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出血,不要緊。去重新包扎一下傷口就好?!?p> 聽了主治醫(yī)生這話,遇天涯一直提著的心才終于落回了實處。
“那還需要再繼續(xù)住院觀察嗎?”
某人提前出院這事兒她直到到了醫(yī)院才知道,因此十分不滿。
本想再把他塞回來多趟幾日,但醫(yī)生卻翻了翻病歷道:“恢復(fù)得很好,沒必要繼續(xù)在醫(yī)院里窩著,適當活動也有利于恢復(fù)?!?p> 所以她自然又拎著某人回了家。
遇天涯是公共交通的忠實擁護者,即使拿了駕照很久,這么多年在外面跑慣了也極少自己開車。
但顧惟省傷成這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坐上了駕駛座:“那你怎么去我公司的?”
“歸朝?!?p> 遇天涯轉(zhuǎn)向打得有些晚,被其后超車的人按了一聲喇叭,她再不敢一邊聊天一邊開車,只向顧惟省拉了一下嘴角,便沒再出聲。
顧惟省家對于遇天涯而言實在是輕車熟路,她把車停穩(wěn)在地下停車場,又趕忙跑到副駕這邊想扶顧惟省下車。
誰知顧惟省已經(jīng)好整以暇地站在了她面前,有些無奈地看向她:“我沒事?!?p> “怎么沒事!”
遇天涯一向活力十足,但說起話來像這么激動的時候卻少有,她又氣又惱地看向他:“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讓我怎么辦?!?p> 她從在醫(yī)院那會兒就一直憋著想跟他發(fā)脾氣,這下終于全部爆發(fā)了出來:“擅自出院,還亂打架,出血了都不在意——”
顧惟省見她張牙舞爪地想對他動手卻一直控制著自己,實在忍俊不禁,順勢抓著她的手把她按進了懷里:“我錯了?!?p> “下次我就看著你被欺負,絕不打架。”
遇天涯就跟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一下軟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我出頭我都明白,但是那種人不值得你傷著你自己?!?p> “沒傷著?!?p> 他揉揉她的頭發(fā),牽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遇天涯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似是忽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委屈生疼,只泛起眼角的澀。
她其實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和他牽著手一起回家,是多久之前的回憶了。
“顧惟省?!?p> 遇天涯仰頭看向身側(cè)的人,只覺得那一股委屈越演越烈。
“我差點就死了?!?p> 他的腳步頓在了原地,看向她,等待著下文。
“其實我沒有一直在首都陪著小舟。”
她按下了電梯按鈕:“他病好出院后,我又申請了海外義工志愿者,是去帕薩迪納一所公立高中教中文?!?p> 在和他分開的那些時間里,她去往當年他讀書的城市,偶爾去加州理工的校園里散步,周末從中心圖書館晃悠到市政大廳,每一次都在重憶那一年他們的偶遇。
二十五。
遇天涯又按亮了樓層。
“我在的那一年,那所高中發(fā)生了槍擊案?!?p> 她牽著他的手,手心慢慢溢出了汗水。
“那會兒是下午放學(xué)前,我正在辦公室整理教案。突然聽見無數(shù)警笛聲呼嘯而來,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數(shù)聲槍響。”
“歹徒挾持了整個操場上正進行足球訓(xùn)練的學(xué)生,對他們進行掃射。”
若不是警察及時制伏了那殺手,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球場上當時被劫持的二十名學(xué)生,只有五人幸免于難。整個綠茵草幾乎都被鮮血染紅,四處散布著那些不過十二三歲少年們的尸體。
從那之后,志愿者隊伍便申請了政府保護,一行人在駐美大使館的幫助下返回祖國,之后又接受了長達半年的心理治療。
如今的遇天涯夜半回想起那段記憶,都還會心悸失眠,久久無法平靜。
山河不動
時差黨的更新是沒有規(guī)律的,大家見諒~新年快樂啊~今日份的糖給主編和北北姑娘【明明是上一章的劇情你再嗶嗶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