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見過一次的招數(shù),扛著展開后圣槍往前沖的白堊騎士能反應過來,卻做不到避開。勉強擴展圣槍延伸長度,讓枝杈架在冥河之外的地面上,身體懸空在冥河之上。
下一刻,那幾只黃金巨鷹使出了相同的招數(shù),讓范圍小一圈的冥河逐一交差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白堊騎士果斷以槍架撐桿,脫手將自己甩向正前方的荷魯斯,半空中左手握拳,瞅準了后者施術中行動困難的弱點。
但在此時,屬于荷魯斯的四從神之一,祂的子嗣艾姆謝特突然移動到父親身前,以自己的空洞身軀擋下了白堊騎士的拳頭。
另一從神哈碧同樣速度極快地移動到父親身邊,揮舞桿錘猛擊白堊騎士。
白堊騎士的左臂洞穿其一身軀,另用右手費勁地抓住了揮擊而來的武器,順勢以其為支點,試圖躍過攻擊荷魯斯,搶奪進攻機會。
可惜絕佳時機已過,迎接她的是荷魯斯黃金長矛,另外兩個從神在半空中一左一右封堵住白堊騎士躲閃的空間。此時她也沒有躲閃可能,雖用力踢中荷魯斯的頭部,把里面亮著光彩的荷魯斯之眼也踢歪了。
荷魯斯無視身軀的損傷,單手持握黃金長矛,順著之前鎧甲碎裂的位置刺了進去。開啟眼瞳之后,祂每一擊都必中他人要害。
未修復的碎甲片起不了防御效果,黃金長矛從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后背穿出,近乎貼著心臟形成貫穿傷。她不是避開了要害,而是頂住了神兵利器的一次突刺。有一定運氣成分,也與傳承紅龍之血的心臟本身有一點關聯(lián)。
但這種僥幸不會有第二次,荷魯斯之眼已經(jīng)清晰看穿了白堊騎士體內(nèi)結構。
“礙事的家伙都給我滾開?。 ?p> 白堊騎士在受傷后,釋放出魔力赤雷試圖擊退周圍的敵人,但四從神都頂住魔力外放沒挪動。為了父親,它們會一次次站起來抵擋攻擊,擊退強敵,以身為盾化解攻勢。能在它們的阻礙下,奮身一擊踢中荷魯斯,已經(jīng)很罕見了。
左右夾擊的兩個從神無懼赤雷抓握住了白堊騎士的雙臂。僵持中,荷魯斯同樣握拳,賽特神的風暴之力瞬間抵消了白堊騎士的魔力放出。
隨后風暴擊穿赤雷,連續(xù)數(shù)拳重錘打在白堊騎士身上,白堊騎士前身的鎧甲完全碎裂,白堊塵土與碎塊一同掉落下來,灑落荷魯斯身上。
承受連續(xù)重擊和長矛貫穿的傷勢,饒是強如白堊騎士莫德雷德的身體素質也扛不住了,她沒有當場昏迷,卻無法動彈,鮮血從她身上每一處傷口迸射出來。
賽特神不只是埃及的風暴之神,也是荒蕪之神,任何一個傷口都是汲取血液的破綻。荷魯斯最討厭的就是賽特神,但此刻使用什么能力,不是祂能決定的,否則之前就不會使用母親伊西斯的能力。
此刻荷魯斯沒連上攻勢,因為按常理,普通的神明被祂這般重擊,也已經(jīng)斷氣了。這給了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喘息之機,落入冥河的圣槍像是感受到召喚,主動解除散開的枝杈,從下向上螺旋推進,將四從神之一的狒狒頭哈碧撞開,并繼續(xù)發(fā)力撞開了荷魯斯持矛的手。
屏住呼吸,無視傷痛,莫德雷德握住主動回到身邊的圣槍,奮力往前沖撞,甩開夾著自己的其余從神,硬是將荷魯斯撞退數(shù)步。
保持推進勢頭,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沒做停留,她甩手展開光路指向前方被抬著遠離的法老圖坦卡蒙。光路距離有限,卻也助她一秒瞬移百米以上距離。
前一刻觀望戰(zhàn)斗還在欣喜叫好的這位法老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看到光芒一閃,滿身血污的侵入者接近了自己的衛(wèi)隊。再眼睛一閉一睜,自己的衛(wèi)隊隊形被撞開,螺旋形巨型白槍迎面砸來。
“這是什么怪物!”法老圖坦卡蒙在被攪碎前,驚恐地哀鳴一聲,再度被擊殺。
白堊騎士自己也不好受,扭頭看到荷魯斯又開始吟唱施術,四個從神兩個損壞兩個已經(jīng)追來,那些能復讀魔術的黃金巨鷹也蓄勢待發(fā)。
黃金長矛受到荷魯斯召喚,同樣自動飛行至后者手中,讓白堊騎士的傷口二度撕裂,大量鮮血從血洞中流下,且愈發(fā)止不住。她雖然遠離了荷魯斯,但這點距離對于神明級別的鮮血汲取影響不大。
距離較近的尸骸衛(wèi)兵們接近就被白堊騎士外放的魔力擊碎,而追擊過來的兩個從神找不到合適的進攻角度,各自持武器使用魔術,吹起黑色旋風試圖驅趕踩著法老碎塊的敵人。
但這種程度的魔術對白堊騎士不起作用,反而因受傷不斷流血的她,像是激活了平日抑制的狂暴本心,如同Berserker一般無視傷痛爆發(fā)戰(zhàn)斗欲望。舉手之間抵消黑風魔術的影響,一把抓住鳥首的從神克貝克塞努弗,血液順著她手臂滴落,而從神頃刻間被掐斷脖子,整副身軀被當作沙袋甩向荷魯斯。
胡狼頭的杜米特夫及時后撤接住了兄弟的歪頭身軀,沒有遮擋父親魔術路徑。雖說現(xiàn)在的荷魯斯不會因為自己兒子夾在中間停手,都已經(jīng)是不受自我意識控制的神骸,即便有一時的自我意識回歸,也無法扭轉阿蒙神的操控。
形如太陽的光球成型并射向了白堊騎士,遠處低空盤旋的黃金巨鷹同步復讀魔術,釋放出一個個小一號的壓縮能量球。
那些圍著白堊騎士的尸骸衛(wèi)兵們在光球輪番轟炸下,當場灰飛煙滅,法老圖坦卡蒙嘗試自行拼接的身體也一樣,后方的墻壁和偏室同樣隨著超高溫光球滾動,被一起夷平。
荷魯斯沒指望用這招消滅受重傷的入侵者,祂也很快看到幾乎沒剩下鎧甲保護的敵人從炙熱沙土下爬起來,怒視著祂,仍能繼續(xù)戰(zhàn)斗。
荷魯斯使用奈芙蒂斯的能力,在遠處岔路口召喚了一道石門,所有在之前攻擊中毀滅的尸骸戰(zhàn)士,依次從石門恢復原樣。把死人變活人做不到,但不斷召回死人是奈芙蒂斯最擅長的事情,法老圖坦卡蒙的灰塵同樣也被吸引向那里,安全重組回人形。
“快走!”荷魯斯難得發(fā)出聲響,祂的聲音短促有力,瞬間清除了那些尸骸衛(wèi)兵的戰(zhàn)斗意識,迫使它們優(yōu)先服從祂的指令,以最快速度抬起恢復過來的法老往神殿里面跑動。
祂此番使命是保護法老圖坦卡蒙,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敵人在自己面前連續(xù)殺死了法老兩次,對方還兩次都在得手后踩著法老的頭骨。可謂是把祂的榮耀與使命徹底羞辱了,祂決不允許自己守護的法老繼續(xù)受到傷痛與折磨,即便那位特殊法老會自動復活。
為此只能讓法老圖坦卡蒙遠離戰(zhàn)場,而祂保持當前節(jié)奏耗死受重傷的侵入者。
白堊騎士見狀還要趕過去攔截,但她的身體已經(jīng)扛不住了,跑出兩步后,無法發(fā)揮出電光石火的奔跑速度,反倒被剩余從神杜米特夫射出的弩箭擊中,穿透左腿膝蓋。
荷魯斯吟唱咒語,立刻三副石棺環(huán)繞跪倒的白堊騎士原地豎起。之前被白堊騎士毀壞的另三位從神逐一推開石棺,完好現(xiàn)身。
眼睜睜看著目標圖坦卡蒙復活并被衛(wèi)隊帶走,白堊騎士莫德雷德無視腿上新增的損傷還要站起來,從神哈碧率先掄起桿錘敲向前者腦袋。
白堊騎士此刻身上沒剩下一片白堊塵鎧護身,反倒到處是流血不止的傷口,勉強躲開迎面砸下來的錘子,可另外兩位從神的武器無暇躲閃,短矛與法杖一左一右各自敲中白堊騎士雙肩,打得她猛得吐出血來。
之前她看不起的四個空殼埃及從神,現(xiàn)在也能對她造成威脅了,而她即便反復破壞它們,只要荷魯斯還在,它們就能跟普通使魔那樣反復再召喚。
抓住自己破損的披風,揮動蓋住左側鳥首從神克貝克塞努弗上半身,閃過另外兩件武器的揮打,白堊騎士將圣槍重擊地面,將經(jīng)受光球炙烤的地面磚石擊碎為數(shù)塊。
包圍她的三個從神都突然失去平衡,武器失去準頭,白堊騎士忍痛跑向剛才圖坦卡蒙被帶走的神殿主通道。弩箭再次射來,從她肋下未愈合的創(chuàng)口穿過,她的運氣還沒徹底用盡。
荷魯斯這時再度切換能力,揮手一指主通道的臺階處,圍繞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周圍十余米半徑的石臺一齊被空氣壓塌,白堊騎士也跟著塌陷的臺階掉了下去。
扇動翅膀,荷魯斯飛抵主通道斷崖前端,居高臨下地看著還能爬起來的侵入者。祂的自我意識有短暫蘇醒,不過最多讓現(xiàn)在的荷魯斯不會集中精力使用絕招。在孟菲斯城的大神殿使出全力,這座最宏偉的建筑群肯定會完全毀滅,即便祂的自我意識不在也不會如此狂暴行事。
荷魯斯憑空手寫了一句金色文字,并將含義告知了底下的敵人:“勇士,你,止步于此?!?p> 使用八位埃及柱神的能力,在阿蒙神的控制下,以尸骸化的身軀戰(zhàn)斗,祂并不是十分情愿,也不會因為勝利而喜悅。如果可以祂更想以活著時候的身軀迎戰(zhàn)強敵,不借助其他神明,尤其是自己父母的力量。
想到自己的母親伊西斯與父親奧西里斯,荷魯斯的神骸軀體再度產(chǎn)生抗拒,祂像是看到了在另一端戰(zhàn)場,可惡的阿蒙神冒用自己母親的形象戲耍侵入者。這令祂倍感羞辱,無論是這里還是那里,以及身上本不屬于自己的神力。
短暫抗拒之后,祂仍雙手轉動黃金長矛,為自己手中神器增強威力,預備徹底殺死使用圣槍的敵人。
“喂,鳥頭僵尸,你的預備時間太久了?!?p> 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做好了挨打準備,既然對方?jīng)]有第一時間動手,就輪到她搶先了。會輸給荷魯斯這件事,她單獨趕赴時就想到了,但要選擇自己退場方式,橫豎都不想死在阿蒙神跟前,變成這里到處可見的纏繃帶尸骸,被阿蒙神驅使著當“玩具”。
折下手臂上綁著的瑟坦特尾槍,雖然已經(jīng)被她使用超負荷了,但現(xiàn)在她管不了那么多。用力拋向天空,光路隨著尾槍延伸,她隨著光急速繞至空中,并抓住發(fā)燙的尾槍再往中央神殿方向投擲。
光路鋪設中途就崩碎中斷,她也拖著重傷的身體只瞬移到了那個位置,而后自由落體,重重摔向中央神殿的穹頂,連續(xù)撞碎兩層石板,掉在剛回到王座上的法老圖坦卡蒙視線范圍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