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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以瑾年

第一百零六章 蘇醒

時以瑾年 叔于 2059 2019-04-25 17:16:26

  碧溪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洵時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夜幕之中,只余那一點燈火慢慢遠(yuǎn)去。

  “明日會有太醫(yī)過來,”王裕見陛下呆楞的模樣,不得不再叮囑她,“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半個字,之后你值夜的時候陛下還會過來,到時候就像現(xiàn)在一樣,老老實實地侯在門邊便好?!?p>  王裕不等她回答,就匆匆離去了。

  縱使親眼所見,碧溪還是不敢相信皇帝會親自來玥覃苑看望孟長瑾,而她剛剛在外面時也將自己值夜的時間告知王裕,想到之后皇帝會再在她值夜的時候過來,碧溪的心里就好像有一面大鼓在重重地敲擊。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何會過來,可碧溪下意識地決定要保守今夜的秘密,即便是香芹和安達(dá)也不能說。

  第二日便有太醫(yī)來玥覃苑為孟長瑾醫(yī)治,只是來的太醫(yī)不是宋清行,香芹口頭上問過幾次,但碧溪也不清楚,而安達(dá)也是一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香芹也就不再提起了。

  新來的那位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加之眾人精心的照顧,孟長瑾反復(fù)的高燒這才是真正退下了。安達(dá)看著孟長瑾日漸恢復(fù)血色的臉,心中的大石也終于是放下了,這時他才有心思來想宋清行的事。

  安達(dá)即便被困在玥覃苑不能出去,但外面還是有辦法送進(jìn)消息給他,既然消息都那么容易送進(jìn)來,說明玥覃苑的守衛(wèi)是有些松懈的,如此松懈的守衛(wèi)定然是有人授意,至于授意的人是誰他并不在乎。若宋清行有心想要進(jìn)來,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孟長瑾病了這么些時日,除了他托人去宋清行手上取過兩次藥,就再也沒有過消息。

  這幾日,安達(dá)都讓人留心宋清行的動向。今日就收到外面遞來的消息,宋清行最近常去瀟湘殿給慶才人看診,每次一待就是一個時辰。安達(dá)好好地將這件事放在心里,他知道宋太醫(yī)和他們之間只是為了共同的目的而合作,只是從此以后對宋太醫(yī)他也要多留一個心眼。

  碧溪和香芹完全不知道安達(dá)的考量,整顆心都撲在了漸漸好轉(zhuǎn)的孟長瑾身上,這風(fēng)寒雖然來勢洶洶,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只是人還昏昏沉沉的,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段時日李洵時幾次夜深時分來到玥覃苑,而這幾次除了碧溪之外,完全沒有驚動其他人。他每次來的時候,孟長瑾都沒有醒,所以每次也只是待小半個時辰便會出來。

  這段時日尚舍局也陸續(xù)送了一些銀碳過來,今日正是碧溪值夜,因屋子門窗緊閉,又燒著炭爐,空氣不太流通,所以她出門之前將床邊的一面窗戶推開了一個小角。

  涼爽的風(fēng)順著窗戶打開的一角,慢慢地飄入室內(nèi),帶著絲絲秋末的氣息,倒也散去了不少屋里的藥味。

  安靜的屋子里發(fā)出了幾聲輕微的咳嗽,床上躺著的人忽然半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這躺了一段時日的身子,就聽到門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孟長瑾剛準(zhǔn)備開口喚人,就聽到碧溪喊了聲“參見陛下”,接著就是沉穩(wěn)的腳步聲行至門邊,孟長瑾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睜大著眼睛半天不敢發(fā)出聲音。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孟長瑾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那劇烈的心跳震擊著她的耳膜。

  而那個讓她緊張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突然腳步聲消失了,孟長瑾緊閉著雙眼,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是那個走進(jìn)來的人的呼吸。

  李洵時就這么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睡夢中的她面容素凈,和往常與自己拌嘴時相交甚遠(yuǎn),只是這樣的素凈有些過了頭,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生氣。

  這幾日,派去的院正都會將孟長瑾的情況一一稟報給他,明明每次帶來的都是好消息,可他每次來見到的她都是沉睡不醒的樣子。

  這么久的安靜,讓孟長瑾無所適從,她看不到周圍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著這氣息,那個人應(yīng)該還在屋內(nèi)。心里喧囂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告訴她這個人是誰,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畢竟那么決絕的話猶在耳畔,如今他怎么會來看她?

  那日,她跪在文德殿門口,看見打開的門后面是他和臻昭儀并排而立,那種刺痛的感覺甚過打在脊背上的寒風(fēng)和暴雨,甚過從地板滲出的涼意。他的眼底分明露出的是憤怒,是厭惡,那種眼神刻骨銘心,就連在睡夢中也不時出現(xiàn)。

  心底一酸,一股熱流從眼眶中滑落,孟長瑾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忽然,眼角觸到一絲冰涼,眼角的淚水就被抹去了,而那有些粗糙的指腹還在她的眼角周圍輕輕地摩挲。

  “孟長瑾,你什么時候能醒過來了?”李洵時輕拭掉孟長瑾眼角的淚痕,“是不是這里有你不愿意面對的事情,所以你才不愿意醒來?不然,怎么會連夢中都在流淚?”

  這么溫柔的聲音和話語讓孟長瑾不敢相信是李洵時發(fā)出來的,從來只有冷言冷語,就連她的名字都不曾喚過。

  正當(dāng)孟長瑾心里腹誹的時候,李洵時又開口道:“孟長慶已經(jīng)從冷宮搬回了瀟湘殿,若你再不醒來,就該讓她為了你擔(dān)心了。”

  李洵時走的時候也沒有驚動任何人,孟長瑾睜著眼睛注視著高高的床頂,現(xiàn)在腦子里除了被長姐從冷宮放出來的消息,就全是李洵時今夜的反常舉動。她伸手拍了拍額頭,這時高燒已退是常人的體溫,可是除了認(rèn)為是自己燒糊涂了以外,她想不出別的理由能說服自己。

  碧溪目送皇帝離開后,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她不可置信地沖到孟長瑾床邊,差點讓孟長瑾以為是李洵時折返了回來。直到看到趴在自己床沿邊上的是碧溪,孟長瑾才送了一口氣,看著碧溪眼底的青色,有些心酸地?fù)嵘媳滔哪橆a:“讓你擔(dān)心受怕了?!?p>  這一聲才拉回了碧溪的思緒,臉頰用力地蹭著她柔軟的手掌,眼淚不爭氣地往下落:“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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