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衣柜話陳年
回到寺院后，在樹梢上的鳥兒靈性的望著我，人性的一臉歉意；灰頭土臉的我跟在黑著臉的阿難身后，一言不發(fā)。
“木易施主，這兩日你不用清掃院落，在房間內(nèi)休息即可！”阿難語氣生硬，強(qiáng)壓著心中的不悅。
“多謝阿難師傅！”我也不敢反駁，畢竟是親眼看到一個如此年邁的老人爬著足足有800米的高山，氣不喘汗不出的，這真的是一個老和尚？是一個人近暮年的老人？我是不相信！打死我都不信！
走進(jìn)漆黑的小屋子里，關(guān)上了房門，看著青燈自動亮起，衣柜也再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話說公子，你上哪去啦，整出這副狼狽樣？”青燈上的燭光閃爍，像是在眨著眼睛。
“沒，沒什么”這是的我雖然狼狽，但那哪里敢把自己的經(jīng)歷都給說出來，西廂里的那些個物件各個對阿難恨之入骨，這件屋子中各個對阿難畢恭畢敬，萬一說錯點(diǎn)什么話傳到阿難耳中，那還不是完?duì)僮恿恕?p> “也，也就是出門摔了一跤，掉溝里了”我悻悻然的表情還算是到位。
“掉溝里了？可是寺廟外的那條大溝？深溝？”驚訝的衣柜合不上張大的嘴巴，露出了幾床棉被，又趕緊吞回。
“是啊，就是那條深溝，有什么不妥嗎”我攥起眉頭。
“沒，沒什么不妥”衣柜聲音低落下來，欲言又止，藏著心事。
“我說柜子，你怎么畏首畏尾的，想問就問，不丟人也沒人笑話你！”地上的銅盆聽著跳腳，對著衣柜小聲的喊著，既擔(dān)心聲音太大傳到屋子外面，又擔(dān)心聲音太小衣柜聽不見。
“是啊，柜子，你想問什么，就直說吧”看著柜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想了解一下他們的過去了。
“嘿嘿，公子；真沒什么，真，真沒什么”柜子強(qiáng)顏歡笑，還是沒能將傷心和掛念完全掩埋。
“哎呀，你真是墨跡，還是不是個柜子！”青燈也是受不了這個墨跡的衣柜，腦袋上的火蹭蹭往上頂，向上冒。
“是這樣，公子，柜子他的……”
“好了，我自己說，不用你們說！免得你們又犯戒了，大不了這次再走我一個！”柜子下撇著嘴，長長的嘆了口氣，打斷了青燈的話。
“那，如果說出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的話，那是不要說了……”我也不好意思追問，生怕發(fā)生什么更嚴(yán)重的事情。
“不礙事的，公子；既然您從下面上來了，那也就不礙事了。要是不問出來一直堵在柜子心里，明天的現(xiàn)在，柜子可能就不會說話了”柜子說話充滿了疲憊，已經(jīng)到達(dá)他忍耐的極限。
“敢問公子，在山谷深溝中，可是看見一面鏡子？外面包漆，大概，大概有您的臉那么大？，是一面銅鏡！會說和我們一樣的話!”柜子低聲下氣的問著，眼中充滿了希冀。
“那么大的鏡子，真沒看見；你們是從那種地方被搬運(yùn)上來的嗎？”我也開始好奇。
“不，不是，那面鏡子，那面鏡子是被丟下去的”衣柜黯然神傷，勾起了傷心的往事。
“為什么，為什么被丟下去了？”
“因?yàn)?，因?yàn)樗噶私洹?p> “那，可以將給我聽嗎？”我?guī)е鴿M臉請求問著柜子，聽著柜子訴說，了解著事情的原委。
“鏡子是我的‘妻子’，或者說是紅顏；在一個月之前我們還是在一起的，那時的我們，白天面對面，她靠在我的鼻尖；到夜里我把她裝進(jìn)心里，熟睡在我的心田，那是我自擁有意識以來，最幸福的時光了”柜子滿臉的憧憬幻想，像是回到了從前。
“可是，有一天自山下上來幾個衣著靚麗的和尚，到這個屋子里來看公子，那時候鏡子掛在我的鼻尖，弄得我只想打噴嚏，一時沒忍住，被那些外來的和尚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存在，當(dāng)時阿難師傅特意囑咐，不得在外人面前有一絲動作，就要和平常柜子，鏡子，燈一樣，不能暴露；可是那一次，就那一次我犯下了大錯”柜子的沉重嘆息，訴說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那之后怎么樣了”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不好的事情就要發(fā)生。
“那是犯下錯誤的我，哪里還敢睜開眼睛，靜靜的閉著眼，閉著嘴，一點(diǎn)動作聲音都不敢出！”
“之后寂靜了好長一段時間，好長好長；那些人也都不再關(guān)注公子了，在屋子里四處找尋著聲音發(fā)出的來源”
“鏡子擋在我的鼻子前，對我輕輕的說著，安慰著我；柜子，你別說話；別露出你的樣子，把這件事交給我，別怕！”柜子的聲音開始傳出哭腔，帶著懊悔與自責(zé)。
“隨后，隨后，鏡子親親的親了我一口，柜子哥，謝謝你了，鏡子就在眾人面前睜開了眼睛，四處盼望發(fā)出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嬌笑聲！然后就飛了起來，砸破原本透明的窗戶紙，向著寺院外面跑出”
“那些外來的和尚看到這面古怪的鏡子，都張口閉口的喊著寶鏡，寶鏡！追著鏡子就跑了出去！我在屋子里始終沒有敢多說一句話，發(fā)出一絲聲音”柜子沉浸在悲痛中，絲毫沒有注意自己身上冒出陣陣紅煙。
在一旁看的仔細(xì)，聽的真切的我，確實(shí)著實(shí)嚇得不輕，這些紅色霧氣別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呀，之前陪在身邊的小虎和小蛇可就是因?yàn)檫@些個紅色霧氣，變得兇狠異常將黃鼠狼打趴下的！
“柜子，柜子，再過一會再講，你別激動！你別激動”我連聲勸說，生怕柜子暴走！
“不，我要說完，哪怕他們要送我到鏡子哪里，我還是要說完！”柜子心中像是憋悶著一只野獸，再也抑制不住。
“我聽著鏡子絕望的笑聲，消失在院落，之后聽到眾人回來后的嘆息，都在一句句的說著‘阿難這老和尚一點(diǎn)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那么好的鏡子說丟就丟了，真是可惜’我聽在耳朵里，痛在心里，我憎恨著所有的和尚，憎恨著除了公子外的所有人，但我有害怕他們，再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之后阿難師傅來和我道歉，“鏡子她摔入山谷，有死無生，不過比她落入那些和尚手中要強(qiáng)很多，至少，至少不用受折磨，抱歉，這是貧僧能盡的最大能力了”
“阿難師傅走后，我雖然不知鏡子如果落入那些和尚手中要經(jīng)歷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的鏡子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的心也空了，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再也不會有，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柜子說完話，身上紅光大放，燃燒起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紅斑，我趕忙抱住柜子，努力安慰著?！皼]事的，沒事的，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在我袖口中的石頭散發(fā)出一絲黑光，將這種暴力的紅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吸收掉，我正驚奇這石頭的能力，心中震撼無比！
這是在耳邊傳來恢復(fù)清醒的柜子的聲音“公子，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