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三少爺心中疑惑未解,本欲問問劉知,卻見劉知皺眉思緒著,就撇了撇嘴,想著還不如前去看看里面的情況,說不定就能解開這疑惑了。
他們二人一前一后走近了前廳。
那個小女孩一見到他們前來,揮舞著鞭子興奮跑來,嘴里不停地說道:“姐姐,你終于回來了,要不是你讓我先來報備一下你回來的消息,恐怕...此刻他們以為是見了鬼不成?!?p> “降降,不得無禮,給爹爹和爺爺賠罪?!?p> 這個手握長鞭的小女孩名叫降降,今年十二歲,性子如剛才所見,比較野蠻,身上沒有所謂大家閨秀的那種賢惠氣質(zhì),雖然是個小姐,但是她從小在吐蕃長大,學的就是騎射弄鞭,因為家中富裕,父母寵愛,所以脾氣一向很大,除了會聽聽這個姐姐的話,其他的人基本馴服不了她這么野的性子了。
所以,在她這么說之后,降降只能不情不愿的說了一聲:“降降給兩位長輩請罪,請二位不要怪罪啊?!?p> 胥家老太爺和胥家老爺早就將降降的任性之事拋諸腦后,他們?nèi)荚诖蛄垦矍斑@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一旁的胥三少爺半嘟起了嘴,看著自己的爹爹和爺爺一副錯愕的表情,究竟是為何意?而眼前的這位朋友,又究竟與胥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但見這位朋友拎起袍子,跪在地上說道:“華師拜見爺爺,拜見爹。”
是的,她的名字叫做胥華師,是胥家的大小姐。
也許,會有人覺得“胥華師”這個名字不似女子,反倒像是一個男子的名字,那是因為這里面有一層緣由,而這個緣由對胥家來說,是一個不齒的事實,是一個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也是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最是清楚知道這段往事的,莫過于胥華師本人。
二十三年前,胥華師的爹爹,也就是如今的胥家當家人胥老爺胥陽。
當初他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胥家到他這一代,籠統(tǒng)兩個兒子,可是偏偏胥二老爺胥紛是個做生意不中用的人。
不會做生意也就罷了,還天天拿著胥家的錢在外頭揮霍,當時胥家上下人都明白,這胥家未來當家人的位置,肯定是非胥陽莫屬了。
為此,胥紛的夫人,也就是胥府二夫人姬白月天天跟胥二老爺吵架,在大戶人家看來,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但是胥二夫人不算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小姐,未嫁進胥家之前,偶爾也會在外拋頭露面。
對胥府而言,平常定是不會想著要去與姬家聯(lián)姻的,只是胥二少爺?shù)拿暡凰愫芎?,偶爾跟一些人開個賭局,也會跟些街頭鼠輩去留戀青樓,與胥家門當戶對的女子,定然是不會嫁給他的。
而這姬家的背景對胥家的生意而言有些用處,所以,胥老太爺便拿胥紛的親事來鞏固自己的生意。
而這姬白月之所以敢這么鬧騰,除了家教不嚴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娘家的背景。只要胥家一日想在這里做生意,她們家就一日還有用處,所以,只要不是很過分,胥老太爺和胥陽就當是有人替他們管教一下胥紛,也不會太過于說什么。
所以,胥紛的紈绔不足恰恰反襯出他哥哥胥陽的精明能干。
但是,有一件事使得胥陽的地位在一時之間好似從山峰落入谷底。
一日,胥府收到一封信,只因送信人除了送上一封信之外,還送上了一塊胥陽的貼身玉佩。當時胥陽并不在胥府,而是外出看貨去了,所以這封信理所當然的先是送到了胥大夫人段芷柔手上。
出于女人的直覺,段芷柔覺得這塊玉佩以及這封信都有些問題。因為這是胥陽的貼身玉佩,自她嫁過來之后,胥陽一直佩戴在身上,且這是胥陽一直喜愛的一塊玉佩,卻在去年無故丟失了。
當時的胥陽也是出去看貨,路途遙遠,又急著趕時間,所以玉佩丟了就丟了,又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還非得找回。
當時段芷柔是相信了胥陽的話
可是如今這玉佩失而復得,絕對不是那么簡單,所以,她幾番掙扎之后,終于背棄了自己所謂的道德線,拆開了那封信來看。
這一看,果真就出事了。
寫信之人乃是一女子,信中所提及的,便是她已經(jīng)為胥陽生下一兒子,希望胥陽來接她們回家。
段芷柔心中生恨,自她被診斷出不易懷子之后,任何人在她面前談起如何懷孕,如何帶孩子辛苦一事,她都有些嫉妒。
可是,那也僅僅只是嫉妒而已,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她時刻告訴自己要謹記禮儀,所以,她不會像普通女子一樣對著夫君撒潑哭鬧,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自怨自憐。但是她會經(jīng)常去寺廟燒香禮佛,默默的向佛祖求個孩子。
有時候看見胥陽抱著別人家的孩子玩耍逗樂,露出滿臉的慈祥父愛,段芷柔都會有些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為此,她常年來一直讓大夫替自己把脈開藥,甚至不惜求取一些民間的求子偏方。
可民間的偏方不太正途,而且似乎都不是很管用,卻讓段芷柔為此吃了不少苦。
回想起來,這幾年為了替胥家生個一兒半女,她受了多少委屈,喝了多少苦藥,可自己的夫君卻和別的女人如此輕松的就生了兒子,這讓段芷柔一下子撐不住了,生生的暈了過去。
這一暈連帶著身體都病上了,一個星期都臥床不起。
胥老太爺親自過來探望過段芷柔,也問過她怎么會突然病的如此嚴重。
不過,段芷柔對信的事緘默其口,只是說感染了風寒,才會臥病不起。
再過了個三四日,段芷柔的病也好些了,能下床走走路了,適時胥陽也從外回來了。
胥陽對段芷柔也是極好的,至少跟胥紛和姬白月比起來,他們尤其顯得恩愛幸福。
當聽說了段芷柔生病一事,胥陽回到家,片刻也不曾休息,就去探望段芷柔。
看著胥陽對自己如此體貼呵護,段芷柔打算咬咬牙,將信的事情吞入肚中,就當不知道罷了。想來也是自己理虧,好歹嫁入胥家?guī)啄炅?,可是偏生肚子就不爭氣,生不了孩子,無法替胥家延續(xù)香火。雖然胥家老太爺以及胥陽沒有對自己抱怨過什么,但是那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娘家有靠山罷了。
當初段芷柔嫁到胥家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不會懷孕,又出于心高氣傲,所以,讓自己的爹爹同胥家講好了,胥陽這輩子不會納妾,胥陽也只得她一個人擁有。
如今胥家上下都知道了段芷柔不能生孩子,雖胥家無人提及,但是段芷柔心里知道,這胥老太爺是在等著自己開口,替胥陽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