了?！蹦獪y開著車，“重新想吧?！?p> “想完了?！睆堃喑谒闪怂梢r衫的領(lǐng)口，吹著冷風(fēng)，“我判斷兇手應(yīng)該是知道陳辰、鐘明雅背景的，而且是個慣犯，專挑那種看上去有自殺傾向的人動手，這樣可以通過偽裝變成合理自殺。他知道鐘明雅在遭受網(wǎng)絡(luò)暴力，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畢竟鐘明雅是公眾人物，但知道陳辰被校園霸凌這并不容易，甚至陳辰的班主任都說不知道，那兇手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你認為兇手還是陳辰班里的學(xué)生？”
張亦弛叼著根煙看上去在發(fā)呆：“也不能說是他們班里的同學(xué)，雖然說他們班里的同學(xué)都知情不假，但知道陳辰被霸凌這么久的不止他們班的人。我們問過同一個年級的，基本上也都知道，這些人也是懷疑對象，他們還有可能把陳辰的事情說出去，那范圍就更大了?！?p> “光是一個年級的都很難查，這要是他們說了出去，那范圍根本不是咱們兩個人幾天內(nèi)就能排查清楚的，而且萬一查完還是沒有結(jié)果呢？到時候我們就徹底沒時間了。”莫測不太認同，“我覺得這個案子不會是走這樣大規(guī)模排查工作就能找出來的，那也太沒技術(shù)含量了?！?p> “那你有什么思路么？”
“剛剛經(jīng)你這么一說還是有了點想法的?！奔t燈，莫測將車停在了路口，“你剛剛說對了一半，兇手肯定是知道陳辰被霸凌的，這可比知道鐘明雅被網(wǎng)絡(luò)暴力的范圍要小得多，但我們還是不應(yīng)該從這兒開始查起，范圍還是太大?！?p> 張亦弛默默抽煙。
“沒有人第一次就挑戰(zhàn)同一時間段里在不同地點殺掉兩個人，還讓他們看上去像是自殺。如你說的，這肯定是個慣犯。”綠燈，莫測直視前方，車子繼續(xù)行駛，“他設(shè)計出了看上去這么完美、無懈可擊的案子，一定很得意，我覺得他會到現(xiàn)場圍觀?！?p> “鐘明雅跳樓的時候？”張亦弛來了興趣。
“對，有那么多人錄下了視頻，一個一個找，說不準可以找出來可疑的人，如果這個可疑的人還和陳辰、陳辰他們班、他們年級有直接、間接聯(lián)系，那就很有可能是兇手。”莫測說完了自己的思路。
“有意思?！睆堃喑诼冻鲂θ?，“那回了局里就排查那些視頻吧?！?p> 莫測道：“除了這些圍觀者拍的視頻，現(xiàn)場一切可以拍得到圍觀群眾的監(jiān)控都要進行排查。先前我們的注意力都被死者吸引去了，說不準兇手其實一直坐在我們的旁邊。”
張亦弛聽到這話，默默扭頭看向莫測。
“啊不是，我打個比方，不是說你是兇手?！蹦獪y尷尬笑了笑。
……
回到局里后，兩人整理了目擊者拍下來的視頻以及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開始逐一排查。
最終經(jīng)過一下午的時間，初步排查出了幾十個他們認為有嫌疑的目擊者，隨后又調(diào)查了目擊者的身份背景，其中有兩個人的親屬在陳辰所在學(xué)校上學(xué)。
這兩個人被列為嫌疑人。
找到了他們的家庭住址和聯(lián)系方式，但張亦弛和莫測沒有打草驚蛇。
將一系列工作做完已經(jīng)是晚上，莫測提議明天再去挨個登門調(diào)查，現(xiàn)在先去吃飯。
“我怎么感覺一和你待在一起，吃飯就變成了一個很頻繁出現(xiàn)的字眼？”張亦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天只吃三頓飯，但跟你待一起感覺每天有十頓飯等著……”
“這能怪我？”莫測指著自己，一臉無辜，“搞得好像我很能吃一樣，我明明每天也只說三次啊?！?p> “算了，餓了，走吧?！睆堃喑跊]再深究。
——
第四天。
上午張亦弛和莫測趕往第一個嫌疑犯的家。
莫測開著車，張亦弛坐在副駕駛上，用手機看著目擊者視頻。這段視頻里拍到了他們此行要去見的嫌疑人，視頻里嫌疑人正嚷嚷著要鐘明雅趕快跳下來。
原本張亦弛想象的兇手應(yīng)該是比較安靜一類的，他或許會到現(xiàn)場，但不會大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畢竟兇手能布置這樣一個目前來看天衣無縫的局，應(yīng)當(dāng)心思縝密。
但莫測覺得兇手需要宣泄途徑。
殺人制造出的恐慌本來能讓兇手獲得快感，但兇手為了自己的安全選擇將兩個人的死掩蓋成自殺，這使得死亡的恐懼沒能蔓延。
兇手沒有獲得太多的快感，因而選擇融入人群，圍觀自己的杰作，并且通過催促其跳下來，以此宣泄、獲取快感。
車子停到了第一個嫌疑人家的附近。
第一個嫌疑人是個三十出頭，獨自生活的無業(yè)者。
獨自生活、沒有工作、沒有經(jīng)濟來源。
有個表妹在陳辰他們學(xué)校上高一。
“接下來怎么弄，進去直接問他是不是兇手？人就算是也不會承認的，得找些證據(jù)。”張亦弛在下車前說道。
莫測毫不在乎：“任務(wù)是要我們找出兇手，又不是要抓起來，需要什么證據(jù)？只要我們覺得他是，而且他真的是，那否認也沒有用，該通關(guān)還是得通關(guān)?！?p> “既然有這法子，一天問一千號人也沒問題吧?！睆堃喑诓贿@么覺得。
莫測笑著下車：“哈哈，也不能說完全不需要證據(jù)，還是要一點的嘛?！?p> 兩人上了樓敲門，男子開門后，莫測一臉嚴肅，亮出警官證，跟張亦弛直接進去坐在了沙發(fā)上。
男子看上去很普通，不高不低，屬于扔人群里一眨眼就找不著了的那種。
“這、這是什么情況？我犯什么事兒了嗎？”男子一臉疑惑，見兩人大大方方坐在了沙發(fā)上，自己不知道是該站著還是坐著。
見男子手足無措的樣子，莫測清了清嗓子：“星期一上午你在哪呢？”
“星期一？等等，我想想啊……我、我那天出去去商場了。”男子回憶后回答道。
“你先坐，別怕?！蹦獪y讓其坐下，然后環(huán)顧了一下帶著些異味、亂糟糟的屋子，“去商場做了什么？”
“買手辦，那里新開了一家手辦店?！蹦凶永^續(xù)乖乖答道，不知道自己買手辦犯哪門子事兒了，“難道我買的是盜版的？不可能吧……這價格這做工……”
“手辦呢？我看?！蹦獪y不信。
男子將一個性感、穿著暴露的二次元女性小手辦捧在了手上給莫測看。
“就這個？”
“昂，就這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