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木門,返回的騎士臉色沉重。他持有整整21道令咒,隨時可以不計代價地將所有從者召喚至自己身邊,屆時別說一個戰(zhàn)斗能力低下的Rider埃莉諾,就是未來的迦勒底魔術師身邊跟著七騎從者他有信心打贏。
此地毗鄰圣城耶路撒冷,主場作戰(zhàn)豈有落敗的可能。理查德掃了一眼自己的住處,屋內(nèi)的物品并未被翻動。
“Assassin。出來吧?!?p> 在理查德的命令下,長時間處于潛行的刺客從者顯露了模糊的面貌,看起來是一位長發(fā)女性,身穿純白色的長裙,拖到地面,金色的頭發(fā)如毒蛇般飄散在身后,隨時有活化襲人的恐怖暗示。
這名女刺客臉上與手上纏滿了白布,即便不模糊身影也看不到具體的面容。或許她是位美人,但絕不是值得接近的類別,除非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Master,有何吩咐?”女刺客的聲音略顯低沉機械,她仿佛不是在用嘴巴說話,而是通過腹腔顫動發(fā)音,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情。忽略掉那份被純白與死氣遮蓋的美麗,說她是惡靈毫不過分。
“今天上午我前往軍營后,有人接近過我的住處嗎?”理查德并不害怕自己的從者,跟遇到從者形態(tài)的母親相比,這點穿刺心靈上的本能恐懼算不了什么。他的從者在顯形時也收斂了自帶的恐懼釋放。
女刺客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跋群笕?,前兩批是雷納爾德公爵的人,最后一批是居伊國王的人?!?p> “他們都沒進去嗎?”
“他們都顯得很猶豫,只敢在外面窺視,認為屋內(nèi)暗藏了魔術機關?!?p> 理查德聽完抑郁的心情轉(zhuǎn)好了不少,如果他當時在場,讓自己的Assassin從者從他們背后顯形,會不會當場嚇死幾個膽小鬼?
“哼,一群只會耍小手段的小人。”理查德對于從者提到的兩位耶路撒冷王國大人物完全沒有敬重的想法,他只尊重強者,比如薩拉丁,比如他的母親,再比如摻雜神話傳說的亞瑟王。“Assassin,這里暫時不需要你守衛(wèi)了。去狩獵吧,不虔誠的基督徒或者虔誠的穆斯林,你喜歡吃什么,吃多少都隨意。僅限今晚,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刺客依舊沉默了片刻,她機械且無感情波動的聲音也自然地對生者釋放著恐懼,“……您希望我殺多少人?”
從者的問題引起了理查德的不悅,他略微轉(zhuǎn)過頭,斜視著自己惡靈般的從者,其他從者中也有不帶有騎士屬性,唯獨他的Assassin從者與遠處圣城的圣潔格格不入。“憑你的本事??!你生前吃飯需要在開吃前丈量面包的大小磅數(shù)嗎?加點黃油培根才是正常的做法吧?Assassin,別讓我失望。原本你沒資格成為從者,我給你機會來到圣城,不是讓你來彰顯善良與寬恕。在這里,只有戰(zhàn)爭!只有流血與死亡!”
女刺客陷入了更長時間的沉默,在理查德徹底煩躁前,她靈體化遠離了喜怒無常的御主。
理查德走入自己的住處,合上門后,他朝匍匐于窗沿的蛇使魔招了下手?!癈aster,你關注一下Assassin。”
那條蛇抬起三角形的蛇頭,聲音則來自主從兩人令咒的聯(lián)系。
“您擔心她背叛?”
“不是,那種孩子不適合戰(zhàn)場,她只適合在古堡里當惡靈嚇唬迷路的探險隊。但既然成為了我的從者,就要為守護耶路撒冷出力,有必要的時候你幫她一把?!?p> “了解?!?p> “未來來的魔術師以及他新召喚的從者現(xiàn)在到哪里了?”
理查德等待了十來秒才得到了回報?!澳俏粡恼呤且晃淮┲G紅色長裙的貴婦人吧?職介應該是Rider。他們召來戰(zhàn)車,正在往西邊進發(fā)。很快將到達薩拉丁部署在山地的軍營?!?p> 理查德想了一下目前兩軍對峙的狀況,猶豫著是否派駐守太巴列城的從者干預一下,比如那位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后獲得王位的王。同是Rider職介,理查德相信以那位王的狡詐和戰(zhàn)略意識,懂得怎樣做既能照顧御主的孝道,又能破壞埃莉諾與薩拉丁和平的會面。
那樣的從者理查德很放心,有才能,有實力,足夠冷血,頭腦先于劍刃行動。在理查德還持有21道令咒的現(xiàn)在,那位從者在他心中如同定心丸,放在最前線什么都不用擔心。
可理查德躺在床榻睡著前,都沒向其他從者下達指令。如果他的母親能借著此次圣杯戰(zhàn)爭玩得開心,稍微放點水無傷大雅。
————
約下午3時,鈴木友紀與他的從者Rider埃莉諾乘坐戰(zhàn)車,經(jīng)過百余公里的路程,抵達了太巴列城東北的復雜山地。
埃莉諾在進入山地前,特地觀察了太巴列城的狀況,如她知識中那樣,城還處于耶路撒冷王國控制中,遠眺既能看到數(shù)量眾多的守軍。她只是接近到2公里的位置,立刻就傳來了敵意的從者魔力反應,數(shù)量不止為1。
以她的預計,實力都遠比她強大。
“Rider,為何我們不進城?反而轉(zhuǎn)走東北方向?”鈴木友紀的視力達不到從者的程度,且立于戰(zhàn)車上高速移動中也難以看清遠處的物體,比如十字軍軍旗。
“Master,你不會以為古代兩軍交戰(zhàn),都是占城建營吧?而且太巴列城是耶路撒冷王國的重要據(jù)點。穆斯林的軍隊當然是駐營在外圍,他們要是能提前進駐太巴列城,我剛才肯定打死我的廢物兒子。”同樣讓人無法精準分清玩笑還是真話,埃莉諾的語氣活像在說今晚吃牛肉燉土豆一般輕松自然。
有了埃莉諾的解釋,鈴木友紀得以將自己出發(fā)前“補習”的資料與這個時代組合起來。他來到了1187年的近耶路撒冷城地區(qū),對峙中的兩軍統(tǒng)帥分別為埃及的薩拉丁與耶路撒冷王國的居伊,而理查德也就是獅心王理查一世提前了數(shù)年來到即將爆發(fā)哈丁會戰(zhàn)的戰(zhàn)區(qū),可能已經(jīng)實際操控整個基督教陣營聯(lián)軍。埃莉諾對此信心十足,直言憑自己兒子的手段和才能能早兩年達到耶路撒冷,就有著提前成為“時代主角”的可能性。
古代打仗方面的事情,鈴木友紀一竅不通,他完全相信從者埃莉諾,聽從埃莉諾的分析預判。
“前方就能見到這場大戰(zhàn)的另一方勢力了?”鈴木友紀現(xiàn)在只關心另一方持有幾名從者,如果同之前一次圣杯戰(zhàn)爭那樣差距不大,可以先收集各從者情報,逐一擊破。
埃莉諾先于鈴木友紀感覺到了魔力反應,前方地形復雜的山地間,潛伏了不下5名魔術師在觀察乘騎戰(zhàn)車高速接近的主從兩人。埃莉諾原本以為信仰伊斯蘭教的穆斯林不會學習魔術,她生前也沒聽聞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過敵方陣營的魔術師。
“有魔術師發(fā)現(xiàn)了我們。雖然他們應該分得清送死與伏擊的區(qū)別,但Master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別被突如其來的詛咒或火焰嚇到?!卑@蛑Z不忘在指揮戰(zhàn)車稍微減速沿山道繼續(xù)行駛的同時,繼續(xù)向自己的御主調(diào)笑。這位從者似乎總能從各種事情中尋找到樂趣,為了自己開心,可以無視絕大多數(shù)規(guī)則道義。
鈴木友紀環(huán)顧一圈,并未發(fā)覺周圍一成不變的灌木和巖坡組成的環(huán)境中潛伏了人。若埃莉諾所言非虛,鈴木友紀一旦落單遇到懷有敵意的魔術師,連反擊的機會都不會有。他們?nèi)绻麤]有理查德那樣一開始就有活捉的想法,鈴木友紀沒機會召喚出從者。
一路暢通無阻,直至戰(zhàn)車行駛到清晰可見營地和村落的距離,才有數(shù)隊著白袍的士兵列隊“歡迎”。鈴木友紀也看得出正常的士兵不會穿著如此潔凈的衣服,看他們不懼怕拉戰(zhàn)車的虛幻之馬,可能屬于知曉神秘側(cè)常識的精英部隊。
他們在埃莉諾的戰(zhàn)車停下后,站出幾名樣貌不凡的貴族裝束中年人,用極其標準的拉丁語向戰(zhàn)車上的兩人問候。鈴木友紀不懂中世紀的歐洲貴族禮儀,總之大段大段的稱贊各自主人之后,“歡迎”的貴族正式轉(zhuǎn)達了整支軍隊領袖的歡迎之意,并隱晦表示已經(jīng)在安排宴席,他們的領袖也在最潔凈華麗的場所恭候貴客。
埃莉諾在這方面經(jīng)驗豐富,同樣不提及各自信仰,挑選了部分贊美性質(zhì)的長詞稱贊了一番此地主人的慷慨熱情,表示英格蘭的王后愿意會見對方。
接待的貴族聽聞前來的奇怪貴婦人自稱英格蘭王后,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主人要如此隆重邀請“侵入者”的原因。按地位劃分,此等級別的基督教大貴族絕不會單獨過來。反常必有緣由,只是他一級別的人不可以深究。
在士兵和貴族的引路下,鈴木友紀與Rider埃莉諾沒繞多少路就看到了鋪著地毯的泥磚建筑,看樣子是不久前臨時改建的房屋,獨特的穹頂、星月痕跡以及與周圍低矮房屋完全不同的鋪設地毯裝飾,顯然在里面的人不是一般人。
鈴木友紀與埃莉諾剛走進房屋,就見廳堂上端坐在絨毯上的中年長須男性激動地站了起來。他邁出腳后才意識到失禮,連忙退回,也可能是他故意如此。
“???!埃莉諾女士??!30多年過去了,時間居然不能篡改您一分年輕美麗?!?
魔術抹布
略微提一點,本來先前一卷就想說了。本書中角色并不一定與歷史人物一致(埃提烏斯:阿提拉不可能是女孩!)。1187年哈丁之戰(zhàn)時,實際薩拉丁50歲,理查一世30歲。兩位角色本書中都魔改小了1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