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語暈過去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姜樂菡也在這里,她身上沒什么力氣,對上對方的目光,略過一絲疑惑。
“你在這里做什么?”
姜樂菡心虛的挪開了視線,說道:“我有件事沒同你說,其實……”
姜樂菡有些支吾,落子語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頭疼的同時,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察覺到了她的異狀,抬眸看向對方,說道:“你,也同他認識?”
“抱歉?!苯獦份樟ⅠR說道,“一開始他讓我接近你,想看看你到底是誰,所以我就找了個機會?!?p> “原來不是巧合?!?p> “嗯?!?p> “那你現(xiàn)在,是在監(jiān)視我?”
姜樂菡低下頭去,說道:“他們認識的妖怪也就那幾個,除了我之外,怕是沒有別的誰可以拜托?!?p> 落子語低下頭去,沉默著聽她說話,眉宇之間顯露出一些疲倦來,“他讓你做什么?”
“看著你,如果你哪里不對,立馬喊衛(wèi)章過來?!苯獦份找娝徽f話,自己解釋道:“衛(wèi)章在這方面很有研究,他知道該如何利用和控制魔物。”
落子語舒出一口氣,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魔氣在逐漸消失,身體在恢復的過程中,“狐貍也是他的功勞?”
“一半是?!苯獦份湛戳搜叟赃叺奈恢?,神色平靜地說道:“鈄云藍原本就屬于魔修一族,她習慣用魔物來達到自己修煉的目的,所以她身上本就帶有一些魔氣,再加強的話也就不難了?!?p> 落子語沉默片刻,看向姜樂菡,她原本以為,姜樂菡是真的如她所說那般,是對方的人,但她忽然察覺到,似乎并不是那樣,姜樂菡有意無意間,在向她透露著什么。
對方的動作很細微,她抬眸朝姜樂菡身后看去,發(fā)現(xiàn)屋內其實是有監(jiān)視器在的。
“我想出去走走。”
姜樂菡說道:“不行啊,元異說你不能出去。”
“不是有你看著嗎?我現(xiàn)在,應該是逃不出去的吧。”
“……”
姜樂菡正猶豫著,接到了個電話,拿起來看了一眼,接通了對話,“元異?”
那邊傳來聲音,說道:“你隨她就行。”
姜樂菡這才點頭,說:“好?!?p> **
公園里面,落子語同姜樂菡走在一起,小道往后,隱藏在黑暗中的氣息,緊緊跟隨在后面。
姜樂菡往回看了一眼,默默傳了個音術給她。
兩人距離很近,傳音術一閃而過,落子語便聽到對方說:“從這里出去有點困難,秦蓉說不如順著他們的計劃行事?!?p> 落子語側目看向她,稍后又收回了視線。
“過程會很痛苦,但你千萬要撐住了,之后的事情,秦蓉會安排的?!?p> 想要從這里跑出去,先不說那漫天的魔物,就算是元異一人,也能把來人都打趴下了。
若是讓旁人設計,像是落子語這樣的,根本不知道從何入手,但秦蓉似乎在這方面總是天賦異稟,不管是琥珀和元異都能忽悠過去,因而她也并不懷疑之后的事情。
只是魔氣這玩意兒,沾上了都覺得疼,撕心裂肺被拉著的感覺,對她來說實在是很難熬。經常額頭冒著冷汗,連指尖都沒有了力氣,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條死狗的時候,元異便會走過來,若是不了解情況,覺得他簡直溫柔極了。
元異會很輕柔地抱住她,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將她放到柔軟的床鋪上,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生怕把她摔碎了。等抱上床之后,會細心的擦掉她額角的汗水,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同她小聲地說話。
話語的內容通常很瑣碎,一會兒是天氣如何,一會兒是飯菜如何,似乎都是在同朋友聊天,只不過常常,他聊著聊著就會停下來,目光直直地看著落子語。
每當這個時候,落子語便有點背后泛冷,聽到對方壓低了聲音,帶著惋惜的語氣,說道:“像這樣多好啊……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他的目光看著落子語,像是看著自己的所有物,而是他的東西,就不允許旁人沾染一丁點。
落子語時常覺得這種控制欲太可怕了,之前她未曾察覺,只以為元異比較喜歡粘人,而對方越是顯露這種情緒,越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束縛著。
她不喜歡被另一人控制的感覺,無論那是以何為名,無論那種情緒的來源是喜歡或者是厭惡,都令她痛苦,她生于天地之間,每一分、一寸,都是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可是元異他沒有辦法明白。
他時常對自己說委屈,覺得落子語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便是一種苦痛的來源,他無法忍受自己被遺忘在角落,他必須每一秒都占據(jù)對方,這就是他的在意。
而落子語只想從這里逃出去。
她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因為她能夠適應這一條件,與魔物接觸的時間又變多了,不管她看起來多么難受,元異都對此視而不見,只會繼續(xù)保持著他的“溫柔”。
姜樂菡每次來見她,神色都變得更沉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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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樂菡遞給她一顆藥丸,落子語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服下了。
體內的魔氣在這個時間充斥到一個極點,漲裂得無處可去,她被疼痛折磨在地上,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來。
她在掙扎著的同時,視線模糊不定,朝前看,似乎能看到元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神色悠然,眼眸中含著笑意,正定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