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婕點頭,道:“具體已經(jīng)說完了,要過去看看孫山嗎?”
白映婕當然看得出,黑白無常沒領(lǐng)她的情,不過她沒打算放棄,只要地方公子爺領(lǐng)情就行,孫山作為直接殺人者,身上線索不少,她提議再去看看,要是公子爺找到什么線索,不是能記她一分好,不是。
吳言隨著進了病房,李明淵雙手插兜,看著病床上的人,見他進來,道:“吳言,你過來一下?!?p> “好?!惫怨赃^去,吳言疑惑道:“什么事?”
李明淵將他推到孫山跟前,嚴肅道:“你有沒有什么疑問,問問他?!?p> 略有些不解,吳言將其歸類到,小趙說的最大限度參與中。
他確實是有一個疑問,“孫山,你是住在青丘嶺附近么?!?p> 孫山聽見有人叫他名字,打了個激靈,顫抖的看著他,卻松了口氣,道:“是人。”緩了幾秒鐘,孫山又有激動的姿態(tài),“是你!你!你收了這些鬼!快點!”
李明淵探查的目光,叫吳言有些尷尬,道:“你告訴我是不是很熟悉青丘嶺?!?p> “青丘嶺?”孫山深吸幾口氣,道:“我告訴你,你就叫他們別纏著我了,青丘嶺我聽過,沒去過,在那邊殺歐念軒,是有人給我出的主意?!?p> “誰!”
“誰!”
吳言與李明淵同時出聲,孫山眼神有些發(fā)直,直直的盯著吳言,不敢看別的地方。
“他臉上有一個紅痣,好像姓東方,我聽他打電話的時候,那邊罵他,喊東方?!?p> “東方、紅痣?!眳茄阅钸哆@兩個詞。
眼里閃出光彩,李明淵言語有些驚喜,問道:“吳言你見過這個人嗎?”
吳言道:“我倒是認識一個叫東方陣的人,他臉上有個紅痣,聽說在弦學公司做事,今天去銀行看監(jiān)控的時候遇到過他,不過,姓東方,臉上長痣的,又不止他一個?!?p> 聽見他說這個人,李明淵眼神越來越亮,只是提到弦學,神情凝重起來,他低吟片刻,道:“我先給局里打個電話,既然東方陣與本案嫌疑人之一,有這么多相似的地方,警方傳呼詢問也是正常范圍?!?p> 手里翻找通訊記錄,李明淵閑聊道:“吳言威力快趕上小趙了。”
“???”吳言不明白這一句是什么意思。
李明淵笑著道:“小趙很神奇的,但凡帶他出去,辦案就輕松很多,一回去抓小偷,他找人問樓號,正好問到小偷,借主人家自來水洗手,發(fā)現(xiàn)水龍頭上的指紋,就是發(fā)傻撞到桌角,都能把重要物品,給撞出來?!?p> 吳言目光呆滯,道:“那剛才是?”
“測試一下,測試一下?!币娭鴧茄员砬椋蠲鳒Y馬上撥通電話,講起事情。
聽著李明淵和那邊人說著,吳言看著一旁死死盯著自己的孫山。
莫名覺著事情有些怪怪的,說不上那里不合理,畢竟他是和黑白無常同行的人,心中有些感覺,東方陣出現(xiàn)的太多了,先是在銀行遇到,又是林苗茵喊出全名,再是孫山說出標志性的紅痣。
事情可以那么巧合的安排在一起嗎?
撂下電話,李明淵道:“林苗茵承認,是東方陣提供的孫山聯(lián)系方式,我們先回局里?!?p> 吳言想拒絕,總覺著自己參與的有些過了,可又沒說,可能是單純的想做個吃瓜群眾。
“李警官,東方陣的出現(xiàn)會不會有些巧合?”
李明淵嚴肅道:“吳言,你見過自己在餐桌討論犯案過程,被警察聽了全程的嗎?”
“…”
瞬間合理了很多嘛。
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一個搶救輪車快速沖過去,而歐元龍快步跟在后面。
巧不巧就在這一刻,李明淵的手機響起來,走的一旁接起電話。
吳言恍惚間有種在電影里的感覺,鏡頭走位十分的好,醫(yī)生護士推著輪床飛速急奔,家屬焦急跟在后面,與人擦身而過,而那人在那一刻,接起手機,整個畫面是一種深藍的憂郁色調(diào)。
要是李明淵此時接到的電話,是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就是電影了。
可生活那么多戲劇性,李明淵接起的是同事的電話,站在一旁討論什么。
吳言轉(zhuǎn)頭看著走廊盡頭的急救室,歐元龍挺直的身板站在那邊。
不過剛剛關(guān)上急救室的大門,老人的身影便是渾渾噩噩走了出來。
謝必安指揮棒一甩,老人瞬間清醒,他看著自己半透的身體,退了兩步,滿是不可置信。
“不、不、老朽操勞一生,老朽,不可能、不,老朽還沒享受過,老朽掙得榮耀呢!”
老人神情是崩潰的,他茫然的看著身為魂魄的自己。
看到站在那邊的歐元龍,老人氣勢洶洶的指著他,動手捶打他,卻是沒有碰到人家一根汗毛,老人似乎是累了,或是知道自己所做也是無用功,放下了手。
余光看到黑白無常,老人下意識退后兩步,又見著黑無常手上的串串,直了眼睛,大跨步的過來。
“元魚啊!”老人看著他們,撲通一聲跪下,“二位將軍啊,放了元魚,放了元魚,老朽給他定罪,求求二位將軍了,求求二位將軍了?!?p> 謝必安聽這稱呼,“噗!”的一聲沒忍住笑,狠狠的拍著范無救的肩膀。
笑聲和拍打聲自然會引起注意,吳言扯出笑臉,拍打自己的腿,努力跟上謝必安的拍子。
眼神有些同情,李明淵也有不少奇怪的同事,但這么奇怪的算是頭一個。
回頭帶吳言去看看白映婕。
這邊謝必安左右看看,蹲在老人身邊,低啞聲音道:“你當自己不會下地獄嗎?”
老人身體僵硬了下,表情滿是不可置信,好在他知道面前的是誰,卡殼一下,便道:“老朽愿意在自己的罪孽上,再加上元魚的罪。”
自然是能聽見老人說什么,吳言復雜的看著他,也算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過,想想老人的穿著,與歐元魚的車子,怕是一個扣子都能抵上一輛車了。
面對死亡,人都是恐懼的。
這位老人不出錢給兒子,卻愿意替兒子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