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
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但當(dāng)看到請柬上落櫻的名字的時候,心中還是仍舊有些意外。
他不是沒想過柳文軒會邀請落櫻,只是在他看來這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如果單論落櫻這個人的話,她自然會在邀請之列。
可是柳文軒和落櫻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這么簡單,之前那次的爭鋒相對,左無雙到此刻還是記憶猶新。
立場不同的兩個人如何能聊到一起去?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左無雙想不通柳文軒為何還要邀請她。
柳文軒似乎是從左無雙的沉默中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關(guān)于和親的事,想必左兄也應(yīng)該有所耳聞了吧!”
“這件事如今可以說是街知巷聞,我又如何能不知道?!弊鬅o雙笑道。
柳文軒默然點頭,隨后繼續(xù)說道:“落姑娘的才情我是佩服的,上次她的話雖然有些咄咄逼人,卻也有她自己的道理。”說著,柳文軒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左無雙自然明白,柳文軒是將天下黎民百姓都抗在了自己的肩上,即使這并不一定是他的責(zé)任。
“這次我之所以邀請落姑娘其實也是為了彌補我心中的愧疚,”柳文軒認(rèn)真地說道。
好些思緒在左無雙的腦中一閃而過,他頗為訝異地說道:“柳兄莫不是因為落櫻姑娘才有心要舉辦這次文會吧!”
柳文軒剛才那番話令他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別看當(dāng)初左無雙答應(yīng)的痛快,但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疑惑的。
文會說穿了不過是為了了解各人的實力,合該是放在科考之前才是正理。
可偏偏柳文軒卻是將它放在了科考之后,而且還是和親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
如今,落櫻的請柬又確確實實地擺在了自己的面前,這個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事實讓左無雙明白,柳文軒這次的文會極有可能就是為了落櫻而辦的。
看著左無雙臉上那驚訝的表情,柳文軒沉默不語。
左無雙也沒有再追問,因為他知道,柳文軒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這事就勞煩左兄了!”良久之后,柳文軒再次開口道。
左無雙沉吟了片刻,允諾道:“請柬我可以代柳兄送去,但到時候她來不來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p> “這是自然!”
這一點,柳文軒當(dāng)然明白,他只求問心無愧,能做的他都做了,至于結(jié)果如何便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柳兄可曾想過,你自認(rèn)為對落櫻姑娘有愧,才辦了這文會。但若到時候真有人替她想出了破局之策,你。。。又該當(dāng)如何?”左無雙收起手中的請柬,神色嚴(yán)肅地問道。
柳文軒用頗為有趣的眼神看了左無雙一眼,自信地說道:“若是有人真想出了破局之策,那我自然也會去尋求彌補之法!”
“若是你尋不到呢?”左無雙眼神銳利,如同兩把利劍直指柳文軒的內(nèi)心。
“尋不到?哈哈哈。。?!绷能幋笮陕?,他發(fā)現(xiàn)左無雙是越來越有趣了。
“非不為也,實不能也!若是真尋不到,那便說明此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我除了坦然接受,又能做什么呢?”
此刻,左無雙竟然從柳文軒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灑脫之意。也是此刻他終才于明白,柳文軒的骨子里和他是一樣的。
他同樣不愿意靠犧牲一個女人的幸福去換取國家的利益。
或許他們兩唯一的不同是,他左無雙身無牽掛,所以他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柳文軒他背負(fù)的東西太多,雖然左無雙并不清楚他背負(fù)的是什么,但他卻能肯定,正是他肩上扛著的重?fù)?dān),讓他每走一步都需要再三思慮。
甚至是用上如此這么自己的方式,只為求的問心無愧!
“左某受教了,真沒想到,直至此刻我才算有些看清楚柳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左無雙敬佩地說道。
“是嗎?”柳文軒淡然一笑,目光掃了一眼左無雙,這一眼,讓左無雙頓時有種心慌的感覺,隨后他便聽見柳文軒看似開玩笑地說道:“我倒是一早便看出了左兄的與眾不同?!?p> 左無雙雙眸微動,說道:“柳兄這話,我便有些聽不明白了!”
“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柳文軒不以為然,只是看著左無雙緩緩說出了這么一句。隨后雙眼直視左無雙,淡淡道,“這句話的意思左兄不會不懂吧!”
左無雙在觀察他,他又何嘗不是借此機會在摸左無雙的底。
之前醉夢樓前的那幾場比試,看似是他和華天嵐出盡了風(fēng)頭,可這樁樁件件哪又少了他左無雙。
那棋局,若是沒有左無雙的點睛之語,他也不可能找到破解棋局的關(guān)竅。還有那對句,雖然真正揚名的是華天嵐,但以字辨人的卻還是他左無雙。
至于落櫻姑娘的事就更不必說了,他雖還未踏入朝堂,但消息總還是知道的。
如今和親的消息雖然已經(jīng)公布,但朝堂上卻依舊為了此時鬧得不可開交。雖然他不知道當(dāng)日左無雙跟落櫻說了些什么,但這里面肯定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總而言之,左無雙這個人,看似不起眼,卻每每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都會有出人意料之舉,這樣的人又豈會是簡單之輩。
聽完柳文軒的話,左無雙反倒是輕松了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緊張。
心中更是感嘆,和聰明人聊天就是暢快!
見左無雙不說話,柳文軒繼續(xù)說道:“想必和親的事左兄應(yīng)該也不會止于此,當(dāng)還有后招才是吧!”
“既是后招,那自然是還不到時候!”
此刻,左無雙不再否認(rèn),不過雖然他說得胸有成竹,但實際上心中仍舊有些忐忑。
后招的確是有的,但他這后招存在的變數(shù)卻是不在他的可控范圍之內(nèi)啊,說到底,他這后招還是靠運氣的成分居多。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柳文軒順勢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其實到這,彼此心中也都清楚了。
他們說話雖有些針鋒相對,但同時也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這,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知己吧!
“還有,這樣的請柬柳兄應(yīng)該不會僅這一封吧!”
左無雙似乎突然間又想到了些什么,開口問道。
柳文軒了然之色,他明白左無雙的意思,隨即說道:“柳兄放心,這偌大的洛陽城中可不止落櫻姑娘一位才女!”
柳文軒沒有說還有誰,不過這對左無雙來說并不重要,他只是要保證若是落櫻來,不至于讓她在人群中太過扎眼。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