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上大股大股流下的雨水仿佛不存在,不弱的沖擊力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動作,手中匕首似是為了證明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一般上下晃了晃。
匕首的刃鋒在脖子上滑來滑去,雨線在匕身上打出“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聲響,上官旭真怕小丫頭手一抖他就得再轉(zhuǎn)生一次……
還有她的小膝蓋又加上了幾分力道,給了他一種難言的壓迫感,上官旭忍不住老臉一紅,小丫頭一如既往的調(diào)皮。
“你想拐帶我?為什么?”
輕輕柔柔的話語飄然入耳,仿佛毫無攻擊力,然而其中的危險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夠體會。
雨聲遮蓋了動靜也模糊了嗓音,她的聲音只有上官旭能夠聽清。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上官旭頓時頭皮發(fā)緊,這要怎么回答?
諸如“看你可愛啊”、“看你順眼啊”、“覺得你小丫頭潛力無限啊”之類毫無水準(zhǔn)的理由通通都得吞回肚子里去,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好么!
今兒要是不能讓這小姑奶奶滿意他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上官旭抬手捂臉,他可不打算跟小姑奶奶比手速,那畫面太美不敢想。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把悶騷狐貍賣了,“我一位好友托我找一個人,我覺得你可能是,所以才……”
拐帶你的。
上官旭干笑了兩聲,后面幾個字并沒有說出來,拐帶小丫頭這種事,他是不會承認(rèn)的。
“哦?什么人?”鐘若尋追問。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的,至于他為什么要找你,你還是去問他吧,我們沒有惡意?!鄙瞎傩窆麛嗨﹀仯K于能坑狐貍一次,不坑白不坑?。?p> 得逞的笑意還沒來得及全部綻放就僵在臉上,目光瞬間定格,因為某狐貍正在不遠(yuǎn)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鐘若尋看他目光坦蕩就知道他是有所隱瞞卻也沒有說謊,當(dāng)即猶豫起來,待注意到上官旭突然一副古怪的神情時已經(jīng)晚了。
她脖頸一軟就失去了知覺,手中的匕首擦著上官旭頸上的皮膚滑落,帶起一道淺淺的血痕。血痕曇花一現(xiàn),又很快在雨水中消失不見,變成一條細(xì)細(xì)的白線。
衛(wèi)元信兩人陡然瞪大了雙眼,夜王!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上官旭知道自己險些壞了事,懊惱地嘀咕道:“不能怪我,是這丫頭太狡猾?!?p> 被江永夜無視得徹底,又訕訕地問道:“是她沒錯吧?”
江永夜懶得理會他,毫不在意鐘若尋一身都是臟污的泥水,將人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
溫柔地拂去貼在她小臉上的濕發(fā),撫在發(fā)上的手指微微顫抖,旁若無人地盯著懷里的小人兒,一臉心疼地呢喃:“對不起,我來晚了?!?p> 抱起鐘若尋飛身離去,來去一陣風(fēng),千里不留痕。
須以本想跟上的,可看自家主子那速度,還是別白費(fèi)力氣了,不如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么線索,也好將功折罪。畢竟得罪了女主子,只希望到時候主子能稍稍給他求個情?
上官旭嘴歪了歪,低聲罵道:“重色輕友的混賬小子!”
衛(wèi)元信摸了摸鼻子,聰明地當(dāng)做從未見過來去如風(fēng)的江永夜,對鐘若尋的好奇更甚,向上官旭打聽道:“那女孩是什么來頭?”
“這我哪會知道!”上官旭甩給衛(wèi)元信一個大白眼,甩著扇子毫無誠意地拋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答案也徑自離開。
本來是可以稍稍再透露一點(diǎn)的,誰讓這小子也得罪他了呢?
他可沒忘記這小子剛才就站在一旁看他的笑話,他有預(yù)感,這小子也會被小丫頭記一筆的,這么說也算難兄難弟了?。?p> 衛(wèi)元信和棕衣老頭對視一眼,均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看來這個小女孩還不是一般的不簡單?。?p> ……
“王爺!”隱衛(wèi)驚呼一聲。
王爺這是怎么了?
月前說要閉關(guān),兩個時辰前突然就出關(guān)了,一出關(guān)就奪路狂奔,瘋狂的速度甩掉了所有意圖跟隨的隱衛(wèi)!
隱衛(wèi)雖然擔(dān)憂卻也識趣地沒有跟過去,王爺明顯就嫌他們礙事啊……
江永夜將鐘若尋抱到溫泉池邊,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不管了,要打要罵隨她就是。
下定決心后三下五除二就將小姑娘身上的臟衣服褪去,眸光坦蕩,并無一絲褻瀆。
輕輕將人放入池水中,調(diào)整一個讓人舒適的坐姿,確保她不會摔倒。
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眉頭緊皺,小尋兒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是回去呢還是和小尋兒一起?
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走,眉頭再次打結(jié)。
留她一個人在這里?
不行!
他看都看了,小尋兒不至于要?dú)⒘怂桑?p> 他離遠(yuǎn)一點(diǎn),對,就這樣。
快速將自己打理好,用內(nèi)力將頭發(fā)蒸干,才去看小姑娘。
在岸邊又等了半個時辰,小姑娘依舊沒有動靜。
奇怪,怎么還不醒?
江永夜抓起她的手腕來探脈,中了強(qiáng)效安神香?
對身體倒是沒什么大的損傷,只是長期使用會造成藥物依賴性。殘留的藥性都被溫泉水激了起來,這次怕是要到明日才會清醒了。
“小尋兒,我不是想對你不軌,你別生我氣啊?!?p> 他倒是想對她做什么,這不是下不了手么。
頭一次后悔沒帶女隱衛(wèi)出來。
安頓好鐘若尋之后已近午時,上官旭和須以也回來了。
“你們見到她的時候就只有她一個人?”
雷山那種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上官旭沒好氣道:“你就不先問問那東西拿到?jīng)]有?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p> 江永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上官旭從江永夜眼中看到“這點(diǎn)事都辦不好你不就是廢物”的信息,登時氣得茶杯一甩,重重哼了一聲。
樹上的隱衛(wèi)急忙躲閃,須以揮手示意讓他們都退下。
“回稟王爺,小姐身邊沒有其他人,但小姐自己說有一個胡子叔叔讓等人拿信物去接?!?p> 須以想了想,還是稱呼小姐妥當(dāng),這次應(yīng)該就是正主了。
信物?江永夜笑了,“她是不是說她不記得信物長什么樣了?”
須以怔住了,他從未見過主子這么溫柔的笑,旋即恭敬道:“王爺料事如神?!?p> 上官旭也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我拿出玉佩來,小丫頭看了好一會兒?!?p> 江永夜勾起一抹頑劣的笑意,“猜的?!?p> 上官旭看著少年嘴角燦爛的笑容忽然有些恍惚,這家伙也可以像個孩子一樣,真是難得。
“須以你先走吧,我和你主子有話說?!?p> 打發(fā)了須以才道:“狐貍,我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