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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言江湖曲

第四十四章:夜巡司

戲言江湖曲 天不渡 3332 2019-02-19 12:15:00

  這些人走得很快,他們也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看他們行路踱步的模樣,應該都是有著不俗的武學根基。

  “夜巡司?!?p>  秦清芷靠過來低語一聲,這個殺人如麻的組織在整個中原武林都有著赫赫兇名。日巡司和夜巡司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劊子手,只是前者更側(cè)重于朝堂諜報,而后者卻是暮夜之中的勾魂使者,不知多少武林豪強把身家性命交代在這些死士手中。

  但是,當殺手暴露在光亮之下,他們還能剩下多少殺傷力呢?

  釋鴻生雖然是不懂得政治也看不透格局,但是總不濟連這么淺顯簡單的道理也琢磨不透。這些陰暗之中的鬼祟竟然光明正大的亮了個相,這件事本身就有著很多問題難以解釋,更不要說江湖之中和這些夜巡司的行者有血仇的何止千萬,各門各派有多少弟子便是被這些人奪去了性命。

  “梁都城似乎有了變數(shù),”秦清芷悄悄提醒說:“夜巡司極少出面,現(xiàn)如今更像是為了穩(wěn)定局勢而不得不派出這些夜游行者,朝廷在這邊應該吃了苦頭?!?p>  釋鴻生瞟一眼那邊匆匆前行的夜游行者,他當然明白秦清芷的話是有道理的。夜游行者竟然在白天走動,這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得過去的小事。

  不過這和他們可沒多少關系,現(xiàn)在也不是和這些殺手過不去的好時機。

  馬匹多少歇息一陣,繼續(xù)任勞任怨得馱著他們踱步向前,只是礙于那些夜巡司的殺手在前面走著,釋鴻生同秦清芷都只是駕著馬慢慢走著,犯不著跟他們爭這么點時間。

  這里距離那石橋本就不遠,爭這一時之氣實為不知。

  又轉(zhuǎn)一個彎路,那些夜巡司的人早就找不著去向,偌大官道上便只剩下兩個駕馬的,一個是年輕貌美的姑娘,還有一個是同樣年輕俊俏的和尚。

  至于販夫走卒?

  真當剛剛那近百名煞氣沖天的殺手是說著玩的?

  一塊方碑立在路邊上,似乎是用朱砂所書的殷紅大字擱著老遠便看得一清二楚。

  “石橋鎮(zhèn)?”

  秦清芷輕聲頌出這地界的名諱,只是那古篆書寫的三個殷紅大字顯然也是飽經(jīng)風雨,其中許多比比劃劃都不太清晰,這寫字的似乎也沒有多么精深的書繪功底,這石碑上的字雖然寫得橫平豎直,卻終究是少了那么些許韻味。

  釋鴻生夾一下馬肚,這里顯然已經(jīng)快要到石橋之所在,還是緊趕兩步來得麻利。

  “等一下,”秦清芷也駕馬跟上來:“前面不遠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聲響,很輕但是也很清晰,恐怕梁王冢的爭端從這里便開始了?!?p>  釋鴻生回頭看看她,她也拿那雙明晃晃的大眼睛看著這和尚,和尚轉(zhuǎn)回了頭,他自然是信她的。

  妙音谷作為梁地之中頗有名望的音律圣地,門下弟子修行的音擊之法往往有著別樣神效,其他的暫且不說,修習音律之人經(jīng)久練習的耳聞之術便遠勝于旁人,甚至于能夠在鬧市之中聽聞數(shù)十米外一只蚊蠅扇動翅膀的嗡嗡聲。

  釋鴻生深呼一口氣,干脆利落得翻身下馬,秦清芷自然也是從善如流,接下來的路估計不會好走,釋鴻生解下這馬駒的嚼頭,提著那六股錫杖悄悄往前走去。

  官道雖然寬敞,但到底是夯實的土路,說到底修石路的成本太高了些,無論是當今朝廷還是各路藩王也僅僅是在城里修建石路,無論是修建之初還是建成以后的維護,石路總是要比那些土路貴上一大截。

  再往前走些,那夯土道路上便多了幾具倒伏在地的尸體,一身玄色衣衫如何做的了假,釋鴻生上前拾起一柄橫刀,精致巧妙的刀身摸著很是舒適趁手。

  夜巡司的人死在這了?

  釋鴻生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朝廷剛剛增派了人手便出了這么大的差錯,夜巡司的人竟然就這樣暴尸荒野。釋鴻生看一眼秦清芷的眼睛,顯然她也明白現(xiàn)在這件事到底意味著什么,恐怕遠不是朝廷在這梁都城里吃了點苦頭那么簡單的。

  釋鴻生湊上去查探尸體,雖然他不太了解仵作那些驗尸查證之術,但是初步判斷死因還是可以勝任的。

  更何況這也沒什么好判斷的,悄悄探入一絲內(nèi)力流轉(zhuǎn)其周身,全身經(jīng)脈沒有明顯的破損跡象。不只是破損的跡象,這些死者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了,他們的死因也是千篇一律,無非就是一柄極快的刀和一味見血封喉的劇毒。

  刀能有多快呢?

  雖然尚未能親眼見到,但是致命的傷口卻是真真切切的抹了脖子,那可不是僅僅靠著一個快字就能做到的。鋒利的刀刃、精準的手法以及必要的醫(yī)理學問,想要能一刀抹喉還不流出一滴血,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那這劇毒又是多么可怕呢?

  釋鴻生剛剛探查尸身之時,內(nèi)力流轉(zhuǎn)至喉管時,那樣一刀已經(jīng)將之切開了。小和尚自問自己跟著青薈師兄學過幾年禪醫(yī)之道,也算是粗通醫(yī)理的人物,無論這刀劍何其之快,哪怕一刀斬過去比流血還要快,那也不過是在血液流出之前收劍而已。

  刀劍再快,只要抹了脖子就免不了讓那鮮血噴涌而出。

  但是這味劇毒卻是不然,它似乎更像是某些黏糊糊的怪異玩意兒,這種毒素在利刃抹過脖子的瞬間便將傷口周圍的血液凝固結塊,無論是喉管還是脖頸部位的經(jīng)脈都會被這些凝結的血塊堵塞得嚴嚴實實。

  所以與其說這些夜游行者是死在抹喉之上,不如說是因為脖頸部位血流不通導致他們窒息而死。當然,無論是怎樣的死法,他們被瞬間誅殺的結果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他們的尸體竟然就這樣被遺棄在官道大路上,這可不是出身朝廷的那些殺手應該做得,這樣打擊朝廷威望的事情無論是什么原因都一定不會讓那些身具高位之人玩上一出高抬手輕放下的御下把戲。

  除非,那位殺人者依然在追殺那些夜巡司的人!

  而接下來的發(fā)現(xiàn)也證實了這個推斷。

  每每往前百十步,官道上各種各樣倒伏的尸體橫七豎八得擺著,他們的死狀出奇的相似,更令人毛骨悚然卻是這些死尸壓根沒有流出哪怕一滴血液,這些尸體就像是一個個熟睡中的人,摘下他們的面甲也不過是露出一張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

  細細算算,這已經(jīng)死了將近二十個,但官道上空氣清新依舊,聞不出半點腥甜味道。

  不過,走了這么些路程,終究還是讓他們趕上了那尚未結束的殺局。

  又不知走了多少步,一陣嘈雜的聲響便從前面?zhèn)髁诉^來,甚至不必仔細打量這戰(zhàn)局,因為它就明擺著在那寬敞的官道上進行著,數(shù)十位夜巡司的殺手各自握著那些美麗精巧的橫刀,修長狹直的長柄能夠令他們輕易握住任何一段進行攻擊,而當他們準備變招時,這種長柄也可以讓他們更加迅速的換手。

  這些人都是長期徘徊于死亡線上的殺手,他們是大多朝廷暗中收養(yǎng)的棄嬰,無論是這些年兵荒馬亂的局勢還是日益減產(chǎn)的農(nóng)田都給朝廷提供不少無力供養(yǎng)子嗣的可憐人,這些可憐的家庭往往只能將那些孩子送去賣身為奴。

  無論是這樣主動賣身的孩子亦或者是朝廷一不小心‘失誤誤殺’的那些戰(zhàn)爭遺孤,夜巡司和日巡司從來都不缺少新鮮血液的補充。這些殺手從小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置之于死地的絕境,能夠活著進入夜巡司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簡單貨色,如果非要說他們與江湖之中的武林高手有什么區(qū)別的話大概就是修煉的心法和體內(nèi)的內(nèi)息。

  殺手需要高深莫測的內(nèi)力么?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們是朝廷培養(yǎng)的消耗品,修煉的也往往是有著極大副作用的邪門武功,只要讓他們能夠具備瞬間的爆發(fā)力就足夠了。畢竟,朝廷需要的也不是‘一擊即中,即刻遠遁’的刺客,他們需要的只是能夠做到‘一擊即中’的殺手,或是說一種活著的能夠喘氣兒的兵器。

  平日里夜巡司當然靠著這些做了不知道多少聳人聽聞的大事,但是當‘刺殺’變成了‘比武’,當這些隱匿于黑暗之中的耗子跑到陽光明媚的大街小巷,那么他們的威懾力也就蕩然無存了。

  那些犧牲了無數(shù)換來修煉速度和驚人爆發(fā)力的邪門心法并不能令他們在這戰(zhàn)局之中取得什么優(yōu)勢,而且恰恰是這些心法的特性讓他們在戰(zhàn)斗中畏首畏尾,當驚人的爆發(fā)力并不能瞬間改變戰(zhàn)局的時候,這種快速消耗體力的戰(zhàn)斗方式就會顯得尤為可笑。

  刺客永遠應該隱匿起來,而不是暴露在正面的戰(zhàn)場之上。

  釋鴻生的目力不差,他可以清晰看到那位深陷夜巡司重重包圍的武者,他沉著冷靜得應付著那些殺人如麻的殺手,他似乎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于他的嘴角總是給人一種嗤笑的感覺。

  那是一位刀客,一位非常特別的刀客。

  若是非要讓釋鴻生解釋他為什么會如此肯定,那也絕不是因為那人手中的刀,因為那人手中的橫刀本就是從夜巡司手中搶去的,樣式、長短以及徽樣都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他身上就是有身為刀客的那種感覺,仿佛他生來就應該是一位刀客,就像是人們想要判斷一位農(nóng)夫一樣,無論是指縫里的塵土還是身上縫縫補補的麻衣,這些都只是身份的特征。但是當一位經(jīng)年務農(nóng)的農(nóng)夫站在你面前,哪怕你給他換上一身打扮也會給你這樣的感覺,讓人心里覺得他就應該是一位農(nóng)夫一樣。

  當這個人站在你面前,無論你見沒見過其他的刀客,只是看著他那雙明亮狹長的眼睛,只是看著他醬紫色的瞳孔,任何人都會覺得他是一位刀客。

  一位非常特別的刀客!

天不渡

這一章我其實不太滿意,但是怎么改都不能讓我更加滿意,可能就是架構的問題吧,寫著寫著出現(xiàn)了一些毛病卻讓我一葉障目。從這里漸漸開始同時間線的不同主線描寫,之后也會有這樣的情節(jié),這本書是介于群像與單主角形式之間的故事,我希望借由道士蔣宣政、刀客田七和和尚釋鴻生三個人寫出一個王朝暮年的歷史,他們的故事中有悲劇也有歡樂,他們的結局也早已固定。   另外,咱這書一開始也說了是我真正要寫的書的前傳,所以一開始大綱有著很多問題,直到現(xiàn)在修復豐滿了很多,之后也會對一些架構問題進行修繕的,至于其他的什么簽約了還有沒人看這樣的問題我也不太在意(其實很在意),只是希望能寫出自己能看下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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