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jié) 海盜羅茲(4)
弗雷爾號應該很強大,羅茲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他上船生活的一年多時間里,弗雷爾號上的海盜大人們洗劫了好十多艘商船,無一失手。而弗雷爾號也大多都是找其他人尋仇,也無一失手。
雖然,這一年多時間里,海盜大人們死掉了一批,又新來了一批。但是有著大鳥庇護下的弗雷爾號,沒有吃過一次虧。
哦,那個最喜歡喝酒,喝完酒就瞎吹牛,說自己上過多少多少個名人大小姐,殺掉過多少多少頭亞龍巨獸的矮個子海盜大叔死掉了。死于一次劫掠時的流矢。
那個曾經因為喝醉了亂入大鳥的地盤,被一翅膀扇飛進海里的海盜大叔也死掉了。同樣死于矮個子海盜大叔那次的劫掠。他死得很慘,是被一個好像是火球的魔法,直接燒成了焦炭。
還有還有……
羅茲細數下來,死掉的人有點多啊……但是由于又有新的海盜加入,所以羅茲一時沒有太注意這一些。
但是,他都好羨慕??!因為每一次劫掠,每一次戰(zhàn)斗,之后所有海盜們都會狂歡,有時是在船上,有時會登陸。
羅茲很想真正的嘗一嘗海盜們吃的那些食物,也真的很想嘗嘗那些讓海盜們欲罷不能的酒液,也真的很想學海盜大叔們去調戲街上的女孩兒們…………生活環(huán)境真的對一個還在成長的孩子非常重要。你看,這孩子已經近墨者黑了。
也許羅茲沒有想到,自己雖然吃的是海盜們的殘羹剩菜,但是真正的從味道上應該差別并不大。
而酒,他其實很討厭的,因為他害怕那種不清醒的感覺,但是海盜們都喜歡,所以他也會讓自己喜歡。
至于女孩兒們或者妓女們,酒館的仕女們,這些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但是海盜大叔們每一次說起這些后,都會很快活的樣子,所以他也很想了解和喜歡上。
——這,算吃飽穿暖后的欲望膨脹?當然,這些羅茲并不懂。
但是,當應該是十歲時的羅茲,羅茲并不清楚自己的準確生日。他只是大約記得自己應該是那么大歲數,但是真正是有多大,這個只有上天知道了。
大概是剛滿十歲多一點點吧?
羅茲第一次明白了女人,哦,準確一點是女孩的美。別想歪。
那是一個平靜的午后,他日常的在后甲板給吃飽后曬太陽的大鳥抓蟲子。
平靜無波的大海,頭頂的烈日,四周一望無際的海天一線,讓所有人昏昏欲睡。
不論是瞭望臺上的觀察手,還是在風帆桿上的暗哨,還是趴在舵上打著哈欠的二副。
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是時候出現在船后甲板上的兩個人。甚至包括懶洋洋的大鳥和兩三米開外的羅茲。
當大鳥驚叫出聲時,羅茲才發(fā)現,一個瘦弱的,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小女孩已經撲在了大鳥的身上,清脆的笑聲,讓羅茲被大鳥的驚叫震得嗡嗡作響的雙耳像是被溫泉撫慰而過。
羅茲看了驚叫一聲后,就不再亂叫和動彈的大鳥一眼。收起了看向咯咯笑著的小女孩的眼神,轉頭看向慌忙趕過來的紅胡子海盜大叔,和讓紅胡子海盜大叔謙卑的玩著腰的來人。
那是一個渾身籠罩在一片迷霧里的人,什么都看不見,也什么都看不清。
紅胡子海盜大叔,謙卑的回答著那個人的問話。用的語言是羅茲不懂的語言。不是通用語,也不是羅茲熟悉的語言。羅茲第一次知道紅胡子海盜大叔還如此的……博學?
當羅茲覺得沒有什么事兒后,他的所有注意都被他旁邊的那個歡笑中的小女兒所吸引走。
女孩一直很快樂的笑著,撲在大鳥身上就不住的亂撲騰……大鳥為了方便羅茲抓蟲子,就窩在甲板上的。
女孩長長的白色長發(fā),幾乎長到了她的臀部。扎著一條長長的馬尾,隨著她胡亂的動彈,而散亂開來。
蒼白的病態(tài)的臉上,因為興奮和高興,揚起了絲絲紅暈。
美……
這是羅茲像是第一次看到大鳥的眼睛時,不自覺冒出來的詞語一樣。他看著這個小女孩,也讓他知道了美這個詞到底是什么意義。
女孩好像身體不太好,撲騰了一會,就沒有氣力的靠在大鳥柔軟的胸口上坐在甲板上。這時候的她好像才注意到一旁偷偷看著她的羅茲。
女孩好像有點怕生的往旁邊縮了縮小小的身體,但是又很快很高興的用羅茲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話。清脆,而干凈……
雖然羅茲沒有聽懂,但是他呆呆的看著小女孩傻笑了起來。
小女孩以為羅茲沒有聽懂,又用另一種語言說了一句,這一次羅茲聽懂了,小女孩說的是海島群島常用的語言,聲音清脆而干凈……:
“你好呀~”
羅茲依然傻傻的看著女孩笑著,他不知道敢怎么回答。甚至女孩示好一般伸出來的手,嚇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的手非常非常的漂亮,整條潔白的手臂像是半透明一樣的寶石一般美麗……哦,不對,是真正的整條手臂都是半透明的!
羅茲并不是被女孩的手嚇到了,而是他覺得自己不配握上那只手。他的雙手,捏過臭蟲,捏過老鼠,翻過垃圾,甚至摸過糞便。即使來到船上以后,也只是用來清洗骯臟的甲板,翻弄腥臭的動物尸體!
小小的羅茲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小女孩面前,就像他是個垃圾,是在污染小女孩的眼睛一般。
小女孩不知道羅茲的想法,她以為是自己可怕的手臂嚇到了他,就失落的收回手,還把手藏到了背后。
而這時,那個濃霧一般的人已經對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又摸了摸大鳥的柔軟的羽毛,對著大鳥笑嘻嘻的揮了揮手,就三兩步的撲到了濃霧一般的人身邊。
朦朦朧朧的就不見了,就像他們突然的出現。
之后,弗雷爾號又回歸了平靜。就像回到了最普通不過的平常一樣。該打鬧的打鬧,該喝酒的喝酒,該睡覺的睡覺,該偷懶的繼續(xù)偷懶。
只有呆愣的羅茲,小小的身體,失落的站在一邊,無助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之后飛快的跑到清水池邊,瘋狂的搓洗起來。
他的雙手完全不像是10歲小孩子該有的那樣柔嫩。而是非常的粗燥,以前羅茲還是很喜歡這雙手的,因為它有厚厚的老繭,可以讓他做事的時候不會受傷,也不會太疼。粗燥的風吹日曬的皮膚,更是他自豪的證明,證明自己在努力干活,沒有偷懶!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