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文慢慢放開床墊下的刀柄,一時間難以決斷,直到看見杜崇轉(zhuǎn)身離開,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
“沃森大師!你真的不會騙我嗎?”
作為一個心理成熟的社會人士,杜崇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信心,所以他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輕輕說了一句:
“我家里人還在等我回去?!?p> 所以我一定會逃出去的,杜崇將后半句話埋在心底,慢慢走出倉庫,果然聽見了阮香文開口叫他:
“等一下,你先回來,我教你幾句怎么對野人發(fā)命令吧?!?p> 野人的語言其實很簡單,無非幾句:來是“姆”,去是“努”,打是“克”,逃是“索”,吃是“密”,喝是“蓋”,睡是“吾”……,杜崇很快就記住了大部分。
下到斜坡上對著洞窟里一個男野人指著“姆”一聲,就算是召集,再揮揮手指一下其他洞窟繼續(xù)“姆”幾聲,他就跑去通知其他人了。
等到野人聚集地差不多了,再指著坡道上方的空地“努”一聲,就帶著部隊出發(fā)了,反正阮香文也穿好祭司裝扮跟在旁邊,有什么忘了詞的情況也可以補救一下。
到了空地上再對著地球人居住的那一邊“努”了一聲,繼續(xù)帶隊往前走,野人看上去有些混亂,不過并沒有太多的吵鬧,仍然是老實跟著杜崇。
沒過多久,就看見了地球人居住的洞窟,同樣也只靠嵌在山崖上的石頭發(fā)光,洞窟門口有人看到野人隊伍過來立刻縮了回去,也有人慌慌張張地跑到其他洞窟里大聲叫人:
“野人來了!野人殺過來了!快拿上武器啊!”
最后鬧哄哄地從各個洞窟里出來了拿著長矛木棍的五六個人,馬上就躲到第一個洞窟門口去了,一副好像要躲在洞口打防御戰(zhàn)的樣子。
好在杜崇來之前已經(jīng)把烏眼叫上了,鬼鬼祟祟地跟帶路黨似的,一揮手他就跑過去打聽雷豹的消息去了。
過了一會兒,烏眼才跑回來報告,雷豹和安洛岡吉都帶著人下去打獵了,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洞里只留了一些放哨和打雜的女信徒,現(xiàn)在以為野人來偷襲搶人搶東西都嚇得夠嗆。
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好先讓野人們原地等著了,不然冒冒失失帶著大隊人馬下去找人,害得狩獵失敗還是輕的,萬一引來什么厲害猛獸,就成了慘劇了。
簡單商議了一下之后,由杜崇帶著烏眼在最前面探路了解情況,阮香文帶著幾個野人護衛(wèi)跟在后面掩護,其他野人就留在原地等待。
沿著斜坡繼續(xù)往下走,杜崇發(fā)現(xiàn)人類這邊也修了一堵防御墻,而且是木頭泥土石頭混合修建的,比野人那邊要高大得多也厚實得多,旁邊的山崖上也掛著一些用來照明的石頭。
墻上和墻后鬧哄哄地圍了很多人,還能隱約聽到打斗和叫喊的聲音。
趁著照明條件不良,人又亂糟糟地擠在一起,杜崇和烏眼很容易就混了進去。
只不過這邊的防御墻也同樣沒有開門,只有站在梯子上和墻頭的人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墻下的人往往是在跟著一邊打聽一邊瞎嚷嚷。
只是光靠聽,完全不能確定外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只能大概猜到地球人是故意把怪獸引到防御墻邊上,再慢慢進行攻擊。
杜崇仔細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安洛岡吉和雷豹也呆在墻頭上,行動也十分顯眼。
安洛岡吉居然把一根木樁搬到了墻頭上當作椅子,坐在上面抓著護欄興奮不已地指手畫腳,不時高聲尖叫發(fā)出一些命令。
雷豹提著一根尾部系著繩子的長矛,在墻頭上走來走去,不時猛力把長矛投出去,又用繩子慢慢拉回來,聽他嘴上罵罵咧咧的樣子,應該是沒怎么命中。
杜崇拍了拍烏眼,讓他偷偷爬上去聯(lián)系雷豹,自己先退了回去,讓阮香文她們先停在路上,等待這邊的消息。
等杜崇再次回到防御墻下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烏眼果然是做老千的出身,雖然并不是身高力大的類型,卻總能在人堆里找到縫隙鉆過去,有時候甚至故意引得其他人爭吵起來,自己趁機占據(jù)靠前的位置。
雷豹聽到烏眼的傳信之后,猛然轉(zhuǎn)過頭來四下打量,隨手把長矛交給了其他人,然后很快攀著旁邊的梯子跳了下來,一看到杜崇就很親熱地猛拍他肩膀,大聲笑道:
“怎么樣?在野人那邊過得不好?不如過來跟我混?跟那些異界怪獸戰(zhàn)斗真刺激!”
“你在這邊混得很好嗎?我記得當時看到那家伙逼你跪下來著?”杜崇倒是不想打擊他說自己已經(jīng)混成野人的老大了,想先了解一下他們的關系如何。
至少就杜崇了解到的這兩個人的性格來說,是不可能相處良好的。
要跟安洛岡吉這個遇事猥瑣得勢囂張的家伙談判,雷豹這個高戰(zhàn)斗力的異能者態(tài)度是很重要的,先跟他達成一致的態(tài)度就好辦了。
果然,雷豹一聽到當初自己下跪的事,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憤憤不平地說道:
“那家伙當時是偷襲,要是堂堂正正地打,我一個人能打他這樣的八個?!?p> “只不過,他的能力確實很厲害,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當時就是腦子蒙了,結(jié)果聽他說啥就是啥,現(xiàn)在也還是有些不太想惹他?!崩妆挠杏嗉碌負u了搖頭,卻又振奮起來:
“沒事了,現(xiàn)在我也算是這邊的頭領吧,反正他也只是叫我跟著一起殺怪獸而已,不算什么壞事。你要過來的話,我來罩你好了,反正他還不知道你的事。我只說你是我們超能武道會的高手,方老七本來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怕他告密。”
杜崇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心里也有幾分感動,雷豹性格比較單純不著調(diào),但是人品還是不錯的。
不過自己當初如果跟過去,肯定是要被揭開面具查看的,那就不是雷豹保密不保密能夠解決的問題了,說不定當時在安洛岡吉能力影響下打自己最狠的就是他。
不管怎么說,沖著雷豹的這份義氣,自己逃出去的時候也一定要帶上他就是了。
“沒關系,那家伙——安洛岡吉的能力對我無效,而且野人那邊的祭司也跟我談好了,咱們把他弄到邊上談談,一起想辦法逃出去?!倍懦缈吹嚼妆荒樥痼@的樣子,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道你還想在這里一直住下去嗎?等我們出去報警帶軍隊來把這里剿了,想怎么殺怪獸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