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我認狼,我就是狼。”
佛休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獰笑,在狂笑聲中,他的上身漸漸開始膨脹,衣服隨之破裂,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他頭上身上生出白色的毛發(fā),雙手化爪,雙目轉(zhuǎn)紅,嘴巴前凸,利牙外露,在日光普照、眾目睽睽之下,佛休由人形變化了一匹白毛狼人。
“白狼!是白狼!”村民們發(fā)出恐懼的叫聲,接著爭先恐后地四散奔逃。
見到狼人現(xiàn)形,巴底由不自禁地往后連退了幾步,本想跟著人眾逃跑,轉(zhuǎn)眼看到費托、夏娜等人都仍在原地不動,他這才想起手里還拿著桿槍,于是停住了腳步。
尚站在神樹底部光圈中的比澤羅斯“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指著佛休說道:“你……你……你是狼人……你居然是狼人……”
已現(xiàn)出狼形的佛休以沙啞的聲音說道:“不錯,我是狼人,在你‘預言家’的身邊潛伏了兩年,你居然都沒察覺,哈哈哈哈……”
比澤羅斯想起過去兩年,每晚都在跟狼人相處,頓時毛骨悚然,他連連摸著自己的頭頸,確認腦袋是否還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撒坦沉聲道:“你就是三年前在雪谷肆虐的那匹白狼?!?p> 佛休又是一陣狂笑:“不錯。三年前,我身中女巫的毒藥,倉皇逃出雪谷,幸得曾在‘惡魔獄’中修習了十年的抗毒之術(shù),終能勉強保得性命,但魔元大損,戰(zhàn)力比普通的狼人尚且不如。我不得不用幾年的時間來恢復魔元,但在這幾年中,若是不幸撞上個戰(zhàn)士或魔法師,即使是最低級別的,也能輕松要了我的命。正自我發(fā)愁之際,恰好在冰原中碰上比澤羅斯在向路人宣揚如何從語氣及微表情中辨別出真的狼人,我常年跟預言家斗智斗勇,聽了他三言兩語便知此人是個西貝貨。于是心生一計,我化身為馴熊師投靠比澤羅斯,在他預言家的名號下隱藏身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休養(yǎng)復元。有誰會懷疑到這位‘預言家’身旁的助手竟是個狼人呢?哈哈哈哈……”
佛休這番言語,不啻于當面打比澤羅斯的耳光,比澤羅斯?jié)M臉羞愧,以手拍地,悔恨不已。
費托冷冷地道:“你既然想隱藏身份,為什么又要主動攻擊我們?這不是自我暴露嗎?”
“哼,經(jīng)過三年的休養(yǎng),我已恢復了八成進階狼人的戰(zhàn)力,狼人與預言家是天生的死敵,我有怎么錯過任何一個搞死預言家的機會?在四天前的晚上,你們在冰原露營時小姑娘施展查驗之術(shù),我便盯上你了?!狈鹦莸皖^看著控制在手的明月,獰笑之聲更盛:“雖然有騎士罩著,讓你保住了一條命,但你已失去查驗能力,與普通平民無異,我也算達到目的了!哼哼……”
明月喉嚨被佛休緊箍著無法說話,但她臉上卻無絲毫懼色,她望著天空,耳畔中又回響起她母親清容的話語。
死亡對于預言家來說,乃是尋常不過的事,但要將狼人送上斷頭臺,卻并非同等的容易。
明月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死亡,她覺得“死亡”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費大哥不會讓這匹狼人跑掉的,一死一買單,不算太虧。”明月心中暗道。
“你們都給我讓開,否則我咬斷她的脖子。”佛休掐著明月步步后退,朝著圣光樹的出谷通路緩緩靠近。
費托跟著步步緊逼,并喝道:“立刻給我放人!否則將你碎尸萬段!”
佛休手中用力,明月發(fā)出一聲哀叫,脖頸間也滲出了鮮血,佛休叫道:“我死之前自然先結(jié)果了她,看你們誰敢出手!站住,全部都給我站住!”
費托擔心明月安危,果然不敢再往前走,他與夏娜相對一視,二人均是眉頭緊鎖,恍然無計。
佛休見諸人有所顧忌,心下得意,他挾持著明月退到了圣光樹的枝蔓上,邊退邊笑道:“預言家這個擋箭牌果然好用,無論是假的還是失去技能的,哈哈哈哈……”
佛休正得意間,只聽有聲音叫道:“女巫的毒藥來了!”,接著突感背上一涼,似乎被某種液體所灑中。
佛休慌忙摸著自己的背部,這時青光閃過,裴云從天而降,長劍直往佛休的腦門插落。佛休不得以只能松開明月,翻滾避開來襲的長劍,裴云劍尖點地的同時,以雙腿勾住明月的腰間,身子急旋一圈后,雙腿松開,明月順勢往費托的方向飛去。
費托見明月飛來,急忙上前伸手接住,隨后退后半步,將明月安穩(wěn)地放落在地上。這一下兔起鶻落,變化奇快,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明月已然獲救。
佛休摸著背脊,并無異樣,他怒道:“這不是女巫的毒藥!”
裴云站穩(wěn)腳步,笑道:“我不是女巫,手中自然沒有毒藥,這不過就是碧潭里的清水罷了,涼爽嗎?”
原來裴云見佛休現(xiàn)出白狼真身后,村民驚恐逃散,心下生計,他故意隨著村民們一起奔逃,然后來到碧潭邊上舀了一勺潭水,后再躍上崖邊另一側(cè)的枝蔓,繞到佛休的身后。恰好此時佛休踏上樹枝,裴云便將清水盡數(shù)潑在它的背上,并慌稱為毒藥。佛休對女巫的毒藥甚為恐懼,裴云果然一擊得手,順利救下明月。
佛休被騙,心下大怒,猛撲上前擊殺裴云。裴云毫無懼色舞動長劍,與白狼戰(zhàn)在一處。原本投鼠忌器的夏娜,見明月得救,也猱身而上,與裴云合力夾擊。
費托救下明月后,見她脖頸間血流不斷,忙焦急地問道:“月兒,你沒事吧?頭暈嗎?”
明月轉(zhuǎn)頭回望,見裴云與白狼戰(zhàn)況激烈,她急道:“費大哥,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快上前擒住那狼人。”
明月血流不止,費托不敢離開,正自猶豫間,撒坦走上前,他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說道:“守衛(wèi)大人,你盡管放心沖鋒,我來替公主療傷?!?p> 巴底由也將長槍橫在明月身前,說道:“守衛(wèi)大人,放心,真預言家的安全交給我了?!?p> 見有撒坦、巴底由二人幫忙,費托心下方定,這才縱身跳上樹枝,加入了戰(zhàn)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