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好半天蹦出倆字。
服了。
一天晚上,姥姥下樓遛彎,我在臥室看電視,客廳傳來哭泣聲,我看向旁邊,毛毛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我走向客廳打開燈,見毛毛正在沙發(fā)上揉著眼睛。
“怎么了毛毛?”我問。
毛毛哭著說:“我,我想我媽了?!?p> 想家了?
嗯。
算起來,我跟毛毛在姥姥家待了有大半個月了。
“那明天我陪你,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我說。
好。
行了,不哭了,哥去陪你玩會兒。
第二天早上,我跟毛毛去商店打電話。
“喂,爸是我,我想我媽了,想回家,你來接我吧?!泵珜χ娫捳f。
掛了電話,我問毛毛什么時候來?毛毛說下午就來接,我拿起電話,也給媽媽撥了傳呼。
回到姥姥家,我跟姥姥說下午小舅和我媽來接我們。
“住夠啦?”姥姥說。
嗯。
中午姥姥給你們包餃子吃。
好。
下午,小舅先來了,毛毛一見小舅,高興的不行,撲在身上鬧個沒完。
“熊孩子,想我了?”小舅說。
毛毛嘴硬道:“沒想你,就是想家了。”
看著他倆逗鬧著,我轉身幫毛毛收拾東西。
媽媽來后我們吃晚飯,飯桌上聽到小舅說這幾天在五龍湯小區(qū)買了房,離商店和學校都很近。
毛毛歡呼的說,終于不用在那么早起床上學之類的話,我們都很高興。
回到家沒多久,我也迎來了開學,步入學校,領了課本,張老師分配我們去新教室打掃衛(wèi)生。
開學后我該上六年級,從原先拐角的教室搬到主樓梯上來第二間,之前的學生已經畢業(yè),當我拿著掃把掃地時,我知道,這是最后一年在興慶小學了。
第二天開學,張老師照例在講臺上告知我們,五年級下半學期,我們班依然是年級第一,我看了下旁邊空座,吳丹要是知道,應該會很開心。
不過,她已經轉學了。
張老師給我們重新調座位,我依舊坐原位置,我的新同桌是殷樂,不怎么說話的一名女生。
課間休息,我跟劉航他們依舊玩著老三樣,毽子、乒乓和沙包。
一天上學,我跟劉航在樓道踢毽子,教室走廊處響起了聲音。
“那邊怎么了?”我拿著毽子問劉航。
“不知道,人還挺多,走看看去。”劉航說。
我們走到一班教室門口,看見不遠處有兩名同學吵架,不知為何兩人動起手來。
他們揮著雙拳,從四班門口一路打到一班門口,我瞇眼望著,一個一班的、另一個是四班的,之前在操場打乒乓球,見過幾回,一班的叫馬寅,四班的是王亮。
這倆人也是打出來火氣,鼻血四濺,邊罵著對方邊揮舞著拳頭,我們也很識趣,給他們讓出了很大空間。
誰在打架?
我往樓道看去,教導處主任及時趕到。
“住手,都給我住手?!苯虒幹魅握f。
我們的教導處主任面相本來就挺兇,這一嚴厲,我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倆停止打斗,喘著粗氣看著對方。
“都跟我去辦公室,在走廊打斗,成何體統(tǒng)。你們都散了,回教室去?!敝魅握f完,那倆人跟著走了,我們也鳥獸散向自己班。
教導主任太兇了,剛才他那一嗓子,嚇得我現(xiàn)在還哆嗦。
就是,比那倆打架的兇多了。
我看向劉航,他也不清楚什么情況。
當天下午放學,從別的班傳來消息,王亮向一班某同學要錢,馬寅看不下去幫他班同學出頭。這爆料使得我們一頓稱贊,后來才得知,馬寅有個表哥,在八仙庵那一片混得不錯,不過這是后話,總得來說,此人夠仗義。
周一升旗,教導處主任在講臺訓話,給了王亮一個處分,而馬寅,不過是一警告。
學校小浪潮過后,一切恢復平靜,張老師在教室里對我們說,現(xiàn)在重心要撲在學習上,不要生事,負責校方不給畢業(yè)證,初中上學都是問題。
我們謹記老師的話。
臨近周末,劉航走過來對我說:“張曉宸,明天準備去哪玩?”
“沒地方去,在家寫作業(yè)?!蔽艺f。
“禮拜天也可以寫呀,我跟孫科、蘇棟波約好明兒下午去動物園,你去不?”劉航說。
我說行呀,幾點集合?
“下午一點,動物園門口車子棚那?!眲⒑秸f。
行。
第二天早上,我跟媽媽說下午跟劉航他們去動物園玩,媽媽給了10塊錢,幫我裝了面包、火腿腸,餓了在公園吃,又叮囑我注意安全一類的話。中午早早吃完飯,我騎著自行車,在約定時間內趕到動物園。
我推著自行車剛存完,出存車棚就看見劉航往這邊走來。
我揮了揮手說:“劉航,這兒?!?p> 劉航走到我身邊,來的還挺早。
“我剛到,他們呢?”我說。
估計快了,劉航看了下手上的電子手表。
張曉宸、劉航。
正說你倆就來了,西安地方真邪,背后不能說人。
哈哈。
我們四個開著玩笑往賣門票那走去。
“你們要去動物園么?”我們剛要排隊,旁邊一大媽說。
我們看了眼大媽,說是呀。
大媽帶你們從另一個地方進,每人五塊。
那時動物園門票10元一人,我們聽費用才一半,問道從哪進?
跟我來就是。
說完,帶著我們往互助路走去。我們跟著她,看到還有六個人也在走,其中還有兩個大人。
我們跟大媽走到一小區(qū),繞到一墻根,看見有一大木頭傾靠在墻角。
“到了”大媽說。
一大人問:“這是哪?”
“這是動物園職工家屬院,從這翻過去,是斑馬園后面?!贝髬屨f。
那人問道:“該不會翻到斑馬園里頭了吧。”
“不會,你要不信,我先上,你們一個個跟上,等上去我?guī)銈冏叩秸?,在給我錢也不遲?!贝髬屨f。
那大人聽大媽這般說起,也就沒在吭氣。
大媽爬在木頭上,沒費什么勁,輕松而上,對我們招了招手,我們也不在懷疑,依次而上。等到了上面,看見是一小樹林,大媽帶我們徑直朝前走,果然看見斑馬園,到了正道,我們每人給她五塊錢。
“你怎么知道這可以翻到動物園?”剛說話的大人好奇的問。
大媽收了50塊,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山人自有妙計,不可泄露?!?p> 我們看著大媽那守口如瓶的樣子,往前走去。
下次在來動物園,你們就從這上,如果木頭平放地上,把它立在墻上就行。
我們回頭看了眼大媽,她已經往剛上來的地方走去。
這人,有意思。
這交了5塊錢,以后在想來動物園,就可以免費了,雖說不光彩,但對于當時的年紀,不算什么。
我跟劉航他們往大象館走去。
“這回賺了,下次來,咱就從這翻?!眲⒑秸f。
“就是,以后不用買票了,剩下的錢留著買好吃的。”蘇棟波說。
看來,跟我都是一個想法。
因為省了一半錢,又知道從哪能進后,我們在動物園逛的也格外開心。
動物園平常19點關門,園里在17點后人就少了,我們離動物園住的都挺近,不著急回,不知不覺逛到猴山已經接近18點。
我們四人圍在一起看猴子,原來的那個猴王不知去哪,我打開袋子,丟了一些面包碎下去,看猴子們爭搶食物。
孫科咬了口面包,說看猴多沒意思,我去給咱找找,看有沒有長桿,咱們拿桿逗逗它們。
好主意,我們分頭行動。
很快,蘇棟波找來一根很長的桿,他把長桿慢慢的往下放,惹得底下的猴兒好一番躁動。
因為快關園了,猴山這也沒幾個游客,我們大膽的放桿,桿子很快放到下面,我低頭看去,離底下的距離很近。
蘇棟波拿著桿子左右搖晃著,只見好奇的猴子圍在桿子旁邊,蹲坐著看桿子。
我噗嗤一笑,他們疑惑的看我。
“哈哈,也不知是我們逗猴兒,還是猴兒逗我們。”我說。
劉航笑道:“哈哈,確實,你們看,那猴子還拿手指著桿兒議論呢?!?p> 我低頭一看,確實有只猴兒在抬手指桿兒,看那神色,還跟其他猴子交流。
蘇棟波臉一紅,說道:“不玩了,真沒意思。”
說著,他松手準備扔桿兒,我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把桿兒抓住。
“你干什么,就說兩句還生氣了。”我說。
蘇棟波退在一旁不吭氣,我見他不說話,也沒說什么,拿著桿子敲擊墻壁吸引猴子,眼見著兩個猴兒往桿兒前湊,我后背被人推了一把。
我下盤猛的一沉,回頭一看,原來是蘇棟波。
我怒氣沖沖的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誰讓你們剛才說我?!彼f。
我戳,又不是我一人說的,為什么推我?
蘇棟波指著我手上的桿子,說你搶我桿子。
我無奈道:“蘇棟波,是你要扔桿子好不?!?p> “你就搶我桿子了?!碧K棟波說道。
我見這家伙胡攪蠻纏,在想到剛推我那一下,我將桿子收回扔在地上,一拳打在他臉上。
我對蘇棟波說:“給你個教訓,你知道剛推那一下有多危險么。”
孫科扶起蘇棟波,說你也是的,好好的推張曉宸干啥,萬一掉下去,你負得了責嗎?
我聽完孫科的話,心頭一暖,回想剛那一拳實在不應該,丟下一句對不起轉身便走。
我剛走沒兩步,聽見背后驚呼。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