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凝珠剛起床,在院子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蛇@一系列的晨起動作還沒有做完,玉堰就從她旁邊走了過來,聲音有些低沉,應(yīng)該也是剛剛起床的原因:“你起來啦!回屋里換件男裝,跟我出去?!?p> “?。∈雷訝?,你怎么起那么早,我還沒去伺候您更衣呢,你就起來了?!蹦橛X得自己這次有所失職。
“昨日與人商議了要事,所以并無入睡?!?p> “您一夜未睡?”凝珠有些驚訝,看來這有錢有勢的人過的也挺苦:“世子爺,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p> “不用,今日還有其他事情,你且先換上男裝,隨我出去。”玉堰臉上沒有笑意,一臉的正經(jīng)。
這樣的玉堰讓凝珠覺得他仿佛遇到了什么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世子爺,見您這般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您不嫌棄,我也可以替您分擔一二。”凝珠覺得有點兒心疼這樣的玉堰,他明明跟自己一般大的年紀,為何背負的要比自己多那么多。
“朝廷中的事,你不是一聽就困嘛!”玉堰緊皺的眉頭終于緩和了一些,語氣也輕松了一點:“你先去換衣服,等你出來再說?!?p> 玉堰再一次催促道。
凝珠應(yīng)了一聲,馬上又走回屋內(nèi)換衣服去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他們讓二人就徒步出了王府。
“世子爺,我們要去哪兒?”凝珠緊緊的跟在玉堰身后。
“去花樓?!庇裱哒f完之后有點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盯著凝珠。
“花樓!”凝珠不可置信地重復(fù)了一遍,她在府里呆了快一個月了,自然知道花樓是什么地方。她皺著眉頭也抬起頭盯著玉堰,并且用手指指著他:“你還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卑鄙無恥的下流人。”
玉堰用手里的扇子挑開了凝珠的手:“看來你也果真是肚中并無多少點墨,連罵人的話都是一樣的,就不能換個新鮮詞嗎!”
“切?!蹦椴粷M地切了一聲。
“你以為來逛花樓的就都是來尋歡作樂的?!庇裱吒呱钅獪y的說:“如果我真的要尋歡作樂,何必帶你一個女子進去?”
“也是?!蹦辄c了點頭:“那你是來做什么的?”
“商議事情,至于什么事情,說了你也不懂?!闭f完之后,玉堰就向前走去。
凝珠邊在后面追他,邊說:“你小瞧人,你都不告訴我,怎么知道我不懂?!?p> “好,那你說,皇帝現(xiàn)在在病中,他的所有兒子都覬覦著他的皇位,個個都是拉幫結(jié)派,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成了氣候,分庭抗利,在這個時候,我該如何?”玉堰再一次停下了腳步,壓低聲音說。
“這個……”我怎么知道!凝珠并沒有把后半句說出來,只說了一句‘這個’,她不能把自己都不懂表現(xiàn)的太明顯:“你是王爺?shù)膬鹤?,又不是皇帝的兒子。他們爭他們的,你摻和什么??p> 凝珠也不知道自己說對了沒有,說完之后就看著玉堰,在等她的評價。
“此言正合我意?!庇裱叽魷藘擅?,之后,便開心的大笑起來。
“那我是說對啦?!蹦槁牭接裱哌@句話不知為何,心里就十分雀躍,語氣中全是笑意:“若你以后還有煩心事,都可以說給我聽,我也是可以替你分擔的。”
“好?!庇裱呖粗檫@天真又燦爛的笑容,心里那點煩悶也消失殆盡。他再一次覺得凝珠的眼睛真是好看的極致,就連臉上那道疤也都掩蓋不住她的美。不過他并沒有完全告訴凝珠,雖然他是想站中立,任何人都不幫,但也就是因為任何人都不幫才格外困難,父王這幾日在朝堂上也算是走的步步驚心。
玉堰去花樓要見的是靖王府的世子,他身為世子也是鼓勵他父王保持中立,所以今日他們二人就是商量商量該如何將這中立站得穩(wěn)如泰山。而這位世子別的喜好沒有,就愛看花樓里的姑娘跳舞,若說他好色,卻也并未有什么逾越之舉,只是喜歡欣賞美色。所以,在靖王世子強烈的要求下,就把商議的場所定在了這花樓里。
兩人行至花樓門口,正欲進去的時候,凝珠一扭頭就看到了蘇毅從旁邊的店鋪里出來,正朝她的反方向走去。
凝珠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玉堰的胳膊說:“世子爺,我看到了個熟人,我要去打個招呼,等一會兒再來這里找你。”
還未等玉堰說什么,凝珠就已經(jīng)朝著蘇毅的方向跑了過去。
自從那日山上一別,她已經(jīng)快有一個月再未見過蘇毅了,也不知這一個月蘇毅有沒有上山上找過她。就算是找過,估計也找不到吧。所以她得去跟蘇毅說一聲,以后不要再去山上找她了。
因為她說完之后,就直接朝著蘇毅的方向跑了過去,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玉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一直看到她在街的盡頭追上蘇毅。玉堰的眸子漸漸變深,里面隱藏著許多難以表達的情緒。
凝珠追上蘇毅站在他后面不發(fā)一言,輕輕的拍了一下他左邊的肩膀。
蘇毅向左邊轉(zhuǎn)頭看,凝珠就站到他右邊。蘇毅狐疑的扭過頭就看到凝珠正站在他的右側(cè)。他使勁的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凝珠真的就站在他右側(cè):“你怎么在這兒?”
“說來話長,一會兒再跟你說。我今天在街上遇見你,就是想告訴你以后不要再去山上找我了,我不回家了?!?p> “為什么?”蘇毅臉上都是緊張:“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凝珠擺了擺手,將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所以,我就不想回家了,現(xiàn)在在王府當婢女。”
“你平安就好。”蘇毅聽完凝珠的敘述,心中也是一陣緊張:“還真是要謝謝那個世子爺,如果不是他,我就見不到你了?!?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她的貼身婢女來謝他了。凝珠在心里偷偷的想著。
“你奶奶太過偏心,你也不要為這件事情太難過了,若為這件事情弄壞了自己的身子。更是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我沒有太難過。反正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無所謂啦?!蹦榛卮鸬暮茈S意,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蘇毅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他雖然從小就沒了父母,但是家里的每個親人都很疼他。甚至父親豁出自己的命將他送了出來,所以他還真的不知道,從小就被人忽視,長大了又被親人賣了,是何種心情。但他知道,凝珠這般的豁達卻是實屬難得。
“你現(xiàn)在在干嘛?”凝珠問。
“縣令最小的一個兒子今晚要舉行滿月宴,我出來買一些東西。”蘇毅與她邊走邊說:“前兩日我確實去山上找過你,想告訴你今晚縣令要舉行滿月宴。正好你可以趁此混進府里,去……見見你姐姐。”
蘇毅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后都有點猶豫,但凝珠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反而十分高興:“好,我今晚就偷偷的混進縣令府里,你到時在府里接應(yīng)我?!?p> “嗯!”蘇毅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笑:“你就去縣令府的后門,我在后門等你?!?p> “真開心……”馬上就能見到大姐了。明珠本來打算說這句話的,可她只說出了三個字‘真開心’,就聽到后面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是什么事讓我的貼身婢女這般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