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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以瑾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疑團

時以瑾年 叔于 2451 2019-05-04 18:00:00

  立冬一過,天氣就愈發(fā)冷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悄然而至,整座皇宮在睡夢中仿佛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毛毯,倒是多了幾分溫和。

  碧溪一早推開窗戶,瞧見飛翹的琉璃瓦下掛著幾根晶瑩的冰柱子,驚喜地催促香芹一道過來看。兩人穿戴整齊后,歡歡喜喜地往正屋跑去。

  孟長瑾剛用著棉被坐起了身子,香芹和碧溪就跑了進(jìn)來,手舞足蹈地向她說著外面下雪了,如何如何。

  兩人一面說,手腳麻利地替孟長瑾穿戴好,三個人就一起擁了出去。安達(dá)聽見笑聲,也走出了屋子。

  地面上已經(jīng)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孟長瑾小心地踩了上去,雪地酥軟的聲音,直暖到了她的心窩子里。碧溪從身后輕輕地推了她一把,孟長瑾沒站穩(wěn),一屁股就摔坐在雪地上。

  安達(dá)小心地將孟長瑾攙扶起來,孟長瑾一把抓過慢慢的雪球砸向碧溪,碧溪笑地直不起腰來,那個雪球就這么正中碧溪的臉上。碧溪拉著香芹,抓過雪球準(zhǔn)備回?fù)?,安達(dá)一把將孟長瑾攔在身后,擺好了打雪仗的架勢。

  院子里的笑聲不間斷地飄了出來,李洵時的腳步停了下來,隔得遠(yuǎn)遠(yuǎn)地也能很清楚地聽到里面的笑聲。王裕機警地看了下四周,見沒有人才放下心來。

  李洵時與一干大臣在垂拱殿議了一晚的事,今早便休了朝,可李洵時全無睡意,用過早膳說想出去踏踏雪,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玥覃苑的附近。

  李洵時從幾個笑聲里很快就辨出了孟長瑾的聲音,原本有些沉重的心,一下子舒緩不少,方才一直緊抿的嘴唇也漸漸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王裕陪著站了一會,他知道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會進(jìn)去,因此也不會再勸,果然半柱香時間不到,皇帝就轉(zhuǎn)過身子離開了。

  回文德殿的路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匆忙走過去的宋清行,而他走的方向,正是瀟湘殿。

  天氣一冷,孟長慶的病就開始反復(fù),之前在冷宮里積下來的寒氣,一直靠著藥物尚且能壓制得住。但今年京城冷得太快了,一場雪下來,孟長慶就支撐不住病倒了。

  宋清行給孟長慶把脈時,指尖都在顫抖。孟長慶現(xiàn)在的身子就像一個空殼子,身體的底子早已被侵蝕,這段時日他一直費心醫(yī)治,也只是在修補著外殼,完全觸不到內(nèi)里。

  這段時日,他不僅請教了尚藥局各個資歷老的太醫(yī),也翻閱的多本醫(yī)書。即便那些太醫(yī)都告訴他,這種病癥罕見,日子一久,身體會完全虧空,到時便是藥石枉治。可他偏偏不信,他一定能以一己之力,將她留下來,完完整整地留下來。

  宋清行正準(zhǔn)備離開,迎面碰上了劉寶林,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是他眼底的血絲和頹廢的深情都落在了劉寶林的眼里。

  劉寶林此次前來是為了一個月后的除夕家宴,后宮妃嬪不多,她想要了解每個人的忌口,便多走幾步路每個宮都親自來問問。

  玲瓏沒有迎她進(jìn)里屋,只在偏殿斟了杯熱茶給她,劉寶林問了下孟長慶的病情,玲瓏客氣地應(yīng)付了兩句。但從玲瓏的臉上,劉寶林還是看出了孟長慶病情不容樂觀,她開始考慮除夕家宴上是否要替她安排一個位置。

  劉寶林從瀟湘殿出來后,接著去了臻昭儀那兒,臻昭儀的永和宮倒是熱鬧喜慶,和死氣沉沉的瀟湘殿一比,更顯得瀟湘殿的蕭條了。

  劉寶林進(jìn)去時,臻昭儀正披著大氅站在院子里折花枝,那大氅是用白狐的皮毛制成,不僅能抵御嚴(yán)寒,外觀上更是通體雪白,和雪地一映襯,倒多了幾分流光。

  一群宮人小心翼翼地圍著她,口里還不住地喊著小心,臻昭儀很是不耐煩,還斥了她們幾句。

  臻昭儀抱著折下的紅梅枝,正準(zhǔn)備回屋內(nèi)時就瞧見了走進(jìn)來的劉寶林。那鮮紅的紅梅,點在雪白的大氅上,那鮮明的顏色,給臻昭儀增添了不少的靈動。見到這一幕,劉寶林的笑意有些僵在臉上,可臻昭儀渾然不覺,很是熱情地招呼了劉寶林。

  “這么冷的天,臻昭儀還親自出去摘梅花,真是別有雅趣?!眲毩指檎褍x一道走進(jìn)了里屋。

  兩個宮人圍了上來,替臻昭儀取下外氅,里面是鵝黃色的冬衣,寬寬大大裹在身上,倒看不出身形。

  臻昭儀一笑:“這有了身孕之后要守規(guī)矩太多,要不是姐姐來,我還不知道這會子做些什么打發(fā)時間呢。”

  臻昭儀拉著劉寶林落座,這一聲姐姐倒讓劉寶林不好意思,畢竟二人位份有高低之分,這聲姐姐理應(yīng)是劉寶林來喊的。

  不過臻昭儀也不在乎這些稱呼,劉寶林也不必自找無趣,就將來意說了一遍,臻昭儀很是認(rèn)真在一旁聽著,還讓宮人寫下自己的忌口后再交給劉寶林。

  這讓劉寶林受寵若驚,今日幾個宮殿走了下來,除去沒有見到人的慶才人,只有臻昭儀如此貼心,她忽然為了之前與賀月嵐她們站在同一戰(zhàn)線感到有些羞愧。

  之后又說了會兒閑話,劉寶林起身就要離去,臻昭儀親自送她走至門邊,劉寶林不好推卻,一面走一面扯著閑話:“我在昭儀這里倒聞不到一點兒藥味,方才去慶才人那里滿屋子都是藥味,這快過年了,也不知幾時能安好,倒叫人看著有些心酸?!?p>  臻昭儀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慶才人是誰,反應(yīng)過來不禁唏噓:“聽說慶才人姐姐的病都是一位姓宋的太醫(yī)負(fù)責(zé)的,只是這么些日子都不見好,怕不是這位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不精湛吧?!?p>  劉寶林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宋太醫(yī)之前也是專門替孟寶林看診的,慶才人自出了冷宮之后也是宋太醫(yī)一人盡心盡力,想必也是有些真才實學(xué)的,只是慶才人那病恐怕與這天氣有關(guān),天兒一冷就招架不住了?!?p>  說完,劉寶林就別過臻昭儀,一面走一面小聲地與身邊的宮人說著話。臻昭儀站在廊下看著劉寶林走遠(yuǎn),彩霓催促了一聲才轉(zhuǎn)身回到里屋。

  臻昭儀歪在矮塌上一直想著劉寶林方才的話語,孟長瑾這個名字就像一條刺一樣哽在她的心間,沒有提起倒好,一提起就絞痛難忍。

  彩霓替她蓋上毛毯,又給炭爐里加了幾根炭火,事情做完后拿著針線坐在臻昭儀身旁。

  臻昭儀雙目微閉,彩霓以為她是睡著了,正當(dāng)彩霓專心致志地挑著針線時,臻昭儀冷不丁問了句:“孟寶林禁足之后,那個宋太醫(yī)還有再去過她那嗎?”

  彩霓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奴婢一直派人盯著玥覃苑那邊,那段時日去診脈的都是一位姓朱的太醫(yī),從未見過宋太醫(yī)?!?p>  “那就奇怪了,按劉寶林方才說的,孟長瑾的身子一直是宋太醫(yī)打理的,這一下病得如此之重,宋太醫(yī)卻去都不去?!闭檎褍x嘶了一聲,緊擰著眉頭思索著,“也真是太奇怪了?!?p>  彩霓鼓了鼓腮幫子,她倒沒有覺得有多奇怪,這個宮里從來都是墻倒眾人推,宋太醫(yī)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臻昭儀拉了拉毛毯,偏過頭看向窗外:“這事不會這么簡單,你多留心一些那位宋太醫(yī),這孟氏姐妹身上倒是充滿了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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