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匯合
從伏見城回到大阪城的過程很不順利。
鈴木友紀原以為有了從頭神隱到如今的魔神概因幫助,追討最后的幕后黑手蘆屋道滿能逆轉(zhuǎn)劣勢。結(jié)果跟著刑部姬走進刀斬開的縫隙,他兩眼一黑,立刻失去了意識,前一步進來的刑部姬及時以妖術(shù)將自己與鈴木友紀牢牢捆綁,這才在第一步的空間亂流中不至于分散。
掌控這個特異點的蘆屋道滿人雖然被打跑了,但他立刻就盯上了妄圖劈斬空間“走捷徑”的概因。魔神柱在他人眼里各方面都遠超常規(guī)從者,剛才也確實導致了蘆屋道滿因準備不足加上情況緊急,選擇避免交戰(zhàn),可懲罰一下不乖乖走路折返的敵人,蘆屋道滿做起來就比較容易了。
要不是特異點內(nèi)已經(jīng)輪轉(zhuǎn)七次,蘆屋道滿甚至有主動打開特異點,讓抑制力來驅(qū)逐魔神的擺爛方法。
概因跟著鈴木友紀進入自己斬開的縫隙,看到異常狀況,當即明白原因,并且礙于臉面問題,硬是裝作可行,與蘆屋道滿圍繞空間跨越“斗法”。
全程刑部姬被概因拉著進去前者認為可行的縫隙通道,在完全顛倒錯亂的異空間內(nèi)挪動,刑部姬跟著穿梭兩三次就因為第一次接觸轉(zhuǎn)暈了腦袋,得虧鈴木友紀第一時間失去意識,否則被折騰地喪失認知能力也有可能。
對魔神而言勉強可行的便捷途徑,對人類而言可能是壓縮成饅頭大小的代,或者手腳分批次傳送到目的地的代價。帶著鈴木友紀和刑部姬,概因即便裝著沒問題,用時也大大增加。這方面她的同類格莫瑞才是行家,哪怕被放逐了也能盡可能快地回到原點。
蘆屋道滿不只是在過程中故意復雜化,更是惡意拼接目的地,盡可能利用他對這個特異點的掌控權(quán)力,火山口、海底、巖層、高空……每一次失敗不單單要重新穿梭,對保留意識的刑部姬也是種折磨。
概因主要的保護用在鈴木友紀身上,刑部姬被她當做了鈴木友紀捆綁在一起的貨物,本著從者身體以人類結(jié)實耐用的心態(tài),她沒在意過,至于刑部姬的抱怨嘮叨她更是一概不搭理。
最后連完成緊急戰(zhàn)場布置的蘆屋道滿都有些疑惑這位魔神在堅持什么,實際上靠著極致的劍技奧義強行劈斬空間制造出縫隙,根本算不得掌握法門,不斷踩著他設下的障礙陷阱,以最野蠻地方式一路劈斬過來,不嫌浪費魔力嗎?
蘆屋道滿無法理解魔神的思維,他盤算著基本準備齊全,也沒了跟魔神概因繼續(xù)“斗法”的心思。從云層上一躍而下的劍招的確出乎他意料,躲在更高空間的策略也超乎常人想象,但這位來犯的魔神似乎只在相關(guān)的戰(zhàn)斗場合強勢。只要他在最后比魔神更為強大,那么他沒理由害怕一位嚴重偏科的魔神。
時間緊迫,戰(zhàn)場上僅剩下Saber、Archer兩職介的大名從者,當前戰(zhàn)敗的大名從者達到了5名。蘆屋道滿實在沒時間跟魔神概因或鈴木友紀磨蹭下去,并且他有信心在自己的目的達成后,輕松解決掉這些礙眼的侵入者。
鈴木友紀帶到大阪城外的戰(zhàn)場上時,被喚醒。他睜眼見到了異色的天空,仿佛出現(xiàn)了色塊混亂的畫布,雜亂的顏色拼接組成黃昏景色,光是用肉眼觀察天空,鈴木友紀就感到強烈的暈眩感。
違反正常認知的景物對常人的沖擊力不亞于見到丑陋怪物。
并且戰(zhàn)場也不缺“怪物”,不論德川聯(lián)軍,還是豐臣軍或織田軍,他們大多跪倒在地,痛苦掙扎,他們的影子隨著夕陽的“拉扯”放大聚集,不少人已經(jīng)被影子吞沒,全身上下轉(zhuǎn)變?yōu)榕で男澳Ч砉郑瑥氐讍适Ю硇耘c人類認知。
戰(zhàn)場上數(shù)量不算少的尸體一樣有效,在蘆屋道滿的法術(shù)引導下,兵卒變化出來的怪物們一批接一批出現(xiàn),大阪城外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士兵們喪失了戰(zhàn)斗力,怪物的數(shù)量此消彼長,并且靠德川聯(lián)軍里殘存的幾名從者根本對付不及,眼瞅著那幾名從者就被數(shù)量膨脹起來的怪物軍團吞沒。
那副殘忍扭曲的光景,怎么看都宛如地獄繪卷,認知到自己經(jīng)歷數(shù)次死亡的人承受不住,在引導下真的變作邪魔鬼怪,沒有拯救或阻止的辦法。因為這是事實再現(xiàn)。
唯獨有一處例外,但凡靠近刀槍兵刃就會自動落地,沒有理性的失控怪物們自然遵從本能避開了那片區(qū)域,空出一片空地。
鈴木友紀仔細一看,見到了吃力爬起的Lancer真田幸村及一旁攙扶的老年商人?;蛟S是距離略遠的緣故,鈴木友紀隱約覺得對方也是從者,但經(jīng)歷地獄戰(zhàn)場視覺沖擊的他暫時想不起特征線索。
“我們算援軍?他們還真不見外?!备乓蛱嶂厥獾娜紶a武士刀,先一步接近了“安全區(qū)域”內(nèi)的兩人。
等他們幾句后,鈴木友紀跟刑部姬也走到了附近位置。就見概因的刀主動插在了荒地上,她好像沒法帶著刀走到兩人跟前。
『刀狩令』
鈴木友紀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靈感,他隱約想起了救自己進城的商人家男孩,走近分辨能看出跟真田幸村身邊的老年商人有幾分相似。
親戚關(guān)系,還是……
鈴木友紀感覺視覺中斷了半秒鐘,像是身體過于疲倦導致,他打起精神定神注視,卻見概因跟真田幸村旁邊原本站著的老年商人不見了,而概因手上又握住了她極其特殊燃燼武士刀。
“你還行嗎?Lancer?我看你的狀態(tài),走回城里都很不容易啊?!备乓?qū)Υ┘t色鎧甲的人好感度需要打個折扣,即便對方是符合她口味的帥大叔,打趣兩句后使用魔術(shù)嘗試治療對方的傷勢。她頓時發(fā)覺對方按正常情況應當退場不下4、5次了,有來自城內(nèi)的一股強大魔力一直為真田幸村“續(xù)航”,按真田幸村的靈基狀況,完全沒有治療必要了。
已經(jīng)摔碎的瓷器,怎么打掃都改變不了強行拼合的破損痕跡。
“沒事,既然導致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確定是陰陽師蘆屋道滿。作為一名從者,我也將奮戰(zhàn)到最后,我們49名從者被他當玩具般循環(huán)戲弄,絕不能輕饒他?!闭嫣镄掖蹇陬^上喊得有力,但他單獨走兩步都很勉強了,事實上不如退場劃算,留著也無法參戰(zhàn)。
在場的人包括鈴木友紀都看出了Lancer真田幸村的狀態(tài)極差,刑部姬更是當眾開始勸說真田幸村原地等待休息。她對榮譽信念之類全無追求想法,不像鈴木友紀尊重從者自我的選擇。
“隨便他吧。我們進城,對了刑部姬,把存在你身上的圣杯給我?!备乓蛑蛔鹬貏Φ缽娬撸{(diào)侃兩句后對真田幸村失去了興趣,畢竟敵人迫在眉睫,找到蘆屋道滿更為關(guān)鍵。
“啊,為什么現(xiàn)在就要?對了本公主幫著保管圣杯這么長時間有補償嗎?你是知道的,這東西不安分……”
不等刑部姬異想天開的發(fā)言結(jié)束,概因伸手抓向了刑部姬的胸口,手掌作抓握手勢,立刻強制“拔取”了圣杯,將刑部姬體內(nèi)藏著的圣杯轉(zhuǎn)移到了自己手上。
端詳圣杯,看到耀眼的金光與嚴重滿溢的魔力跡象,概因進一步了有了猜測。她這才扭頭向鈴木友紀眼神確認交接態(tài)度,至于被她當做快遞箱子強行拔取的刑部姬,則完全沒放在心上。對她而言,這點動靜對一名從者而言處于可接受范疇,至于具體感受如何,也不在她考慮范圍之內(nèi)。
“啊!……痛、痛——”刑部姬因為對方的舉動過于迅速,以至于身體感受也遲緩些許,看清圣杯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魔神手中,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打開”了一次。對方剛才根本是征詢或商量,而是告知,聽話自己拿出來就省了對方的動手,慢吞吞對方直接動手拿,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
【何等傲慢無禮的惡魔!受夠了,本公主要立刻回去。蘆屋道滿能不能快點一發(fā)魔力轟擊把我送回英靈座上!】
刑部姬捂著胸口,暗自叫苦,她不禁后悔自己為何腦抽了信猴子的鬼話,不止全程危機不斷,遭遇的敵人還一個比一個強大。
鈴木友紀看刑部姬的反應擔心了片刻,但馬上被大阪城上空升起的陰云吸引注意力。與蘆屋道滿決戰(zhàn)在即,指望不上Lancer真田幸村,就他們自己加快速度找蘆屋道滿。趕在大阪城完全淪陷前,興許還來得及阻止蘆屋道滿的陰謀得逞。
“另一個圣杯在大阪城女主人茶茶夫人身上?”概因端詳著到手的圣杯,向鈴木友紀再次確認了。
鈴木友紀聽到概因嚴肅問話,直接回答了,“是的,我們跟茶茶夫人在天守閣一戰(zhàn),她逃走了。當時更關(guān)注城外來襲的德川聯(lián)軍,沒追蹤她后續(xù)動向?!?p> “哦?那女人想做什么?不愿意合作守護人理?”概因更是沒有照顧他人感受的意識,并且她真如說話的語氣,對待不合作的從者或人類會動手硬來。即便是抑制力派遣處理特異點的從者也能不帶心理負擔地動手屠殺。
橫槍攔住要往城里走的概因,真田幸村一改剛才的疲態(tài),擋在了魔神概因面前。“雖然在下自知沒了繼續(xù)戰(zhàn)斗的力量,但你要是想傷害茶茶殿下,我是絕對不會……”
“讓開,別礙事?!蹦窀乓蛲崎_對方,數(shù)步之內(nèi)移動到城門之下,先于怪物大軍沖入城門。她的眼睛捕捉到了對他們這邊展露敵意的劍之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