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桐一如既往守在舒長墨門外,一聽里面有動靜便想進來,舒長墨像是早早察覺到一樣嘶聲力竭地向門外喊:“別進來!不要靠近我!”
他最后的一點力氣,全部都用來叫喊了。
他算是徹底虛脫了,整個人癱在榻上像個活死人似的。四面蠟燭被風吹得搖曳,不斷亂晃,最后穩(wěn)定下來。舒長墨翻了個身,想要把心臟壓在身下,因為他的心臟開始疼痛,不是那種疼,而是突然想到了凌卿鈺,覺得自己壓力好大好大,才不由得覺得疼。
窗外月明星稀,陣陣清風都化成了禍害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整個兒縮在被子里,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有多少虛弱,多少無能為力。凌卿鈺的房間就在邊上。要不是重新改造過之后,隔音效果不錯,想必凌卿鈺看到了會心疼的吧。
舒長墨真想看看。
這么想著,心里好受了一點。但是全身上下的寒冷還是讓他受不住。便輕喚詩桐?!敖o我拿一床毯子,我有些冷?!痹娡┛丛谘劾镉浽谛睦铮o舒長墨蓋好毯子,掖好被子,又退出去了,出去之前,關上了窗戶。
他好冷,冷得像是被凍結在一座冰棺內(nèi)。他全身無力,更不用說要他干什么事,辦什么任務了。
離天亮不知道還有多久。反正他被一個噩夢猛然驚醒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
天亮了。
光打進屋子,在透過窗戶的軟榻前的地上形成了四四方方一塊灰色的剪影,蠟燭燃盡了,他眼睛澀澀的,布滿血絲,便又睡了一會兒。
早上,凌卿鈺醒來想要去看他,結果詩桐支支吾吾說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意思大致就是不讓進。
“為何。”
“公子不想見人,說是身子不舒服。”
“我也不行?”
“是…”
“無妨,我不是人?!绷枨溻曊f完,不顧她的阻攔,直接打開門進去了。
天啊,不至于吧。他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縮成一團。夜間冷,可也不至于這樣……
本想叫醒他,后來想想還是算了。身子不舒服,就讓他好好休息著。反正這兩天都是空的。
榻上的人簡直不像她認識的??戳艘粫?,她還是離開了。
用了早膳,開始接待來客。留下喧喧嚷嚷吵吵鬧鬧,凌卿鈺擔心舒長墨受影響。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女子。女子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破舊了,長發(fā)盤在頭上很干凈,眼睛有神明亮。她望著凌卿鈺作揖行禮,很有禮貌地說道:“凌大人,在下來自蘇州,是平民出生,今年十八……”
“行了,別說下去了,我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直接開始吧?!?p> “是!”
怎么看都感覺這個剛成年的女孩子像是訓練有素的。凌卿鈺一邊想,一邊看。只見她雙手的指縫間藏著八枚千機刃,突然用飛快速度飛出,在在周圍圍觀等候的人們的頭頂滑過一圈,個子高的人,頭發(fā)直接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