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fēng)馳電掣,徐易還是首次盡情狂奔,耳畔勁風(fēng)狂舞,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兩邊的景物在他眼中急速后退,僅僅過去七分鐘,他輕松跑出三公里。
即便是頂尖運動員,也無法做到這一點,而這還是徐易餓著肚子的狀態(tài)。
“上次是半飽,這次能一次吃飽了?!?p> 徐易雙目中爬上根根血絲,狗肉也能吃,不過還是吸血效率更高,以保證最短時間內(nèi)補充的能量最大化。
又奔出一公里,狂奔中的身形驟然一頓,徐易眼角余光掃向路邊的樹叢。
夜里大霧,徐易仍然能看得很清楚,那竟是一具中年女子的殘缺尸體。
“吃人?”
每一步跨步都超過一米五,徐易身形幾個晃動,出現(xiàn)在了殘尸面前。
死人他見過不止一次,多是老人家辭世,車禍死亡的他也見過,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不忍睹的人尸。
尸身內(nèi)部被掏得一干二凈,殘尸上布滿爪痕,痕跡細(xì)密,不像是犬科動物能留下的。
看傷痕明顯是新的,中年女子也是剛身亡沒多久,徐易正打量著殘尸,瞳孔陡然收縮。
地面上的殘尸隱約在變淡,這是實實在在的血肉之軀,就這般在徐易眼中淡化,仿佛是一道本不該存在的影子。
直至殘尸消失不見,連帶一滴血都沒剩下,徐易呆愣在原地,腦海中出現(xiàn)種種推測。
距離城郊十里之外的位置,不是什么廠房,應(yīng)該說是一片廠區(qū),有三個足球場大。
三輛城管局執(zhí)法車飛馳而來,直接沖進這片廠區(qū),先后停在了一間較為封閉的廠房前。
車門開啟,當(dāng)先的黑臉漢子下車就是一口濃痰,肥手上還抓著一柄鋼叉。
“哪個王八犢子打的舉報電話,說流浪狗咬死人,害我們大晚上出來干活?!焙谀槤h子滿臉不爽。
車?yán)锩骊戧懤m(xù)續(xù)下來好些人,三輛車總共裝了十五號人,一個個挺著啤酒肚,手里全抄著家伙。
有鐵棍、鋼叉、榔頭,以及套網(wǎng),更離譜的兩人手提西瓜刀,不太了解狀況的學(xué)生,多半會以為他們是去參加幫派斗毆的。
“白天還不能出來收拾流浪狗,還得晚上偷偷摸摸的出來?!?p> “還不是那幫吃飽了撐的愛貓、愛狗人士,當(dāng)心他們天天給你送花圈?!?p> “老子真不想干這行了,倒霉事都?xì)w我們干,還招人恨?!?p> 他們面前的這座廠房,是整個廠區(qū)最大的,有大半個足球場的規(guī)模。
廠房大門半掩著,里面烏漆嘛黑,一個剛加入城管大隊的胖青年興奮不已,畢竟年輕人嘛,第一次夜晚行動還是蠻刺激的。
“里面有人嗎?”胖青年打開手電筒,朝里面照了又照。
一些廢棄廠房內(nèi)常有流浪漢居住,可這地方距離城郊都有十公里,流浪漢呆在這種地方?jīng)]東西吃,不太可能留下。
“準(zhǔn)備動手,進去先把大門關(guān)上,別讓畜生跑掉了。”
“老大,怎么弄?”
“別喊我老大,喊隊長?!焙谀槤h子哼道。
“隊長,我們要不抓些賣給狗肉販子,還能換幾個錢花花?!?p> 黑臉漢子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動,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流浪狗不干凈,吃了怕是要生病,全搞死得了?!?p> 雖說縱橫街頭十來年,攤販們?nèi)怂屯馓柦诸^霸王,老黑還是有良心的,說著他又從背后摸出一把西瓜刀,帶頭進了廠房。
“都當(dāng)心點,別給咬著了,否則回去還得打疫苗?!薄?p> 新人胖青年重重合上大門,直到大門關(guān)閉的前一刻,那張胖臉上還帶著興奮之色。
漆黑的廠房內(nèi)部,僅有幾束手電筒的光亮,幾分鐘過去,手電突然照到個女人的背影。
走在前面的幾人全都嚇了一跳,黑臉漢子一手鋼叉,一手西瓜刀,差點一鋼叉當(dāng)場叉過去,好在及時收手了。
“剛才喊話你沒聽見,快出去。”
女人裹了條毛毯,下半身的裙子顯得有些臃腫,完全找不到腰在哪里,估計是個肥婆。
肥婆背對著大伙,沒有依言出去,身子畏畏縮縮,竟是嚶嚶哭了起來。
一行漢子怔了怔,這是個少女的哭聲,不看這肥婆背影,光聽聲音還是很動聽的。
“哭什么,我們又不打你?!焙谀槤h子面帶尷尬,居然把小姑娘嚇哭了。
“人家沒地方住,出去只能在街上流浪,找魚吃還到處被人打,人家好苦……”
少女越哭越凄涼,黑臉漢子嘆了口氣,從衣兜里摸出百來塊錢。
“拿去,你喜歡吃魚別偷就成,老板肯定不會打你。”
就在這時候,廠房深處傳來暴躁的犬吠聲,這聲犬吠過后,密集有上百的犬吠聲同時響起。
“貓老大別玩了,快解決這幫雜魚,找好地方藏起來,那小子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深處傳出青年男子的聲音。
黑臉漢子面孔一僵,連帶一行十五人齊齊咽了口唾沫,這情況不對勁,狗群數(shù)量似乎遠(yuǎn)超他們的預(yù)計。
正奇怪這里還有其他人,考慮要不要先退出去時,他們面前的少女柔聲說道:“謝謝大哥,你是個好人。”
少女話音響起的同時,緩緩回過了面孔,伸手接過鈔票。
“你、你……”黑臉漢子雙眼暴突,他看到不是女人的手,而是好大一只貓爪。
后面?zhèn)鱽砜┲ㄖ?,已?jīng)有人牙冠打顫起來,他們的目光緩緩上移,看到的也不是人臉。
所有人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面孔瞬間變得跟白紙一樣,新人胖青年更不堪,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別怕,人家讓它們給你個痛快?!?p> 手電光照射下,大花貓的貓嘴一開一合,發(fā)出清脆動聽的少女之聲,似在安慰黑臉漢子。
噼里啪啦,一行人渾身發(fā)軟,手里的家伙掉了一地。
他們哪里還反應(yīng)得過來,一貫的認(rèn)知被徹底顛覆,大腦處于短暫的死機狀態(tài)。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眼睛,有貓的,也有狗的,黑壓壓的一片,整個廠房內(nèi)到處都是貓狗。
一時間,尖銳刺耳的貓叫聲,兇狠的狗吠聲,響徹這座廠房內(nèi)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