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匪
周廣從外面忙完回來,剛進(jìn)家門,周福就迎了過去,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道,“爹,少爺心情好像不太好!”
聞言,周廣皺眉,“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周福搖頭,“不知道!我問了,可少爺沒說。但,看少爺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兒?!?p> 周廣沒再多問,抬腳朝主屋走去。走著,心里思腹著:因縣令王遠(yuǎn)的傳話,少爺今日去了縣府,難道是在縣府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兒了嗎?
心里猜測著,抬腳走進(jìn)去,看到坐在椅子上,不動不言,不知是在發(fā)呆,還是在凝心想事的蕭瑾,周福輕步走上前,“少爺!”
蕭瑾轉(zhuǎn)頭。
周廣望了望蕭瑾,看他臉色尚可,好像沒什么事的樣子。但,看著無恙,不代表什么都好。
“少爺,王遠(yuǎn)傳話讓您去縣府,可是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同去年一樣,讓我?guī)讉€學(xué)生去縣府給他瞧瞧。”蕭瑾不咸不淡道。
王遠(yuǎn)是讀書人,也是個盡心盡責(zé)的縣令。所以,對縣內(nèi)每個學(xué)堂,學(xué)子的情況都挺關(guān)心,每年都不忘問上那么一兩回。
【希望我義安縣,有一天也能人才輩出,成為人人稱道的地方?!?p> 這是王遠(yuǎn)時常說的話,在他的治理下,希望人人都能斷文識字,最好個個都才華橫溢,應(yīng)該是他的愿望。
周廣聽了,放心了,既然在縣府沒遇到什么糟心的事,那周福所謂的臉色不好又是因為什么呢?
“少爺,您,您身體沒什么不適吧?”周廣說著,自動補(bǔ)充說明道,“周福剛跟老奴說,您從外回來時臉色不是太好,老奴有些擔(dān)心?!?p> 蕭瑾看了周廣一眼,移開視線,淡淡道,“只是有些累了而已?!?p> 臉色不好,只能說是累了。不然呢?說他被蘇二愣子給氣著了嗎?
接二連三的被一個傻子給弄到心里犯堵,說出去都感覺自己無能。
看蕭瑾一臉不愿多說的表情,周廣嘴巴動了動,終是沒敢多問,
“你去一趟蘇家和吳家,告訴蘇呆和吳大壯,明天他們要隨我一同去縣府面見縣令,讓他們穿著整齊一些?!?p> “是,老奴這就去。”
周廣離開,蕭瑾抬手按按額頭,想到同蘇言的對話,心情不可抑制的有些煩悶!
【蕭夫子,你讓我閉嘴,那我就閉嘴。不過,你得讓呆呆繼續(xù)跟你念書。不能因為我不愿意跟你有一腿,你就不要我家呆呆?!?p> 蘇言這是在跟他談條件嗎?不,她那簡直就是威脅,可笑的威脅。
蕭瑾自是不可能受她這威脅。所以,他當(dāng)時既說道,“偷剪羊毛,威脅夫子,毆打鄰里!樁樁件件,看來,必須要要上報官府才能了事!”這么一總結(jié),蕭瑾發(fā)現(xiàn),這蘇二愣子確實(shí)不是什么好東西。也許弄死她,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上報官府!
在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看到蘇言肩膀縮了縮,就在他以為蘇言會老實(shí)認(rèn)慫的時候,誰曾想,她畏懼就那么一下子,馬上就抬著下巴給他來了一句……
【明明是你爬上我的床要扒我衣服,現(xiàn)在你還想報官。好啊,那就報官呀!】說完這句,她還對他哼了一聲,那無賴樣,太氣人!
明明是她不要臉做春夢,看光了他。結(jié)果,卻硬賴他是是流氓。就因為他出現(xiàn)在了她的夢里?!
蕭瑾感覺,他當(dāng)時鼻孔都?xì)獯罅???勺詈螅麉s還是妥協(xié)了。不然還能怎么辦呢?真的動手掐死她不成!
秀才遇到兵尚且說不清,遇到蘇言這種又傻有無賴的混賬,就更沒道理可言了。
不過,想到他竟然成了蘇言春夢里的男人,且還是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蕭瑾心里是由衷的惱火,掐死她的心尤其旺盛。
作為男人,就算是在夢里,也不能接受被人說‘不行’。
關(guān)鍵是因為那個春夢,在蘇二愣子的眼里,心里,他大概已經(jīng)被定為流氓惡棍,外加陽縮的男人。這讓蕭瑾有種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最后生生冤死之感。因為,他又不能真的幼稚到脫了衣服證明給她看。所以……
一不小心竟在蘇二愣子這里活成了太監(jiān),這事情來的太突然,太冤!
“相公,飯擺好了,該用飯了!”
看到站在門口柔聲喊他吃飯的秋煙,蕭瑾什么都沒說,抬腳走了出去。
秋煙輕步跟在后,看看蕭瑾的背影,眼簾垂下,若有所思,如周福所言,夫子今天看起來心情確有些不太好。只是,為什么心情不好呢?難道是跟蘇寡婦有關(guān)嗎?
【蕭夫人,今兒個真是巧了,我從集市上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蕭夫子和蘇寡婦在地頭說話。我當(dāng)時心里就覺得奇怪了,有什么話不能在家里說,偏要跑到那沒人的田地里去說呢……】
關(guān)于蕭瑾今天和蘇寡婦見面的事,郭氏借著給秋煙送那點(diǎn)酸棗為由頭,都給秋煙說了,添油加醋的說。
所以,這會兒看蕭瑾明顯心情不愉的樣子,秋煙不由由此猜想。只是,蕭瑾不說,秋煙也什么都不去問。
另一邊,當(dāng)李蓉知曉蕭瑾要帶大壯去縣府,當(dāng)下就激動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大壯呀,你一定要跟緊蕭夫子可是不能亂跑,到了縣府一定要知道規(guī)矩,夫子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別亂說話,知道嗎?”
李蓉對大壯不斷的交代著,就怕他闖禍。
而蘇言卻是不同了!
“呆呆,你一定要好好跟在蕭夫子身邊,別到處亂跑誤了飯點(diǎn)了,等到開飯的時候,一定要多吃點(diǎn),蕭夫子吃什么你就跟著吃什么,別餓著自己了,知道嗎?”
呆呆點(diǎn)頭,“娘放心,兒子不會餓著自己的?!闭f著,看著蘇言,問道,“娘,你今天有去找蕭夫子嗎?”
“沒有呀!我今天就是剛好在路上遇到了他,跟他說了幾句話。”蘇言臉不紅氣不喘,眼睛都不眨的說瞎話。
她也說不清為什么要說謊,就是本能感覺不能對呆呆說實(shí)話。因為對呆呆說實(shí)話要坦白的就有點(diǎn)多了,比如春夢什么的,有點(diǎn)不好講。
呆呆聽了,剛要再問,蘇言猛的站起來,“蕭夫子不是讓你穿整齊些嗎?我去給你找件衣裳去!”
看著翻箱倒柜很忙活的娘親,呆呆沒再多問,只是低著頭,獨(dú)自想著心事兒。
第二天,周廣趕著馬車來接呆呆和大壯,這引的不少鄉(xiāng)親在門面張望。
李蓉站在門口,看著面帶羨艷的相親,看看坐在馬車上的兒子,不由的抬手摸了摸眼角,頗為欣慰,這瞬間感覺自家兒子好像飛黃騰達(dá)了!
蘇言看著呆呆,心情同李蓉截然不同,她一點(diǎn)沒覺得飛黃騰達(dá)什么的,就是羨慕,羨慕他們馬上就能吃香喝辣了。
“大妹子,我們回去做針線活,等他們回來吧!”
“好?!?p> 李蓉拿著針線筐到蘇言家里,兩人一邊做著活兒,一邊等呆呆和大壯回來。然,直到傍晚時分,也沒等到人。
“蕭夫子不是說,過午就回來的嗎?咋到這會兒了還沒到家呢?”李蓉皺眉,不由擔(dān)心起來。
蘇言抬頭看看天色,起身,“我去看看?!?p> “我也一起去?!?p> 李蓉跟在蘇言身后急急往外走著,心里犯嘀咕,可別是出了什么事兒才好呀!然,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怕什么,它就偏來什么。
剛走出家門,就看到郭氏小跑著過來,看到她們,喘著氣,難掩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高聲道,“哎呀李蓉你也在呀!那正好,我就不用特意去你家了。你們趕緊去看看吧!你大家兒子蘇呆,還有大壯,他們被流匪給綁走了……”
聞言,李蓉臉色頓時白了,流匪?這字眼,讓她雙腿直發(fā)軟。
蘇言眉頭皺了皺,一言不發(fā),抬腳朝蕭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