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大哥,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就得了,萬一傳到了皇上的耳朵,免不得引起猜忌?!狈课唇獮槠鋼鷳n。
“放心吧,我不與別人說話的。”顏今顧的語氣充滿了冷漠。
房未姜為了轉移此話題,便說道:“顏大哥,這可是你頭一回離開長安,感覺如何?”
“感覺...”顏今顧想了很久,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多年未出皇宮,對外面的世界既是向往,又是害怕。
里頭的胥華師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從這屏風后面出來。
這兩個人現(xiàn)在不會是光著身子了吧?那我該如何出去?
......
這該死的高展蘊,感情這浴室不是為我而閉關,原是為了這個兩個貴公子?
......
我的眼睛...
頭上的水流到眼里去了,一陣刺疼。
胥華師記得屏風上面掛了一個澡巾,她閉著眼睛一陣亂摸,只聽見顏今顧大喊一聲“誰?”她不自覺身子一顫,撞到了屏風。
幸虧屏風撞倒之前,胥華師已經抓住了澡巾,憑著風一樣的動作,立馬用澡巾將頭發(fā)團團包住,然后將澡巾的一角扣在了一邊。
胥華師緩緩轉身,拿著自己的袍袖擦拭了一下眼睛。
待她緩緩睜開眼睛,卻沒想到他們兩個就光著上膀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難道都不需要躲一下嗎?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來一句“閉上你的狗眼?”諸如此類的?
就算大家同為男子,但是陌生人之間總不至于可以如此“坦誠相待”吧?
胥華師撇過去半個頭,說道:“兩位公子,好巧。”
“你是誰?”房未姜未認出胥華師。
也是,胥華師如今半卷著寬袍袖,頭扎著粉白色澡巾,臉上還流淌著幾滴水珠,活像個燒水的大漢子,剛從燒水房里出來的。
“二位真是健忘,早晨剛見過的?!?。
房未姜打量了一下,幡然記起,戲謔調侃道:“你可真是賊心不死,居然偷跑到這里來,能探得我二人來此的消息,還能早一步前來藏身在此,看來,與這個知縣大人關系匪淺?。俊?p> 這前頭說的話像是笑話人,可是這后頭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覺得胥華師和這高展蘊有了金錢上的交易。
不管如何,這些事也只是他們二人的猜測,就算猜對了,那又能怎么樣?
“我二人哪里貴氣逼人了?竟能引得你如此追上前來?”房未姜欲抽動身子,想要調整一個姿勢。
胥華師還以為他要站起身來,嚇了一叫:“啊……”
房未姜的手一打滑,等做好了身子,立馬訓斥道:“你鬼叫什么?”
一旁的顏今顧只是一開始打量了一眼胥華師,其他時候都是閉著眼睛靜坐著。
當胥華師一聲驚叫之后,才叫顏今顧也突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胥華師神色并無慌張之意,只是一副認栽樣,想要尋找什么理由。
“我…我有潔癖,不喜歡看別人的裸身?!瘪闳A師支支吾吾的說著。
見胥華師半眼未瞧著自己,原是這個原因。
不過,這話怎么覺得,好似自己特意要給他看,反而還被人家嫌棄污了眼睛呢?
“好像我愿意給你看似的,我只不過調整個姿勢,方便與你說話罷了。你可知道我們二人從不跟他人沐浴,也怕臟了自己的眼睛?!狈课唇沽诵宰樱行┎粣偭?。
“公子息怒,既然公子覺得不自在,那我先下去?!瘪闳A師話畢,瞥過頭轉身便走。
行至門邊,忽然大門被人一腳踹倒,胥華師本就行走的急,一下子止步不住,遂意識反應甚快,用手擋了一把,借力退到了一邊。
一群黑衣人一沖而入,等他們悉數(shù)沖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人數(shù)約莫有個七八。
那些人二話不說,提著劍就沖了進來。
顏今顧和房未姜還在水里面一絲不掛,這要是把他們從水里逼起來?
那場面……
不算香艷,而是不忍直視了。
胥華師考慮到這一點,立馬扯下頭上的澡巾,一手握住頭發(fā),一手將澡巾甩入浴水,然后一個彈手,將水珠如滾玉般扎入那些黑面殺手當中。
那些殺手一個個被水珠印疼了臉,全都齊刷刷的轉過頭瞪著胥華師。
胥華師瞬間瞳孔放大,這些殺手會不會想著先解決了她再去殺水里那兩個男人吧?
胥華師轉頭一看,只見他們已經裹好了內襯,就站的筆挺的在那兒,一副你們放馬過來之態(tài)。
蒙面殺手們分成三路之力,兩兩對付他們三人。
胥華師和顏今顧他們三人全都是赤手空拳對付他們的利劍。
顏今顧向來用的是他手上的那把折扇,那折扇是特制的玄鐵折子,而那扇面是特制的蠶絲布,經過特殊處理,不會輕易被利劍割破。
如今,那扇子被放到隔臺上,顏今顧幾次想要去拿扇子,卻始終被阻斷了。
幾番打斗之下,胥華師有些吃不住力,因為她一手扶著頭發(fā),一手拿著澡巾對付那兩個蒙面人,且這地面上還有些皂莢水,讓胥華師不禁一滑,劈叉式坐落在地面之上。
那幾個黑面人武功不錯,若不是胥華師只能單手對付他們,也不至于屈于下風。
眼見著兩個黑面人雙雙刺入兩把劍,胥華師向后一躺,一個掃堂腿,不慎擦到劍身,左腿被劃傷了一劍。
胥華師拖著腿往后連連退了幾步,心中暗罵:真是倒霉,居然碰上這些殺人貨,那就顧不得身份了。
胥華師將要放開握著頭發(fā)的那只手,而恰恰這時,顏今顧飛身過來,引得胥華師前頭那兩個黑衣蒙面人的注意力。
不過如此以來,又帶了兩個蒙面人過來。
看見顏今顧以一敵四,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胥華師便立馬轉過頭背對著他們,然后放下握著頭發(fā)的那只手,從袍前撕下一塊衣布,迅速的將濕著的頭發(fā)扎了起來。
而后,她又扯下一塊布,將腳傷處扎了起來。
忽而顏今顧倒了下來,胥華師手敏身快的躲到了一邊,讓顏今顧生生的撞到了地面之上。
這可是堂堂六尺男兒,砸我身上,我不得暈過去?
胥華師如此一想,內心的罪惡感少了許多。
“顏大哥?!币慌约ち医皇值姆课唇姷絺皆诘氐念伣耦櫍荒槗鷳n,“啊…”
房未姜身子有些癱軟倒地,“怎么回事?”
沒人給出答案,只是,房未姜和顏今顧一樣,身子看起來都有些癱軟。
那些蒙面人步步緊逼,胥華師合計了一下,看這情形,只能救得了顏今顧一人了。
雖然那樣對房未姜有些殘忍,但總比三個人都死在這里的要好吧?
胥華師拖著受傷的腿,將有些不得動彈的顏今顧攙扶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如狼似虎,步步緊逼,恨不得提劍殺之而后快。
“哈…”
門外快速閃過一個身影,直直沖向了房未姜那處,驚的房未姜身前那兩個黑衣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