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KTV里，張亦弛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唱歌。
莫測坐在一邊嗑著瓜子。
“正當(dāng)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
“你不能唱點兒流行歌曲？我怎么感覺在和我父親輩的人一起唱歌？”莫測忍不住道。
“哈哈?！睆堃喑谟悬c不好意思的放下了麥克風(fēng)，“你唱吧，我釋放得差不多了。”
莫測沒急著點歌，還在那悠哉悠哉嗑瓜子：“這就釋放得差不多啦？我還打算再安排些別的玩的，通個宵嗨一下。”
“我不通宵?！甭犚ㄏ?，張亦弛連忙搖頭，“過了十二點就困得要死，我熬不行?！?p> “小伙子身體不行啊，你這還比我小幾歲呢就這樣了？”
“作息一直很穩(wěn)定，不像你?！?p> “哈哈，嘴皮子越來越溜了。”莫測大笑。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莫測邊接電話邊起身把音樂關(guān)掉：“喂？”
“你們都還活著？”那邊是李彥川。
莫測打開免提坐了回去：“是啊，都還活著?！?p> “那就好?！蹦穷^李彥川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回來之后先同牧野他們通了電話，世界會管理層的人本次存活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并沒有太影響接下來的第二次輪回者會議進(jìn)行。這次的規(guī)模會很大，也會公布上一次統(tǒng)計信息后運算出來的一些結(jié)果?！?p> “然后呢？”
“這次初步?jīng)Q定在三十七個地方同步進(jìn)行會議，S市會是主會場，牧野和我都在。我希望到時候你們也可以來S市的主會場，有很多電話里不便說的事情可以和你們說一說?！崩顝┐ㄓ浿嗽人幻?，因此雖然接下來路走的不同，他加入了世界會，張亦弛、莫測選擇單干，但還是愿意利用職權(quán)之便幫助二人。
莫測應(yīng)下：“肯定會去的，大家都想對那個東西了解多一些。話說你們現(xiàn)在有掌握什么信息嘛？你現(xiàn)在不是世界會的高層之一嘛，應(yīng)該知道些吧？”
“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還有不少會在后續(xù)的幾天內(nèi)整理完畢。四天后，也就是八月五號的時候會開始第二次會議。具體的時間、地點我到時候會通知你們，你們提早做好準(zhǔn)備?！崩顝┐ǖ?。
“好，沒問題，謝了?！?p> “不客氣。”李彥川那邊有些聲響，似乎是身邊還有別人在，“那就先說這些，我這邊還要去聯(lián)絡(luò)很多人，比較忙。”
“好的好的，你去忙吧，等我倆去了S市再好好聊?！?p> 電話掛斷，莫測又抓起瓜子吃了起來：“世界會里有認(rèn)識的人就是方便，說不準(zhǔn)我們還能獲取到一些別人獲取不到的重要情報。”
“李彥川要我們?nèi)ブ鲿鰬?yīng)該也沒那么簡單。”張亦弛說著自己的想法，“他可能還是希望我們加入世界會，去了主會場我們就能看到世界會的真正規(guī)模、組織能力……還有那個能力很強的，短短幾天內(nèi)就籠絡(luò)起一堆人開始影響成千上萬輪回者的牧野?！?p> “嗯，他確實還是想讓我們跟他一起進(jìn)去。”莫測認(rèn)同張亦弛的想法，“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說世界會真的不簡單，有著大量有利于我們的情報，還有很多個體實力很強的輪回者可以一起組隊保障生命安全，你會選擇加入嗎？”
“不會。”張亦弛拒絕的很果斷，“我不喜歡?！?p> 莫測饒有興趣地問：“自由自在比命還重要？”
“為什么不能二者兼之，而是非得選一個？”張亦弛笑了一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又不是我不進(jìn)世界會就必死無疑?，F(xiàn)在好歹獲得了一個稱號，實力大大提升，我對接下來的輪回世界也有了更大的把握?！?p> “有了嬉笑者面具就是有底氣啊?！蹦獪y道，“看來我也得想辦法弄一個了。”
“這玩意兒是想弄就能弄的？”
“說不準(zhǔn)世界會已經(jīng)通過大數(shù)據(jù)總結(jié)出了獲取稱號、輪回世界零件的條件，就算沒用，沾沾你的歐氣，總能碰到?！蹦獪y笑著，看上去其實根本沒把這個當(dāng)回事。
張亦弛有些好奇：“其實有個事我好奇很久了，一直沒有說，今天還是想問一下你?？偸怯X得你面對什么都毫不在意，沒有什么能真正影響你的狀態(tài)，說實話很羨慕你瀟瀟灑灑無拘無束的樣子，所以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啊……”莫測笑聲淡了下去，眼睛看向別處，“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我家老頭兒是負(fù)責(zé)辦喪事兒的，小時候也沒少幫他打下手，也不是吹牛，死這個字、這種事兒我見得太多了。所以小時候就會胡思亂想，天天尋思萬一有一天老頭兒死了怎么辦，我死了怎么辦？久而久之就想通了。”
張亦弛靜靜聽著。
“正如好與壞相互襯托一般，生命與死亡也是這樣的關(guān)系。因為死亡，我們才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我們因死亡的襯托而去奮力創(chuàng)造價值，尋找人生的意義……我不是要美化死亡，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正視它?！蹦獪y說著，“把這事兒想通了，就發(fā)現(xiàn)世上好像沒什么值得我不開心的事情了，享受生活不好嘛。至于死不死的，能不死最好，但如果必死無疑，那也就樂呵著去面對吧?！?p> “生長環(huán)境不一樣，咱們的性格、思維模式也都有很大的差異。我覺得你說得挺對的，而且你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是我想成為的樣子。”張亦弛道。
“哈哈？還有人喜歡成為我這樣？”莫測喝了口酒，看上去有些微醺，“我覺著還是別去學(xué)習(xí)別人的生活方式，自己覺著怎么舒服就怎么來吧。有時候你看著那樣不錯，但做起來可能就不順心意了?！?p> 張亦弛“嗯”了聲：“行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p> “成?！蹦獪y起了身，將還剩半瓶的啤酒一口吹了，“不能浪費?！?p> 結(jié)賬出門，兩人走在街道上。
清涼的風(fēng)吹拂在二人的臉上，醉意消去不少。
“你有沒有什么稱呼？”
“啥稱呼？”
“就你叫我老張，我叫你老莫還是叫你莫哥、測哥？”張亦弛覺得好歹已經(jīng)一起并肩闖過了兩個輪回世界，人家都叫自己老張了，自己再干巴巴叫人家大名顯得生疏。
“我家老頭兒都是直接叫我大名，你就叫我莫測唄，別的都不好聽也不習(xí)慣?！?p> “好……莫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