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欲傷我這事,我會告訴爹爹,你等著!”南宮璃的語氣竟是嬌蠻無比,分明是在恃權(quán)嚇人。
洛欣然的手腕處已被簡單包扎過,可依舊有鮮血流出,若不及時醫(yī)治,怕是連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不會再有。
可洛欣然像是渾然未覺,一直沒有說話,也像是沒聽到南宮璃在說話,只是在原地不停
顫抖著,抽搐著,像是得了魔怔。
見洛欣然這般,南宮璃卻更加不肯放過,“怎么?學(xué)會裝可憐了?以為大家都是瞎的會吃你這一套么?不要以為你爹是大理寺卿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不知是哪句話刺到了洛欣然,原本魔怔的她突然清醒,抬頭望了過來,她的眼神通紅,依舊一聲不吭,只是目光死死的地盯著南宮璃,似乎在控訴什么,卻又什么都不敢說。
南宮璃似被這樣的目光嚇了一跳,朝后退了半步,不想后背卻直接貼在了慕洵的懷中。
慕洵的目光一暗,不動聲色地將人圈了起來,牢牢箍著,生怕有人傷害南宮璃似的。
南宮璃的身子僵了一下,這人吃自己豆腐吃得到挺順手的??!這底氣也隨著慕洵的這一動作更加足了起來,當(dāng)下便又把那半步又跨了回去,叫道,“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難道說錯了嗎?輸了就是輸了,又不會少你塊肉!有什么好不承認(rèn)的?說好聽點你這是好勝,說明白點就是輸不起,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不過就贏了你一場琴,你就想讓我見血?從沒見過你這么惡毒可惡的人!”
南宮璃越說越生氣,指著洛欣然就差點撲上去,“幸好”被慕洵制著才沒有得逞。
洛欣然原本并不想和南宮璃爭執(zhí),可聽到南宮璃這般指控自己的為人,也沒再忍住,嘶啞著道,“就算我意欲傷你又如何,我并沒有得逞,可是你呢,卻生生廢了我一雙手,這帳,你說又該怎么算?”
南宮璃暗道,這丫反應(yīng)倒是很快,知道此時否認(rèn)已經(jīng)沒有用了。便想了迂回政策,默認(rèn)下這罪不說,還想著倒打一耙。當(dāng)下也不再藏斂著,連忙擺著手道,“哎你可別冤枉我,你這手可不是我傷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找上我!”
說著,南宮璃用胳膊肘碰了碰慕洵,告狀道,“流觴你看,她要冤枉我!”小語氣怎么聽怎么委屈。
眾人就像見著鬼了一樣。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一邊推著責(zé)任一邊又拉被迫承擔(dān)者出來當(dāng)擋箭牌!
人慕王可是為了她才傷了人家一雙手的!
可她此時想到的卻是急忙撇干凈關(guān)系!
可偏偏慕王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這世道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她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出現(xiàn)了什么偏差嗎?
慕洵的神色很淡定,摸了摸南宮璃的發(fā)頂以示安慰,神情淡漠地看著洛欣然,語氣冰冷,“這帳,自然算我頭上?!?p> 洛欣然咬牙,“慕王,這是我和南宮璃的事,你一定要插手嗎?”
如果只是南宮璃,她完全可以一頂高帽子壓過去。
可如果慕洵一定要插手進來,她根本沒有機會找南宮璃的麻煩!
今日之事若推到南宮璃身上,手腕之傷就與他慕王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她真的不明白,自已經(jīng)退讓到了這個地步,慕王為何就不能順著她給的臺階下來?
如今看上去頗得圣恩戰(zhàn)功赫赫的慕王府,早就危機四伏!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因自己的傷而導(dǎo)致爹爹的倒戈相向,他慕王哪還能像如今這般恣意張狂?
洛欣然深信,對于這些,慕洵是清楚的,可他為何絲毫不在意的模樣?難道真的是愛南宮璃愛得正在興頭上?
慕洵的神色未變,“璃兒的事,便是本王的事。更何況?!蹦戒脑捦蝗活D住,他低下頭,湊近南宮璃的耳邊輕道,“別鬧。”
原本準(zhǔn)備偷偷脫離懷抱的南宮璃渾身一陣雞皮疙瘩,頓時停下了動作。
一時間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更何況,冤有頭債有主?!?p> 洛欣然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連這一雙手都不要了,慕王還想怎么樣,難不成真的唄南宮璃迷得神魂顛倒毫無理智了?
南宮璃聞言卻是得意起來,“吶!你們可都聽清楚了,洛欣然受傷可跟我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若日后追究起來,你們其中有人指到了我頭上,小心我告你們個御狀,仗著我弱小就欺負(fù)我!”
弱???她南宮璃還弱小嗎?
南宮璃有慕王護著,在場的人哪敢說話!所有心思也只能憋在心里。
就算洛欣然平時與他們交好,卻也沒好到要為了她跟慕王對上的底部!
眼見周圍沒有人愿意站到自己這一邊,洛欣然眼中的光急速暗了下去。
今日,她注定要廢了這雙手和一切了嗎?
不,她不能就這么認(rèn)命了!就算倒霉她也要拉一個人下水!
這么想著,洛欣然的目光緩慢而愴然地看向南宮茜的方向,眼中的血絲愈來愈加明顯,帶著詭異的笑,一字一句,就像伸出了一只手,一下一下抓著對方的心臟,“茜茜,你也不管我嗎?”
南宮茜被點到名字,驟然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惶恐不安,語氣倒還算鎮(zhèn)定,“欣然,你何苦呢,再這么下去,你的手就完了,先去治傷吧!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好嗎?”說著,便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去請大夫。
其實,大夫早已在涼亭外就位,也沒人硬攔著不讓進來。
可洛欣然卻像是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傷勢,而她帶過的來的丫鬟也絲毫沒有去把大夫請進來的意思。
如果一開始是因為傷痛到了極致而忘了反應(yīng),那么后來呢?
等她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難道不應(yīng)該是急著治傷么?
可洛欣然卻在療傷最好的時機內(nèi)選擇了追究責(zé)任,禍水東引?
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啊!
“治傷?”洛欣然笑了起來,“茜茜,看來你是真的忘了,我為什么會和南宮璃比琴了。我都是為了你才和南宮璃比琴,才落得這樣的下場,你竟然不管我?”
南宮茜皺著眉頭,卻是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嘆了口氣,道,“欣然,你還是先治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