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型巨大的瑟坦特被安頓在了甲板上,由艦上人偶們幫助治愈損傷,飛船內(nèi)部對于最新狀況展開了商討。
拉神預言的三要素看來是湊齊了,這方面高揚斯卡婭很是自豪,反復強調(diào)剛才混戰(zhàn)中要不是她放出尾巴包裹人類艾薇,以人類之軀肯定在墜落途中摔死,更為脆弱的小蝎子肯定也變成沙地里的蟲餅干。
瑟坦特無法申訴的緣故,隨便高揚斯卡婭怎么切分責任,在場的幾人也沒誰會在意不重要的臉面問題。
擺在眼前的任何一個難題都不是一對一能解決的,尤其近在咫尺的神骸荷魯斯問題,高揚斯卡婭加上巨龍瑟坦特都被打得狼狽逃竄。
“我去孟菲斯。你們?nèi)珕T最快速度往阿蒙神方位阻截。按模擬地球儀上的圖示,埃及異聞的邊界很快會囊括約旦河流域。到那時候,第六獸緩過來就輪到我們享受圍毆了。應該沒人想挑戰(zhàn)最高難度吧?”白堊騎士莫德雷德突然發(fā)言中止了無意義的討論。
問題迫在眉睫,作戰(zhàn)計劃也必須修改,作為團隊臨時指揮的達·芬奇沉默一陣后,同意了白堊騎士的請求。
艦上嚴格意義沒有神性的僅有達·芬奇一位,高揚斯卡婭屬于要發(fā)揮全部實力,就需要展露真身擁有神性弱點,白堊騎士與千子村正更是已經(jīng)在印度異聞領教過阿蒙神的特殊性,對魔力和部分能力都被阿蒙神奪走了。
至于守在北美的Watcher海帕芙塞絲,當著阿蒙神面打開通道投送冰雪力量,百分百會被現(xiàn)在的阿蒙神反制,丟一兩個能力事小,被阿蒙神反擊丟個“太陽核爆”到紐約市,損失就大了。
理論上只能指望達·芬奇在拉神預言的奇跡儀式完成前能頂住全部壓力,所以派艦上任意其他人去孟菲斯都可以。
會議之后,達·芬奇不出意外攔下白堊騎士,再次要求后者遞交槍階金棋。
“我會把它給別人保存?!卑讏昨T士莫德雷德給回應后,繼續(xù)往艦上甲板層走去。這艘次世代飛船的傳送功能還未修復,等下她離艦也得靠“跳下去”的方式。
“這有什么區(qū)別?”達·芬奇無法理解對方跟小孩子耍脾氣無異的行為。
“阿蒙神一定也知曉拉的預言,站在祂的視角,三要素中途摧毀其一即可。你要是祂,覺得誰身上帶著槍階金棋概率最大?”
這只是不配合的理由,達·芬奇不想再為此爭執(zhí),她的雙眼逐漸變得猩紅,認真審視著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耙阅悻F(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妾身很難相信你可以獨自守護一個微型異聞帶度過一次又一次外界的打擊。你既然決定了,就按你說的。你現(xiàn)在愿意給誰都可以。反正最后都是我來舉行儀式。”
沒有站在敵人視角思考的必要,因為現(xiàn)在根本沒有討論這種事情的裕量空間。達·芬奇自己覺得阿蒙神過于穩(wěn)重,全程不回歸孟菲斯,防止被一網(wǎng)打盡,又派遣了復合多重神權的神骸荷魯斯守在圖坦卡蒙身邊。
配置合理,占據(jù)主動,面對一個穩(wěn)重、隱秘的強敵,思考計算只能一直得出失敗預測。比如讓白堊騎士去孟菲斯能比高揚斯卡婭和瑟坦特做得更好?她也沒別的選擇,只能指望白堊騎士真能擊破荷魯斯。
“不是我要鬧脾氣,是現(xiàn)在根本沒有勝算!剛解決了巴德爾,又要我們解決三合一的超級阿蒙神。我們還能抗幾下,鈴木友紀一定會死的!不是累死,也是好運用盡,突然暴斃在神戰(zhàn)戰(zhàn)場上。”
白堊騎士忍不住將自己的真心話發(fā)泄出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一項違背常理的使命壓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難度更是超越神話級別,面對一個個高不可攀的主神與滅世之獸。她守護自己建立的卡美洛異聞帶都遇到過這么夸張的敵人配置。
人的潛力、運氣等等都是有上限的,不是靠意志和不怕死就真的能扛起“救世主”的稱號。之前對戰(zhàn)窮追不舍的巴德爾時,白堊騎士莫德雷德都已經(jīng)認命了,覺得事已至此盡力就行。
現(xiàn)在再戰(zhàn)三重太陽神阿蒙,指望當?shù)卦柹窭氖裁搭A言。拉神真有本事,怎么不靠自己的實力擊退阿蒙神。
“你的意思是投降還是放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投降或放棄,連喊中場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妾身也想給鈴木友紀哪怕多一些休息時間緩一緩,理性分析現(xiàn)在他哪有躺在療養(yǎng)室的時間?;蛘吣阕鳛槭拐呷ジ⒚缮裆塘恳幌拢尩k停止擴張異聞帶,再跟海帕芙塞絲商量一下,繼續(xù)高強度凍結第六獸的老巢,而后還要跟……”
白堊騎士不等達·芬奇說完揮拳重敲墻壁,將墻面砸得變形,一副不想聽的姿態(tài)。爭論沒有意義,現(xiàn)狀就在大家眼前,自闖進埃及異聞,誰都能抬頭看到高掛天空的三日齊聚奇觀。阿蒙神就像是在向急速趕來的侵入者宣告:歡迎來送死挑戰(zhàn)。
“你把我父親的劍鞘藏哪里了?按你之前提起,第六獸對此很感興趣?”算是扯開話題,當然也有別的意圖。白堊騎士覺得有必要不給自己留下遺憾,一開始她沒把這次梅林安排的出征認真看待,亞瑟王的劍鞘被她嫌棄拒絕了。
“拜訪魯格的凱爾特異聞時,妾身將亞瑟王的劍鞘埋在了那里。原本打算日后用作爆破異聞的起爆器??上в媱澸s不上變化,阿蒙神擊敗了魯格,凱爾特異聞也倒塌沉入了大?!,F(xiàn)在估計掉在海底深處了,你想尋找不妨問問甲板上曬太陽的龍?!?p> 達·芬奇對于自己偷偷埋雷直言不諱,在她眼里異聞帶之主都是需要打倒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依舊是敵人,有機會搞小動作肯定不能手軟。
“算了,那東西埋在無人打攪的海底也好。”
至此白堊騎士覺得自己沒有什么牽掛了,把挑戰(zhàn)復合神權的荷魯斯當做自己這次旅途的終點,也沒什么遺憾了。
在飛船甲板上,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見到了還在療傷的巨龍瑟坦特。按她翻看泛人類史的神話書籍所知,瑟坦特泛人類史會成長為“光之子”庫丘林,成為神話中的英雄人物。
注意到自己被一個白甲騎士打量,沐浴在高熱陽光中的巨龍同樣還以審視視線?!澳闶清壤盏子鞯膹恼??怎么,你跟我組隊去再戰(zhàn)那個鳥頭僵尸?”
“我自己一個人去。你跟他們?nèi)グ⒚缮袼诘奈恢?。”與性情直爽的龍勇士對話,白堊騎士感覺輕松多了,不用思考對方話里有話或者暗藏什么計謀。
“你看不起我!”
發(fā)出一陣龍嘯,把周圍治療的人偶全員震倒,巨龍瑟坦特見眼前騎士巍然不動的身姿,意識到對方實力不在它之下。更重要的是那種戰(zhàn)士奔赴戰(zhàn)場視死如歸的眼神。
“你一定是來找埃及阿蒙神復仇的,祂殺害了你的父親,你忍不了。”白堊騎士莫德雷德看不懂達·芬奇的心理想法,但面對瑟坦特,即便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她也看穿了對方的目的和想法。
“是又怎樣?”
“你連祂派出的手下敗將也打不過,單獨過去只是送死。跟他們一起去吧,興許你能往阿蒙神頭上排泄一坨,算是變相在死前發(fā)泄一下仇恨?!?p> 或許是性情上合拍,白堊騎士莫德雷德用詞上也沒了拘束,不出意外她立刻收到了圣槍的警告。
“哼,你還是看不起我!我可是帶了撒手锏!”巨龍瑟坦特抬起軀體,像是要跟白堊騎士在甲板上較量一番。
“我這里有個小玩意,你們后會用到。要是不會用可以在戰(zhàn)場上丟給我的御主?!卑讏昨T士將金棋丟給了巨龍瑟坦特,后者張嘴一吞,藏進了肚子。
相比之下,白堊騎士還是覺得自己的御主鈴木友紀興許能帶來奇跡,而艦船上沒什么交集的這條龍看著可以依賴。十分簡單,為了復仇而來,沒有其他小心思。
“這個小魔力塊有什么用?它像是一個魔術儲存道具?!鄙固卦谀g上也有一定造詣,吞下去后立刻分析出金棋原理。
“用來召喚從者的,也許用它能召喚出克制阿蒙神的特殊從者。但最終能怎樣誰也不知道?!卑讏昨T士莫德雷德說完準備跳下艦船,去迎戰(zhàn)自己選擇的強敵。
巨龍丟出一個符文,擋住了正要翻越護欄跳下去的騎士。
“等等,那個鳥頭僵尸既然你單人包了,我作為凱爾特的勇士,沒能跟敵人戰(zhàn)斗至最后,會成為生涯中的污點。你把這個拿上,就算我也出戰(zhàn)了?!?p> 巨龍說著挑起自己尾巴,將分叉的槍型尾端挑了一根,而后龍爪用力一掰,折下一根龍尾槍。
“我的嗅覺不會錯,你原本擁有跟我相近的光屬性魔力適配性,估計被阿蒙神奪走了吧?我的槍可以指引光芒,興許能幫上你?!?p> 白堊騎士接下三米多的槍尾,瑟坦特用魔術大幅縮小尺寸,適配成白堊騎士右臂上的刺槍。
“行,處決荷魯斯就用你給的這把槍?!?p> 勇士之間無需感謝,也沒有恩情、利益交換一說,單純看對眼了,愿意伸手幫一把,勝負成敗仍隨對方的命運。
從高空一躍而下,極速下墜半程后,光路鋪設直達地面。下一刻白堊騎士隨光通行平穩(wěn)降落在了沙地上。雖遠不及她原本的魔力放出(光)能力,但算是補回了一些移動速度優(yōu)勢,不至于全靠兩條腿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