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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以瑾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立證

時以瑾年 叔于 2242 2019-05-14 10:32:00

  絲竹嘈嘈聲漸次小了下來,舞女們踏著小碎步退出了大殿,殿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安靜下來的大殿叫人心慌,掌這次司儀的內(nèi)侍官抹著滿頭的冷汗,連喘氣兒都不敢大聲。

  跪在地上的那人,脊背挺得筆直,似一把出世寶劍,不懼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一直溫和的眼眸,透出一股赴死般的堅定。

  太后和眾人猶在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那邊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帝,手中緊攥的杯盞如冰渣一般頃刻間碎裂,殷紅的血從指縫中汩汩流出。一旁的王裕差點驚呼了出來,他扯過帕子,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小聲地試探:“陛,陛下,您忍著點?!?p>  李洵時低頭看了一眼握碎杯盞的手,那血順著桌案滴下來,滿地殷紅。太后循聲看了過來,李洵時忙將手甩到桌下,琉璃杯盞的碎渣落了一地。

  高童也很是機靈,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向了這邊,忙雙腿跪地,大聲求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失手打翻了酒盞,請陛下饒奴才一條狗命!”

  李洵時瞇了瞇眼,半帶著不耐煩的語氣:“王裕,瞧你帶出來的好徒弟!還不快收拾干凈!”

  “是!”兩人齊聲應下,高童取過宮人遞來的紅綢布,跪在地上將一地的琉璃碎片包了起來,地上的血跡也擦拭干凈,用紅綢布與血跡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

  王裕則扯了帕子小心地給李洵時包扎,手上的動作不敢用力,可有些碎渣已刺進了肌膚里,可這個時候也沒有功夫來清理。

  王裕包扎期間,李洵時面色如常,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是饒有趣味地看著蘇允:“蘇愛卿倒是個多情的人,既如此,母后也不必棒打鴛鴦,就由著他去?!?p>  皇帝也不問是哪家姑娘,反倒是要將事情掩下去的樣子,既然皇帝表態(tài)了,太后也不好再強求,她收回目光松口道:“倒是哀家心急,也沒有打聽清楚?!庇洲D(zhuǎn)過去對睿親王妃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哀家重新再替這孩子物色良配?!?p>  睿親王妃心中即使再有不快,也不敢駁了太后的面子,只好應了。

  而寶親王妃起身朝太后福了福:“這事賴我,什么事情都沒打聽清楚,就一時腦熱向太后嚼了舌根?!碧笠矝]有怪她的意思,說了句無妨,寶親王妃轉(zhuǎn)而看向蘇允,很是熱情,“蘇大人一表人材倒是可惜了,不過既然有了心上人,那就正好趁著太后和陛下都在,請一道賜婚的圣旨,只是不知蘇大人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而那姑娘今日是否也在這殿上?”

  這番話,讓安靜的大殿一下子如滾開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其中不免一些好奇心重的,在一眾還未出閣的女子中打量了起來。女眷們看熱鬧般交頭接耳起來,還未出閣的女子個個都垂下了頭,一副嬌羞的模樣。

  好戲終于要開場了!劉寶林嘴角一挑,再看向孟長瑾那邊,卻是無波無瀾,還一副旁觀者的姿態(tài)。

  安達右眼角跳了兩下,他忙蹲下身子,附在孟長瑾耳邊,小聲地道:“昭儀,我看此事恐怕要沖著你來,前幾日才有那些不著邊的謠言,今日就來這么一出??峙滤齻兪稚弦呀?jīng)有可以詆毀您的人證或者是物證,您好好想想,有沒有落過什么物件兒,又或者是拿過什么東西給那位蘇大人?!?p>  順著安達的話,孟長瑾反復回憶,自蘇允回了京,攏共才見了兩次,每次都只是稍微說了兩句話,何談給過他什么東西。

  殿內(nèi)眾人討論了許久,也不見蘇允開口,寶親王妃又試著勸說,可蘇允雙唇緊抿,偏生一個字都不吐。

  這時,眾人失去了耐心,不解這個蘇大人為何不愿意開口,難道是什么說不得的人物?眾人都聯(lián)想到了這幾日宮中四起的謠言,視線不約而同地往孟長瑾這邊投來,孟長瑾心中暗道不好。

  女眷里也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難不成蘇大人愛慕之人是那位宓昭儀?”

  一語激起千層浪,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我家與孟府交好,兒時就常見這蘇大公子去孟府玩耍,這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好,說都許了婚約了呢!”

  “難怪宮中傳了這么久的話,之前我還以為是謠言,如今細想,謠言也是有幾分真的?!?p>  “與妃嬪私通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這蘇允不會這么掂量不清吧!”

  “哎,誰知道呢,氣血方剛的,一沖動就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也并非不可能的?!?p>  各種話語,不堪入耳。孟長瑾不顧安達的勸阻,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曲膝跪地,伏地叩首,緩緩直起身子,看向臉色陰沉的李洵時道:“臣妾自問從未做過有損清白之事,私以為這莫須有的謠言只要不去理會久而久之也會不了了之,哪曾想到,三人成虎,謠言不止反而愈演愈烈。臣妾在這里用性命起誓,臣妾與蘇大人清清白白,坦坦蕩蕩,若有半句虛言,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人群中發(fā)出不小的抽氣聲,眼中的女子單薄瘦小,卻發(fā)出這么狠毒的誓,一下子眾人緘默不語,畢竟在她們眼中,敢發(fā)這種毒誓,恐怕真的是謠言所誤。

  別人可能沒看到,可李洵時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孟長瑾跪下的時候,蘇允眼底那暗藏的情愫。他身子氣地發(fā)抖,看著跪在地上滿臉決然的孟長瑾,心里覺得很是可笑。

  你竟愿為他發(fā)此毒誓,他也敢為了你當眾拒了太后的指婚,還真是一個郎情妾意!

  “宓昭儀?!睆膬苑饽侨臻_始,他從來沒有用這個稱呼喊過她,這一聲讓她汗毛聳立,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你既敢發(fā)此毒誓,就證明你確實問心無愧,朕,相信你!”

  孟長瑾不敢置信地緊盯著他,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就愿意相信自己?可她為什么就是不肯信他,明明說過要信他,卻偏偏去傷他。

  這句話震驚四座,可眾人礙著天子之尊,不敢露出絲毫的驚訝,就連在心里都只敢小聲地自言自語。

  孟長慶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好在陛下是一座堅固無比的城,將那些爾虞我詐阻隔在外,小心地守護著心里那一個小小的人兒。

  這些事鬧了下來,太后已是筋疲力盡,她知道皇帝這么做的用意,只好扶額道:“時辰也不早了,哀家乏了,今日的家宴就到這兒吧!”

  眾人起身恭送太后,可太后剛踏出一步,人群里就有一個宮人抖著身子,往殿中央一跪:“奴,奴婢玥覃苑伺候起居的宮人竹桃,有要事稟明太后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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