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現(xiàn)在躲了,便會有新的麻煩產(chǎn)生。與其等麻煩找上門,不如主動迎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以往的云淡風(fēng)輕,也許這次她恢復(fù)記憶,能找到解開這個秘密的契機(jī)呢?
她不能確定那人是清醒的還是昏迷的,就無法判斷是否有危險,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靠近……
男子臉上的黑色面巾掉落在一旁,露出算得清俊的面容,看起來年紀(jì)也不大,二十二三的樣子。干裂的嘴唇泛著慘白,微微翕動著維持極度虛弱的呼吸。
嘴角的血跡還沒有全部干涸,就是說他到這里的時間也不長。不遠(yuǎn)處依稀可見一抹銀光,該是這人身上的兵器在他跌倒時摔出。
鐘若尋伸出小手向他的腕脈探去,因著她的觸碰,這男子猛地睜開雙眼,眸中有狠厲的寒光一閃而退。
他上半身微微支起小指寬度便又再次倒下,徹底昏迷了過去。
她不屑地瞪了回去,傷成這樣還想跟她逞兇,下輩子吧!
她要是晚到一會兒,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警覺性倒是很強(qiáng),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粗略估計也得三五十處,內(nèi)傷也很嚴(yán)重。
江湖殺手?還是死士?抑或是細(xì)作?
先塞一顆普通的止血丹,這還是她在另一個古武位面特制的,效果立竿見影。取出銀針,飛快地刺入男人周身要穴,將他身體內(nèi)殘留的淤血排出。
原本就流了不少血,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流,除了用丹藥補(bǔ)充必須營養(yǎng)素外還要用針灸之法刺激他自身的造血功能。
直接補(bǔ)血的丹藥她有,但這法子不適合他用,武林高手沒有強(qiáng)橫的自愈能力怎么行?要是人救活了卻是從此成為不能動武的廢人,想必會生不如死。
再塞一顆普通的養(yǎng)脈丹給他,要是連個凡人都搞不定,讓她家?guī)煾傅哪樛姆牛?p> 呃……美人師父是什么時候到的?
為什么她覺得他好委屈的樣子,她沒有拋棄他,給他留話了的。
江永夜聽到鐘若尋的傳音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抓夠魚之后從衣服下擺撕下一綹長布條,從魚嘴中穿過魚鰓吊起來拎著。
當(dāng)他拎著十幾尾魚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鐘若尋在朝一個黑色人影上狂扎針。他就在一邊靜靜地等著了,本以為她空了會叫他的,沒想到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啊。
鐘若尋眼眸閃了閃,往他身邊走了三步,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
貝齒咬著唇畔,她也不知道她……什么,說什么都不對的樣子。
小手剛要撓頭就被江永夜一把捏住手腕,一道帶著薄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什么壞毛病,不知道要洗手?”
然后她就呆呆地看著他從袖子里抽出錦帕來丟到她手上。
呃……
目光轉(zhuǎn)到他手里的那串魚上,仙氣飄飄的大美人配上層層疊疊的“魚塔”,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她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是她拉著他出來的,結(jié)果她自己先走了,也不怪他要生氣。她還以為他會給她擦呢,有點(diǎn)小失落。
不過,他繃著的側(cè)臉,也很好看吶。她是花癡來著,但是從來都只對他一個人啊,看兩眼,又看了兩眼。
見他還是沒反應(yīng),便拿起錦帕慢慢擦著,“那個家伙快要死了……”
江永夜不答話,也不看她,不知道在看著什么東西怔怔出神。
MD ,不想聽就不解釋了,他是想怎樣?
她可是很少跟人解釋什么的。
換了別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問心無愧不就行了。
后方傳來一聲輕淺的悶哼。
不遠(yuǎn)處的黑衣男子醒了,鐘若尋小手一揮,他身上的銀針電光火石之間倏然全數(shù)離體,飛射向四面八方!
它們穿過草徑與樹葉,傳出“咔咔咔”的聲響,最后“咚咚咚”地扎進(jìn)樹干深處。
片刻后,周圍的樹木有很多都從中間劈裂成了兩半,接著砰砰砰倒了一大片!
男子直起身來忍不住揉了下眼睛,再去打量眼前的一大一小,如果他沒看錯,那銀針好像是……小丫頭射出去的……
不會吧?
“兩位……是你們救了在下?”他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傷外傷都已經(jīng)好了大半。
小丫頭氣呼呼地嘟著紅唇,那紫衣少年冷硬的下顎緊繃,兩個人都直接無視了他。男子臉色有些泛青,這兩個人是在搞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只好再問一遍。
“廢話,不是姑奶奶救了你,你現(xiàn)在是鬼?。俊?p> 鐘姑娘的怒氣來得猝不及防,男子瞬間無語,該生氣的是他吧?
他就只說過一句話,哪里得罪她了?
眼下開口也不是,閉嘴也不是。
直覺摻和進(jìn)去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還是繼續(xù)當(dāng)透明人比較好,也不會產(chǎn)生悄悄離開的想法。那少年身上散發(fā)著極其危險的氣息,他要是輕舉妄動,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恐怕又得丟了。
他家小尋兒為他生氣了啊,江永夜忍下笑意,對那男子道:“她看上你了,你跟還是不跟?”淡淡的嗓音沒有任何溫度。
看上你個大頭鬼!不用這么模棱兩可的詞會死嗎,他就是故意氣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這下鐘若尋連銀針也不要了,手中錦帕往地上重重一丟,頭也不回地自個回營地了。
江永夜隨手一招,她射出去的銀針就全數(shù)收回,拿出一塊干凈的帕子包好,追著鐘若尋去了,萬一她賭氣亂跑就該他哭了。
受傷的男子終于看出來這一大一小在吵架,真是……
那么多銀針射出去還能回收,這少年的實(shí)力絕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江湖上什么時候有這么一號人物了?
那人方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從那話里可聽不出有歡迎自己的意味,可若是不想讓自己跟著,也聽不出威脅來。
猶疑了半盞茶的工夫,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可以動用輕功了,那兩人是何方神圣,竟有這般神奇的醫(yī)術(shù)!
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蹤,卻發(fā)現(xiàn)兩人并未刻意隱藏行跡,難道是為了方便他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