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去而復(fù)返
“人間舍,顧名思義,一滴取人性命。是我從岑寂裂谷偶然間得到的一種罕見的毒藥,從上百種珍貴的藥材與動物中才提煉出這一瓶,毒藥的最重要標(biāo)準(zhǔn)之一便是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之中,這瓶人間舍便是如此。涂抹于暗器之尖便可瞬息奪人性命,混合在酒水飲食之中沾筷即亡?!?p> 傅惟仁用一種頗是滿意的聲音講述了一番他拿出來的毒藥成分與功效,最后停頓了一下直直地看向了歐陽復(fù),微微笑了一下才補(bǔ)上未盡的話,“歐陽殿下,我想要你手中的封疆符碎片?!?p> “哼!”歐陽復(fù)冷哼一聲,看了一眼放置在桌面上的封疆符碎片面露不屑,似乎傅惟仁的話取悅到他了,不屑的樣子又迅速轉(zhuǎn)換成開心的笑。
“右相大人為何會對本殿手中的封疆符碎片感興趣?據(jù)我所知,您一貫心狠手辣冷漠異常的,追回封疆符碎片的任務(wù)也不在您身上吧?所以說您又為何會突發(fā)奇想要回這碎片呢?”
傅惟仁眼角余光瞥見了背后屏風(fēng)的一角,似乎他已經(jīng)看到了某一個人的行蹤,收回目光,抬眼去看向?qū)γ娴臍W陽復(fù),嘴角有明顯地不太看得起歐陽復(fù)的諷刺性微笑。
長相美艷的人無論做出什么表情都會是好看的,傅惟仁這種的那就更加讓人說不出貶義詞了,哪怕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非常不中聽。
“歐陽殿下,我只是想用這瓶人間舍換去您手中的封疆符碎片而已,至于您想到的彎彎繞繞又關(guān)我何事?還是說如果您猜中了我的心思就愿意將碎片換給我嗎?”
“的確,不會!”
歐陽復(fù)拒絕了傅惟仁的交易。
傅惟仁并未感受到意外,僅是帶著美艷絕倫的微笑抬手捏起桌面上的酒杯,在手中緩緩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在歐陽復(fù)凝視的目光之中仰頭一口飲盡。
這瓶人間舍沒有被換出去,英藍(lán)色的瓷瓶到了襲裳姑娘的手中,她遮面的面紗還未摘下,一雙纖纖素手美麗動人,揭開了瓶子的蓋子,眉眼彎彎地將瓶中毒藥傾倒進(jìn)腳下的酒池內(nèi),那些如水一樣的毒藥在半空之中拉出了一條晶亮的軌道,酒池內(nèi)雖然沒有生命,但是這一池子的酒已經(jīng)成了劇毒,若是接下來有誰用人交換失敗了,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傅惟仁把玩著手掌中的空酒杯,冷淡的深藍(lán)色在燭光和夜明珠雙重光芒的交織下反射出淡漠的光,他嘴角一直沒有消失的微笑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危險的標(biāo)志。
“一點彩頭,不成敬意?!?p> 在襲裳姑娘傾倒完那一瓶人間舍之后,傅惟仁不緊不慢地說出了這句話。
森先生溫善地笑了一下說道:“老朽多謝右相大人添的彩頭?!?p> 大殿里寂靜了一瞬,然后又活絡(luò)起來,鄭嘉聞以肘撐桌,托腮看著他們,然后像是無聊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事情了一般開口向森先生問道:“森先生,今年可是要精簡嗎?這么久了還是不見有美人相到,先前咱們這殿里也只有右相有一美人,不過現(xiàn)在也走了,您看,怪冷清的?!?p> “哈哈哈哈哈!”森先生摸著桌邊笑了幾聲,然后止住笑朗聲道,“鄭小公子您提醒的是,老朽這就讓她們上來,隨您挑一挑!”
立在森先生身側(cè)的人躬身行禮安靜地走出了大殿,隨后幾名美麗的妙齡女子便隨著他走了進(jìn)來。
“是老朽糊涂了,準(zhǔn)備了美人美酒卻忘記拿了出來,多虧了鄭小公子提醒,還望諸位能夠海涵吶!”
不知何意,森先生這等精明的人物會忘記這個環(huán)節(jié),而且找的借口又是如此隨便,事出反常必有妖,一時間坐在大殿里的六個人心思不一地看向了不同的地方。
森先生看向他的心腹,那心腹立刻安靜地伸出手示意幾位姑娘走進(jìn)去服侍。
那些姑娘一共有十二人,穿的衣服也不一樣,顏色似乎是按著某一個詞牌名來選的,由淺至深,衣飾上的花紋也不一,正是一年四季的花令。姑娘們蓮步輕挪,款款而至,衣香鬢影,與這滿殿的金玉錦繡倒是相得益彰。
十二人,每人身邊陪著兩個。不過,看著最好相處的觀行太子其實最是難以接近,凡是有姑娘巧笑嫣兮地姑娘要落座在他身邊,他都回以一個春風(fēng)和煦一樣的微笑,口中卻道,“很抱歉,我聞不慣這種花香。”
連續(xù)拒絕了十一個女孩子,殿內(nèi)的幾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樣子,彼此心思各異地互相交換了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但是最后一名身著丁香色衣裙的女子垂首準(zhǔn)備直接走過觀行的時候,他卻抬眼看向那姑娘笑著喊住了她同時口中說道:“紫藤蘿花?你可愿意陪我坐會兒?”
那女孩子儼然是受到驚嚇了,猛的頓住了腳步,然后微微屈膝行禮道,“殿下言重了,妾當(dāng)喜不自勝?!?p> 言罷,該女子微微抬起頭露出了容顏。黛眉清目,眉心稍遠(yuǎn),一抹鼻梁翹挺而下,淺緋色雙唇清而麗,嘴角微微帶笑,容顏清俊溫柔,比之男子多了許多柔美,較之尋常女子又多了些許英氣,只可謂是兼具清爽嬌嫩和英姿颯爽。女子身著一襲簡單的丁香色襦裙外罩一件繡著紫藤蘿花瓣的長衫,裙擺上是細(xì)碎的藤蘿花海,瞧著淡雅素凈。
這正是去而復(fù)返的魏搖光。
傅惟仁在盯著她看,目光堪比利劍和毒藥,仿佛要將她一寸寸割裂,或者一點點蠶食殆盡。
搖光保持住溫雅的微笑,雙手交疊規(guī)規(guī)矩矩地至于腰腹之前,然后邁著小巧的蓮步,一點點地靠近觀行,然后輕輕抬手束裙姿勢端正地跪在觀行的身側(cè)。
這可太不妙了!剛出狼窩又進(jìn)虎穴啊!
魏搖光面上一派溫柔素雅,內(nèi)心里已經(jīng)在抓狂了,并且,她現(xiàn)在就跪坐在觀行與傅惟仁之間,因為英明的觀行太子,是的,他姜十七坐的太端正了,以至于魏搖光一時被驚傻了居然選擇了坐在這邊,等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悔之晚矣了。
唉!
再次深深地嘆一口氣。
魏搖光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會吃軟不吃硬,并且因為誘惑而選擇了穿上女裝再次回到這個勞什子的大殿內(nèi),侍候他人飲酒,觀看這場喪盡天良的宴會進(jìn)行。當(dāng)然,她自身也有許多事情要在這間大殿里解決,不過她寧愿選擇別的更好的方法,而不是被一個小姑娘跪在地上求著幫她。
到底是我欠下了一個人情,趁早還了就是。
她這樣安慰了自己,并且讓自己適應(yīng)由清倌兒轉(zhuǎn)換成紅塵女子的身份,不過,好久沒有穿女裝了,還真不習(xí)慣哈。
她內(nèi)心里一通吐槽加抓狂,不過外面的氛圍的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