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姬巡將手洗好之后,拿著桌布一擦手,就聽見致辭人最后說道:“禮畢,送河神...”
話音剛落,小斯們就恭恭敬敬的將河神請了下去,也將這些儀式用具全都撤了下去。
姬巡轉(zhuǎn)身對著一直在身后觀禮的客人說道:“今夜姬某大壽,多謝各位賀禮,也多謝各位參與姬某的‘金盆洗手’之禮。今天夜色已晚,姬某就不阻著大家休息了,請各位走之前,至大門那里領(lǐng)回禮。”
今夜這場宴席也算是結(jié)束了,大家紛紛作禮,說了一句“告辭”便離開了。
悟元子落入池塘,一是受了冷水冷風(fēng)的寒氣侵體,二是怕被姬巡懷疑,所以先行回了鏢局,向降降稟明了此事。
所以此刻,降降和安羌罕一并前來接胥華師回去。
大門兩旁站著兩排人,他們都在發(fā)著姬家給的回禮。其他老板都有小斯跟著,所以自然是小斯前去領(lǐng)回禮的。
可是安羌罕和降降還未到,只能由胥華師親自接過回禮。
她一瘸一瘸的拖著步子走出了大門口,手持回禮且等著。
不過多久,賓客們?nèi)齼蓛傻囊呀?jīng)散了,只留下胥華師一人獨(dú)在冷風(fēng)中等人。
此時,胥家一行人也都出來了,他們出來的晚,想必是為了去請胥老太爺出門吧。
胥華師自然是彬彬有禮,點(diǎn)了個頭以示恭敬。
只不過胥家的人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胥華師,特別是胥陽,似乎在胥老太爺面前不敢有任何的表達(dá)。
等他們在胥華師身邊緩緩走過之后,胥正游偷偷的潛了回來,問道:“師老板,你怎么一個人?小斯呢?”
“他突感不適,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這天色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兒會不會害怕?要不...”
害怕?
小的時候若是有人這么問,必定會感覺溫暖。可是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區(qū)區(qū)一個平常的黑夜,能有以前所經(jīng)歷過的那些黑夜恐怖嗎?
以前都過來了,更何況現(xiàn)在。
“不必?fù)?dān)心,降降會來接我的?!?p> “哦...”胥正游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覺得胥華師一個女子,在這寒夜中,又受著傷,定會有些無助的吧。
“正游,快些回來了...”前方的姬白月嗓門大一點(diǎn),這一喊足以聽的見,看來是胥家哪位又發(fā)話了,要將他喊了回去。
“好的,二嬸?!瘪阏斡傧蝰闳A師說些什么。
“快回去吧...”胥華師特意說著,“降降他們已經(jīng)來了?!?p> 降降和安羌罕的身影的確是可以瞧得見了,只不過還有些遠(yuǎn)。
既然有人來接了,胥正游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等到胥家的人遠(yuǎn)去之后,降降他們二人也走近了胥華師的身邊。
降降皺眉說道:“悟元子可跟我說了,姐姐的傷口又裂了,要是被六哥知道了,肯定要罵我了?!?p> “沒事,這幾天我好好休息就成了。”胥華師緩緩的走近馬身,借著安羌罕的力量蹬上馬,“走吧。”
安羌罕牽著馬,而降降也是步行在一旁。
不過,此時的降降還是癟著嘴,一臉不悅。
胥華師注意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擔(dān)心自己,便說道:“降降,我真的沒事的,不過一點(diǎn)腿傷,你不必這么愁眉苦臉,腿又沒廢掉?!?p> “誰知道你這腿差多少點(diǎn)就會廢掉,本來就受傷了,還要跟人家比武?!?p> “不是我想比武,是他非要試探我的武功...”
“所以我說讓你帶我和安羌罕來吧,你偏不,這下好了,自己吃苦頭了...”
降降的性子沖動,若帶她來,萬一言語不和,降降可是很容易就與別人打起來的。而且降降身份尊貴,若是讓她在這里出了事情,那事情可就嚴(yán)重了。
“這種場面你不喜歡的,來了也待不住,不如在家里自在一點(diǎn)?!?p> 降降繞到安羌罕的面前,突的阻擋住了馬匹,使得安羌罕不得不用強(qiáng)力擋住馬頭,不讓它前行。
“那你答應(yīng)我,你要復(fù)仇可以,但是受傷了就必須要休息...”降降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胥華師只能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行,全聽大小姐的?!?p> “好,走吧?!苯到敌『⒆有男?,聽到這樣的回答便很滿足了。
她伸手要牽著馬繩,安羌罕忙說道:“我來吧。”
“不用,我牽一會兒?!?p> 既然降降執(zhí)意要求,且又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安羌罕就沒有阻撓了。
三個人行走了一會兒之后,就聽見降降說道:“姐姐,剛才我依你的話,特意在胥家人走了之后才來接你,但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嗎?”
“現(xiàn)在胥家主人里,除了二房的人之外都是知道我就是胥華師。胥陽不是心里有我這個女兒嗎?我這么做就是為了加重他心中的歉意,也不果其然,他剛才雖然沒有在胥老太爺面前說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我他在心疼我。而且胥正游現(xiàn)在是完完全全將我當(dāng)做姐姐了,我想,就算胥陽再拖著不肯認(rèn)我,胥正游那邊必會起疑。按照他的性子,一定會追問下去,將胥家攪個不寧?!?p> “嗯,這胥正游看起來很蠢,只要姐姐稍稍使用手段,他一定會中計(jì)。”
胥華師卻暗暗嘆了一口氣:“他不是蠢,就是心思單純。”
“能輕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那就是蠢?!苯到抵卑椎恼f著。
玩弄...
胥華師突然有些惡心這個詞。
小的時候被別人玩弄的時候,最憎恨那些人,可是現(xiàn)在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
不過,玩弄別人總比自己被別人玩弄的好。
“可是那胥老太爺心腸這么硬,何時才能讓姐姐入胥家???”
“放心吧,胥正游已經(jīng)找到辨認(rèn)我之法,只需再等幾天就好了?!?p> “好,看在這蠢少爺這么幫忙的份上,以后我進(jìn)了胥府會少欺負(fù)他一點(diǎn)的?!苯到蹬d奮的笑著,似是又有什么好法子去捉弄胥家的人。
大家一路聊回了鏢局。
回到鏢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胥華師腿上的腿傷,傷口比先前的更加血肉模糊,紗布都黏連著傷口,有些撕扯不下來。
安羌罕著人去請了大夫過來,大夫卻說:“師老板,您的紗布已經(jīng)與血肉融合起來了,只能用刀將肉紗融合處刮下來才可以。”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剝?nèi)似幔?p> “大夫,可有其他法子?”胥華師有些著急問著。
大夫搖搖頭,說道:“師老板不必緊張,我會用麻沸散給你服用,待會兒刮皮的時候你會毫無知覺。只是等你麻醉藥效過后,醒來之時便會疼,到時候忍忍就行。”
聽大夫這么一說,胥華師覺得只要“剝皮”的時候不疼就行,事后忍忍,實(shí)在不行就再吃點(diǎn)麻沸散,大不了再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