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劉延慶恐怕也出力了。否則不會有這么多官員坐視我受辱。雖然我只是這楚州名義上的老大,但我被人羞辱,丟臉的可不僅僅是我一人,還有整個楚州的所有官員?!龖n則臣辱,君辱則臣死’這種話在這個時代雖然已經不太流行了,但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而他們這些楚州官員卻能坐在這里,漠視我被人羞辱……不過很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論才學,我從未怕過誰。
李景裕心里已有定計,旋即便轉身,邁步向外走去,李全彬緊緊跟隨。
沈亮無比急切,連忙給陳庭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按計劃留下李景裕。
陳庭一咬牙,他是真的不想這么做,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他非常清楚。但時間不等人,要是讓李景裕就這樣走了,他會死得更慘。
陳庭只好大聲叫道:“李景裕,我瞧不起你!你就是一個無能草包,連當眾作詩的膽量都沒有。你要不是走了狗屎運,生在了皇家,你狗屁都不是,我為先帝有你這樣的兒子而感到悲哀!你這樣的人就是我們這個國家的恥辱!”
全場震驚!
陳庭這話已經不是對裕王不恭這么簡單,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不管這件事最后的結果怎樣,他是死定了。
李景裕聞言卻哈哈一笑,然后停下腳步,站在明月樓的大門外,背對著眾人。
“既然你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本王作詩,那本王就如你所愿作一首。鑒于本王曾跟尚書大人說過這次文會,本王只帶了嘴沒帶手,那就在這里吟誦一首詩。”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側耳傾聽,想要看一看這位遠近聞名的糊涂王爺究竟是不是如同傳聞中的那樣胸無點墨。
“黃菊一何好,持觴惟爾從。”
李景裕說著,向前邁出一步。
幾個讀書人忍不住搖頭,這立冬時節(jié)怎么還會有黃菊呢?這裕王殿下連時節(jié)都沒有搞清楚。
吟誦了第一句,李景裕再度向前一步。
“名應稱晚秀,色豈為人容?!?p> 眾人點點頭,如果說是晚菊,這倒也說得過去。只不過這一句雖然不錯,但卻只能說是泛泛,比張輝的那首詩還差點。
“正似花重九,休論月孟冬?!崩罹霸S窒蚯白吡艘徊?。
眾人不由得露出驚奇的神色,這倒是稀奇,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重陽節(jié),詩人居然有幸在立冬日賞菊。
“霜威占清曉,直欲犯其鋒?!?p> 四步成詩,李景裕不再逗留,慢步離開。
十多個屏氣凝神的人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齊齊吸氣。
沈亮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這句詩說的是寒霜的肅殺之威,想要趁著天剛亮,直接冒犯菊花的鋒芒,簡直是不知死活。
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還不足以讓沈亮如此,但沈亮本身的才學并不低,立刻想到李景裕這話恐怕是對自己等人說的,那這一句詩就生出別樣的滋味。
最后一句詩無比直白,陳庭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甚至有幾個人立即不動聲色地遠離沈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