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一個人待著,她打了一輛車,說了一個地址。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渾身這么多雪,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阿寧幫她把大衣脫掉。
“好像很久?!?p> 她隨口回答。
“從島上回來的嗎?”
“嗯,吃飯了沒有?”
“沒事,不餓?!?p> “大秦明早到?!?p> “我不找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待著?!?p> “好,你休息一下,我給你弄點吃的。”阿寧進廚房給她下了碗面。
顧青峍躺在沙發(fā)上疲憊感都上來了,她閉上雙眼,很快就進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
阿寧端面出來時,叫了幾聲她都沒有反應(yīng),阿寧看到她的臉通紅,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
“壞了,發(fā)燒了。”
他穿上衣服出去找藥店買退燒藥,過年期間很多店都不開門,他很著急走了幾條街,終于見到一家店的燈還亮著。
買完藥匆忙回來,他扶起她給她喂了退燒藥,之后將她抱到臥室,在她的額頭上放上溫毛巾。
她的電話不停的響,阿寧看到上面顯示的是云舟,他接起。
“喂”
“姐......誒?這不是我姐姐的電話嗎?”
“你姐姐生病了,在我家里?!?p> “你是我姐姐男朋友嗎?”
“不是,怎么說呢?我是她前男友的男朋友?!?p> “......秦先在嗎?”
“他不在”
“告訴我地址,我去照顧我姐姐。”
阿寧將地址發(fā)給她。
信云舟跟信彤打了聲招呼急匆匆的出了門,每年過年回來顧青峍都會先到她家里,今年卻沒有。
凌晨四點,顧青峍醒了,她的頭上還放置毛巾,她拿下毛巾坐起,看到云舟合衣躺在她的一側(cè),她的心中一暖,輕輕的將被子蓋在她身上,來到客廳,阿寧躺在沙發(fā)上睡著,她去了趟衛(wèi)生間后,又回去躺下。
早上六點她去廚房做早餐,早餐快做好的時候,她聽到了門口的關(guān)門聲,打廚房門,看到秦先正在脫鞋。
“回來了”
“嗯”秦先脫掉衣服,搓搓手,摸了摸她的頭,“正常了,阿寧說你發(fā)燒了?!?p> “是嗎?我都不知道?!?p> “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p> “姐”云舟從臥室中跑出。
“云舟,你也來了?!鼻叵葘τ谛旁浦鄣某霈F(xiàn)很意外。
云舟點了點頭。
“大家都起了”阿寧睡眼惺忪的趴在沙發(fā)扶手上。
“早飯做好了,我們吃飯吧?!鳖櫱鄭V喊了一嗓子。
每個人都在吃著自己的那碗粥可是眼神卻不住地往顧青峍那里瞟著,他們都覺得在她身上有事發(fā)生。
吃完早飯,收拾完,顧青峍拿起包。
“阿寧,昨晚謝謝你?!?p> “那么點事不用說謝謝?!卑幒俸僖恍Α?p> “云舟,拿上包跟姐去公司?!?p> “哦!好”信云舟跟在她身后跟秦先二人告別。
“別這么的草率就決定?!标愮鎰裾f著顧青峍。
“陳總,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顧青峍去意已決。
“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以后你的作品我們優(yōu)先簽約。”
“有活兒還希望陳總想著我,兼職,隨時?!?p> “會的”
她去辦公室拿自己的東西,跟白玉宵告別。
信云舟看著她抱著一袋子東西出來上前接過,“這是什么?”
“我在公司的所有東西?!?p> “你辭職啦?”
“嗯!”
“為什么?”
“回去”
“回哪里?”
“鶴城”
“鶴城?為什么會去那里?就因為離島上近嗎?現(xiàn)在交通這么發(fā)達也不差多久??!”
“我會告訴你原因的?!?p> 顧青峍帶她去了一家咖啡廳,將關(guān)于管淑儀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我們不是一個爸爸?”
信云舟懵了,怎么會?
“雖然不是,但你還是我妹妹不是嗎?”
“是,我永遠是你的妹妹。”
顧青峍露出欣慰的笑容,用她摸了摸信云舟的臉。
“我得到的一樣也沒有失去?!?p> “你什么時候走?”
“后天,租的房子得處理一下?!?p> “這么快?”
“媽媽等了我太久了?!?p> “你以后都不在燕京,我以后有話找誰說去呀?”
“現(xiàn)在通信這么發(fā)達,我們隨時可以聯(lián)絡(luò)?!?p> 這個丫頭開始耍賴皮。
信云舟對于顧青峍要離開這件事很不開心,她知道她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可是她就是想鬧鬧,除了媽媽,只有顧青峍放任她的脾氣。
“我答應(yīng)你每年都會來看你?!?p> “等我畢業(yè)就去找你?!?p> 當晚,她一個人坐在出租屋里望著空空的房間和地中央放置的行李箱,很多東西都讓云舟帶走了,只剩下一個行李箱和一個背包。
當時她來燕京美院報到的時候就是這些東西,如今還是這么多。
她拿起電話,翻開電話簿,撥通一個號碼。
“青峍,你回來了!”
“嗯,松哥,明天你有時間嗎?”
“想要去哪里?”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p> “好”
第二天一大早,駱君卓的車停在顧青峍的樓下,她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等她上車后,他問:“去哪兒?”
“郊區(qū)墓地”
“哦?好”
“我們在花店門口停一下好嗎?”
“好”
“抱歉,大過年的讓你跟我去那里?!?p> “沒什么,你知道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那些?!?p> “我不想一個人去。”
“沒關(guān)系”
過了個年她變了很多,沉默、情緒低沉,他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他沒有問,靜靜的開著他的車。
郊區(qū)墓地
駱君卓將車停在了停車場。
顧青峍抱著花束走在墓地的小路上,他跟在她身后向上面走著,他留意到她左顧右盼的找著什么,在一側(cè)的一排墓地邊上,她在名為‘顧漫生’的墓碑前停了下來。
墓碑上布滿塵土,她將花束放置在墓碑前,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半蹲在墓碑前。
“爸爸,我是米洱,我來看你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那么久......”說到這里她的眼眶被淚水充滿。
“媽媽都告訴我了,她這些年為了我過得很不容易,我還曾抱怨過她,我這女兒當?shù)?.....”
駱君卓在她身后兩米處望著她。
“爸爸,我很想將這么多年的事情都告訴你,讓你了解我,以便于未來我到地下見到你時我們沒有一點疏離,我想我一直你心中親切的小米洱,不知我能否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