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躺在一塊陌生又熟悉的地面上,他慢慢的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茂盛的樹葉,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射在他臉上有些刺眼,樹林里不時傳來不少野獸的聲音。子厚沒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這是哪里,他只是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一切好親切呀,他躺在一片草地上,把手放在眼睛上方遮擋著陽光愜意又舒爽。
“轟隆隆……”突然遠處傳來了地震般的聲音,子厚爬起身來嚴肅的盯著聲音的來源處。只見數(shù)千米遠的地方竟有滾滾煙塵升起,那煙塵處還傳來地動山搖的聲音,子厚仔細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此刻他的手放在地面上,手指深深地插了進去,他的表情凝重,從他的身上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濃濃恨意,因為這個熟悉的場景他永遠也忘不了,還記得那一天他失去了父母,那一天他背井離鄉(xiāng),就是因為這該死的獸亂。
煙塵就像大海的巨浪一樣繼續(xù)往前奔跑翻滾,沿途的山林樹木全都被毀于一旦。子厚有些皺眉,因為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他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一樣。子厚站起身來往野獸奔向的方向望去。
“什么!”子厚呆滯在一旁吃驚的說不出話。因為他看到了清河村,那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村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清河村還冒著陣陣炊煙,甚至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子厚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掌印留在了他的臉頰上,他很疼。
“等等?。?!”子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熟悉的獸亂,熟悉的村子,使得他確定又不敢相信的想起了一些事。他緩緩的抬起頭,往煙塵處和清河村的中間看去,他看到了一群人。
“不!”子厚哭著,奔跑著往那群人趕去,因為他看到了他的父親,他看到了小時候的他,他還看到了村子里的四叔和村子的其他人。
奔跑還在繼續(xù),前面的人跑著,后面的人和獸群追著。它沒有追到,他也沒有,他們一直追到了清河村村口。村子外圍布置了木欄和尖木組成的陣壘,村子里的人拿著彎刀和弓箭嚴陣以待,煙塵淡了了,聲音消失了,露出一只又一只的野豬。一只野豬有著三個成年男子這么巨大,足足上百只,詭異的停在木欄外。
子厚處于獸群和人群中間,他氣喘吁吁的轉(zhuǎn)過身看著獸群,他慢慢的抽出手里的劍,長劍與劍鞘的摩擦聲是那樣的清脆。
“那時候我沒能保護好你們,現(xiàn)在我一定不要再讓你們受到傷害!”子厚說完這句話后一甩長劍,長劍與空氣的摩擦聲像是在宣布著戰(zhàn)意。
巨大的野豬王緩緩的穿過野豬群來到最前方,它猩紅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清河村的所有人,緊接著它一聲怒吼,聲音震耳欲聾響徹云霄。只見到其余的所有野豬都發(fā)了瘋的沖向清河村的人們。
子厚鄭重的看著攻來的野豬,全身的雷電是那么的耀眼。接著一聲穿透力不輸野豬王的叫聲響起。
“殺?。。。 ?p> 只見子厚雙手握住長劍跳向空中,長劍好似一條雷龍從天而下,雷龍斬向一頭奔向子厚身前的野豬,長劍從野豬身體穿過,沒有哀鳴,沒有鮮血。
“什么!”沒有受到一絲阻擋的野豬直接穿過了子厚的身體,他沒有感覺到疼痛,甚至覺得自己像是一口氣一樣。子厚從空中落于地面,吃驚都看著所有野豬都從他身體一穿而過,他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村子布置的木欄和尖木被野豬一撞而毀,他看到了村民們的武器對它們毫無作用,他看到了野豬咬著村民在空中搖晃,他看到了村民們驚恐和絕望的臉。他還看到了,看到了他的父母!站在他們家門口,死死的守護著。父親拿著彎刀,母親拿著一把菜刀,野豬沖了過去長長的獠牙捅破了父親的肚子,它將父親捅在地面不停的擺頭,父親沒有吶喊,嘴里流著鮮血,地面也被鮮血染紅了,但是他手里的彎刀卻不停的砍著這頭野豬,彎刀在它厚厚的毛皮上劃出了白痕。母親也拿著菜刀拼命的砍著它,卻連白痕也沒有,這時另外一頭野豬飛速的朝著母親沖了過來撞在地面,地面被揚起了灰塵,空中傳來了母親的痛聲……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子厚雙眼不停的流著淚水,他提著劍發(fā)瘋的砍殺著周圍的野豬,他朝著父母走去。野豬照樣沒有受到他的傷害,他同樣也沒有受到阻擋而前進,他的父母更沒有聽到他的呼喊。他走到他父母身前,猛的一下跪下,雙手撐在地面,不停的哭,那兩頭野豬已經(jīng)走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抬起頭看著父母的眼睛,這個時候他父母的眼神也像是在看著他一樣,這個時候他父母身后的門微微的動了,他看到了一雙小小的眼睛,那雙眼睛微紅著流著淚,那雙小眼睛下的他嘴巴微張,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像是失了聲,他看著他,他也同樣看著他。
……
石洞的火,好像永遠也燃不盡,火光下的他躺在地面上。依稀看得到他臉頰上的手掌紅印,還有他眼角留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