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夜晚，學校的高中教學樓依舊是燈火通明。
在消防紅色旋轉的警燈照耀下，掛貼在教學樓墻上的高考勵志語句格外顯眼。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不苦不累，高三無味；不拼不搏，高三白活】，【提高一分，干掉千人!】，【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
沒有學不起的人生，只有不想學的人生。
對于今年所有的高三應屆生來說，五一假期過后的這一個月就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
尤其是……
當五一放假前最后一次模擬月考的成績發(fā)下來的時候。
看到自己下降的成績單，對比著劃出來的本科線，然后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用一個月的時間提上去，不禁思考著自己這三年的辛苦換來的究竟值不值得。
否定，否定，無限的自我否定之后，周笑笑走出了教室。
同班的同學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成績之中，或懊悔，或喜悅，沒有人在意到自己周圍。
在上課鈴敲響后，班主任來到了教室，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
“周笑笑呢？”
沒人回答。
“老師……你看……”
忽然，有一個眼尖的同學瞥了一眼窗外，天臺上似乎有人影……
……
“笑笑，你別哭了，快下來啊，你別嚇媽媽啊……”
哭聲在夜晚的雨中顯得格外凄涼。
“媽……你別管我了，我……真的不行了……嗚嗚……”
“傻孩子，你不要這樣，快下來……”
……
“組長，還是不行，氣墊弄不起來?！?p> “看來只能實行B方案了……”
“可是，天臺周圍沒有什么遮掩物，沒有辦法靠近??！”
“要不試試看從樓下爬上去?！?p> “不行！教學樓所有的窗戶都裝了鐵防護欄網(wǎng)，現(xiàn)在要是用液壓鉗弄掉的話，肯定會引起孩子注意的……”
“不能用別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嗎？”
“這……”
天臺口，消防人員一籌莫展。
天臺邊緣，周笑笑母女倆還在相互哭泣，隨著母親的到來，周笑笑情緒變得更加地激動。
本來就覺得自己考這個成績就對不起一直辛苦工作供自己上學的母親，現(xiàn)在又讓母親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內心的自責一點一滴地擠壓出來，心臟就像是被一只手用力地拽著，致命窒息感不斷襲來……
“不能在等了，一組做好拆除樓下防護圍欄的準備，二組在樓下組織人手做緩沖墊，想校方借棉被或者軟墊什么的，三組做好準備，待會聽我命令馬上沖上前營救！”
“是！”
“是！”
“是！”
現(xiàn)在是晚上，而且還是下雨天，不過天臺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撐傘躲雨的意思。
任由雨水浸濕自己的衣服，雨水咸咸的。
天臺邊緣站著的周笑笑，情緒越發(fā)地激動，腳懸空的部分也不知不覺地變多。
身體重心也漸漸向墻外的那一側轉移。
“3”
雨水順著周笑笑的劉海滴落到臉龐，留下道道水痕。
“2”
情緒激動的周母不由得走上前了幾步，這一個動作更加刺激到周笑笑，雙腳下意識地往后退。
忽然！
一陣響亮手機鈴聲在這個雨夜中響起。
隊長嘴里的“1”也隨著這個變故重新咽了回去。
【晝も夜も無かったこの場所無晝無夜的這個地方】
【なのに眠れない夜は続く為何難眠的長夜漫漫】
【自由の羽大きく広げて盡情展開自由的翅膀】
……
鈴聲是從自己口袋的手機傳來的，但自己并沒有聽過這首歌。
一時間，周笑笑愣住了。
下意識地伸出手，打算從口袋拿出手機。
于此同時，消防隊長嘴里的“1”終于找到機會喊出。
包括隊長自己的三名消防隊員從三個方向向周笑笑猛沖過去，靴子重重地踩在天臺的積水上濺起水花，迎面的風攜帶著豆大的雨水打在扭曲的臉龐上。
快一點！再快一點！
像獵豹般，小腿肌肉緊繃，風一般地躥了出去。
然而，即便是跑得最快的隊長，依舊是沒有辦法在一秒鐘內竄出7，8米。
還沒有跑近周笑笑2米的范圍內，周笑笑就反應過來，一臉驚恐地看著向自己快速靠近的消防隊員。
意外……發(fā)生了。
被雨水浸濕的天臺的水泥邊緣摩擦系數(shù)迅速的下降，無法再用少量的表面積提供足夠多的摩擦力來支撐周笑笑的身體重量，隨著重心的失調，一只腳徹底地滑了出去。
就像是倒栽蔥般，周笑笑整個人向外倒去。
五層樓高的教學樓，六樓的天臺高度，要是從這里頭朝下倒下……
這一瞬間，仿若時間就此凝結。
周笑笑驚慌失措的表情，周母難以置信的眼神，消防隊長的焦急扭曲的面容……
——完了……
……
“對不起……”
“嘶……輕點……”看著自己被繃帶緊緊纏繞的雙腿，隊長嘶了一聲。
“沒事，趕緊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記得以后多陪陪孩子……”
在最后的那一刻，隊長選擇用力地撲出去，來跨越最后的兩米。
雙手緊緊抓住周笑笑的雙腿，隊長用把自己的雙腳當成鉤子鉤住天臺的邊沿。
千鈞一發(fā)。
后來感到的隊員抱著隊長的腿終于成功將兩人拉了上來。
至此救援成功，無人員死亡，輕傷一人。
望著自己的雙腳的“輕傷”，隊長苦笑了一下，看這樣子自己恐怕得有段時間沒法出任務了，傷到骨頭了……
回去的車上。
“周隊，還是這么勇敢啊……”
“你個臭小子，別以為我受傷了，你們就可以輕松，我會去拜托王隊過來操練你們！”
“哪里，哪里，我這不是夸周隊你么……”
“其實，我也是僥幸，要是不那個手機鈴聲剛好爭取了兩秒，恐怕后果……”
“對啊，以后也可以用這個法子！”
“就你小子機靈，人家不早用上了？今天這個是巧合，能把人勸下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是是是……周隊說的是……”
……
手機里，全程只能聽見聲音的楚歌默默地走進了金色光門，深藏功與名。
手機的麥克風是能夠采集周圍所有的聲音，只不過因為噪聲的污染大部分微弱的聲音信號是得不到采樣的，只能被當做噪音過濾掉。
但，楚歌卻可以進行分辨。
站在的天臺口隊長的指揮，楚歌也就操控著手機鈴聲分散掉周笑笑的注意力。
要不是這個天氣的原因，可能營救的過程會更加地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