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我出一兩,買你攤上的所有東西包括那個藤蔓,賣不賣?”
老頭的攤上十幾種種子加起來大約有二三十斤,如果真按他那個價格,吾同只能買到二十斤。
“小女娃你殺價殺太厲害了吧,我這這么多種子,哪個沒有一斤多,你要的話再多給點(diǎn),我也讓一步賣你?!?p> 老頭雖沒文化不識數(shù),但活了這大半輩子對錢是算的特別清楚,當(dāng)下就不肯讓利太多,要吾同多給點(diǎn)。
吾同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看她是個小姑娘好忽悠,當(dāng)下故意丟下一句:“賣不了嗎?那算了,我再去別家看看?!?p> 說著拉著易喜的手就要離開。
老頭見狀也知道自己咬價咬太死了,他的這些種子都是一麻袋上百斤弄來才五百文一袋,如今二三十斤賣到了一兩已經(jīng)賺了不少,若是賣不出去別說賺,砸手里還會虧老本,畢竟在清陵城很多人都還不識貨。
想通這點(diǎn)他急忙叫住了吾同:“小女娃你等等!等等!”
吾同聽言頓住了腳步,回頭一臉疑惑看向他:“怎么了?”
“我見你也是蠻誠心想買,剛好我家中還有些急事,我今天就按這成本價給你,你要買就買下吧,我吃虧一點(diǎn)就是了!”
老頭黑瘦的臉,一臉忍痛割愛的浮夸表情,看得吾同眼角抽了抽。
“他在騙你?!币紫惨娎项^這么說,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戲,提醒著吾同。
“沒關(guān)系,總歸是我要的?!辈毁嵤遣豢赡艿?,吾同想著價錢已經(jīng)壓了不少,也沒有再壓價的意思,當(dāng)下讓易喜掏錢,將裝著種子的麻布口袋全綁緊,放上了牛車。
當(dāng)然,包括那幾根藤蔓。
隨后吾同又拉著易喜逛了逛,又發(fā)現(xiàn)了好幾種植物種子,其中還有龍眼種子,吾同知道易喜身上錢不多了,全買了一點(diǎn),沒有再多買。
逛到感覺太陽越來越熱,肚子開始咕咕叫了,在易喜提議回去的時,吾同才停下步伐,上了牛車,吃著易喜從家中帶出來的干糧,跟著易喜離開了清陵城鎮(zhèn)開始往回趕。
逛了一天的兩人還不知道,此時易家出了大事。
在昏迷過去的最后一刻,易歡親眼看見那伙蒙著面的兇悍男子將自己家的灶臺,用斧頭劈了個粉碎。
易喜駕著牛車帶著吾同回村時,在村口沒有看見以往總是會在這里湊熱鬧的小孩,心中存到疑惑。
而在快接近易家,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一大群人圍在自己家門口的土坪上交頭接耳說著什么時,易喜心有所感皺起了眉。
“易喜呀,你咋才回來,還不看看你家,出大事了!”在易家坪上圍觀的部分同村村民看見易喜回來了,馬上沖他大喊道。
易喜聽言急忙下了牛車跑了過去。
吾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在后將牛車慢慢往前趕。
被砍壞的木門,破裂的倒地長凳,和被毀的一塌糊涂的灶臺,每一個損毀的物體都在提示易喜,在他離開后易家遭遇了什么。
看見他和哥哥易歡共同的屋子此時擠滿了人,易喜顧不得憤怒,心中一慌,馬上擠了進(jìn)去。
屋中村長正在易歡頭上撒著黃色的藥粉幫他止血,周圍圍著幾個老婦在交頭接耳議論。
易喜剛進(jìn)去時,不經(jīng)意聽到有人說“肯定是易喜在外惹了事,人家尋上門報復(fù)來了!”“可憐易歡身為哥哥卻管不住他,平白遭了這罪。。”之類的話。
在他進(jìn)去時,這些人卻全消了聲,閉緊了嘴巴看著他。
“哥,你怎么樣了?”易喜看著村長的動作,在旁邊站著,臉上眉頭緊鎖。
他正在想這事是誰干的。
易歡正側(cè)著腦袋讓村長為他撒藥,聽到易喜的聲音想抬頭,卻被村長叫住:“別動,一動藥粉全撒了。”
于是他只能側(cè)著頭回話。
“我沒什么事,就是腦袋擦破點(diǎn)皮。”易歡說著,想到他剛才沒聽到吾同的聲音,心中一緊問了聲:“梧桐呢?”
“哥,你有看到是什么人做的嗎?”易喜不知道哥哥易歡心中所想,只眼中含著怒氣問道。
“是五六個男人,瞧著身形陌生,他們蒙著面,我沒看到他們的臉。”易歡回想了一下之前發(fā)生的事,臉上有些冷漠。
看著那些人的穿著,也是農(nóng)戶,他已經(jīng)記下了他們的身形,只要讓他再次看見,他也能認(rèn)出來。
蒙著面就敢下黑手打砸易家,最好別讓他再遇見。
易歡心中的怒氣不比易喜少,可他繃的住,面上看依舊是一副無所謂任人欺負(fù)的虛弱模樣,多少更惹人同情。
村長聽到兩兄弟的對話,臉上更是嚴(yán)肅。
待幫易歡撒好藥粉包扎好,他就站起了身,對易喜說了聲:“易喜你出來,我和你說幾句話?!北阃庾摺?p> 易喜聽言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瞧見他沒什么大礙,就跟了出去。
易家外坪圍了一圈人,幾乎同村的人干完農(nóng)活的都走來了。
村長掃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一眼,將易喜拉到了一旁。
易歡易喜兩兄弟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
易歡從小脾氣好,長大后更是性子溫和謙讓,也懂大事大非,很多東西都讓的過去。
偏偏這弟弟易喜,從小脾氣暴,腦子一根筋,長大后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還仗著人高馬大將說他罵他惹他的人打了個遍,好好一青年小伙,硬是成了村中無人敢惹的村霸。
明明是雙生子,差距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易歡因身體弱少有人說,可易喜仗著體型優(yōu)勢打了那么多人,別人明著不敢惹他,心中有氣難免會暗著報復(fù)他。
老是這個樣子下去,還用生活嗎?
思及這點(diǎn),村長開始苦口婆心勸說著易喜:
“你別怪我這當(dāng)村長的多嘴。你的脾氣真該改一改了,瞧瞧你家里發(fā)生的這些事,哪個不是你惹出來的,你但凡少打幾個人,你哥哥都會少遭一份罪。”
“今天這家來我那哭訴叫委屈指責(zé)你,過幾天那家又來一個。今天這事肯定是你得罪什么人了才把好好一個家弄成這個鬼樣子,連灶臺都被劈了。你說這叫什么事?”
“再說,你還沒娶媳婦呢,你家老出這事那事,以后哪個姑娘敢進(jìn)你家門?怎么的你也該好好為自己的以后想想了……”
村長還在喋喋不休跟易喜說著他性格行事的害處,那邊易喜左耳進(jìn)右耳出只聽到一句“哪個姑娘敢進(jìn)你家門”,眼睛一閃,馬上回了村長一句。
“我有媳婦了。”易喜說著,臉上染上了一絲笑意,仗著身高,目光凝視著土坪中,正被一眾同村村民圍著訊問探聽消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