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容我考慮一番?”
言鈺思來想去覺得此事可行,不過她不能冒然答應她的要求。
雖說做她的徒弟百利而無一害,但她尚且對‘迷婳宮’一無所知,到時候讓十一好好查查,再下定論也不遲。
“也好,本座也不急于一時。”
言鈺見她答應,便也不在提及此事。
“師太,可是還有其他事?”若是沒事她便走了。
其實師太并不喜言鈺稱呼她‘師太’,她更希望她叫她‘師傅’。可是,她知曉此時急不得。
“還有一事同你有關(guān)?!?p> 言鈺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何事?”
師太平淡道,“貴客來訪,他要見你?!焙苊黠@,她并不將來人放在眼里。
“哦?就是他??”看來那背后之人,終于要露出狐貍尾巴了。
師太眉頭皺了皺,一副不贊同的模樣,但卻也不曾說些什么。
言鈺頓時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由得諷刺一笑,看來是她多想了,如此費盡心思的將她困住,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暴露?看來此次來者應是個傳話的。
言鈺被人帶到一處禪房,那人一席華服,只看背影便無一處不精致。
待他回首,他們二人雙目相對,一時間竟然異常寂靜。
“阿鈺!”楚長蘇幾乎可以說是飛撲而來,但是言鈺并沒有讓他得逞。
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漠然道“有話好好說,如此這般成何體統(tǒng)?!”
楚長蘇雙目含情的看著某人,“阿鈺,這段時日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p> 言鈺皺了皺眉,怎么是他?難道是…………
“阿鈺,我求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這次的事是個誤會……”楚長蘇見她冷漠的模樣,難道她知道了?
“誤會?恐怕太上皇不是這么認為吧!”沒錯,她猜到了,背后之人竟然是那個狗皇帝。
楚長蘇的心徒然一驚,她到底還是知道了。
“不,不是的!阿鈺,我會救你離開的,父皇他并非有意而為之,我會讓父皇放了你的,求你不要生父皇的氣……”無論是你還是父皇,都是他不想失去的,你是我此生摯愛,而父皇卻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言鈺不禁覺得可笑,一臉諷刺的看著他,“我一身功法盡數(shù)被廢,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
“什么?。?!”楚長蘇不禁失聲道。
“是我說的不夠清楚?我言鈺如今已是廢人一個了,這么說你可滿意了?”
她清冽的聲音在他耳畔回響,他久久的回不過神。
言鈺并非看不出楚長蘇的無辜,可是,如今她已經(jīng)進退兩難。老尼姑的武功深不可測,即便是全盛時期的她,也不見得是老尼姑的對手,更何況遠不及她的楚長蘇。
他們二人雖然單獨在一間禪房,但是她肯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尼姑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他了。
“父皇……怎么會廢了你的武功?”楚長蘇一個人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殿下,請回吧!我言盡于此?!毖遭曓D(zhuǎn)過身去,就像是一只倔強的小獸,獨自舔舐著傷口。
楚長蘇既愧疚又心疼,他也不想的,他不懂父皇究竟為什么這樣做,畢竟如今大局已定,楚家的江山也并無更換,父皇到底為何這般對阿鈺?
楚長蘇眼看著言鈺離開,卻無能為力。他救不了她,甚至可以說是他害了她!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的想要‘嫁’她,或許她就不會暴露女兒身,甚至不必被父皇遷怒……是他,害了他。
他對著她離開的方向解釋道,“阿鈺,你如何才能相信我,我也不想的,可是父皇決定的事我無力改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楚長蘇痛苦的緊閉雙眼,沒有人比他更痛恨這般無能的自己,他這是要失去她了嗎?可是,他好不甘心啊。
言鈺從始至終都不曾回過頭看他一眼,一方面是因為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她形跡可疑,另一方面便是,她對楚長蘇沒什么好說的,她既對他毫無興趣,也絲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只要最終目的達到即可。
至于其他的……重要嗎?
而此時,另一間禪房內(nèi)。
“貴客,可是離開了?”師太詢問道。
靜安想了想,說著:“回師太,貴客一早就離開了,只是……”
“說!”老尼姑擰了擰眉。對于靜安的賣弄很是不滿。
“那位貴客他恐怕是位公子吧?!膘o安見過太多太多的女子了,即便楚長蘇看起來在怎么美艷動人,也騙不了她的眼。
“此事你不必理會,只要告訴本座,她是何表現(xiàn)?”比起不知真面目的‘合作者’,她很在乎她看重的小徒弟可曾動搖了決心,畢竟女子對待男子總是報以期許。
就算是她真的對那個男人動了情,她也不會意外。畢竟,就連她年輕的時候都犯過錯,更何況是她。
“姑娘她并無任何異樣,對待貴客也十分冷淡,看不出有任何動情的跡象。”靜安也很奇怪,為什么言鈺能如此淡漠對待楚長蘇,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很熟啊?
算了,這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她看不懂也不能懂,誰讓她是個出家人呢?
片刻后,老尼姑揮了揮手,“好了,本座知曉了,你且退下吧?!笨磥磉@孩子,還真是個不一般的,不過人這一生還很長,以后誰還說的清呢。但愿這孩子能夠習得上乘功法,光耀我迷婳宮吧!
此時的言鈺,面對老尼姑的悉心栽培,也漸漸的對迷婳宮有了更深刻的見地,方便她日后接管‘迷婳宮’。
可是,言鈺卻并沒有拜老尼姑為師,她有著屬于她的堅持。
好在老尼姑看起來頑固,卻一點都不在乎這些個俗禮,在她看來小徒弟有點個性沒什么不好,所以她對言鈺很是縱容。她從來不強迫言鈺叫自己‘師傅’,依舊不留余力的傳授她‘迷婳宮’功法,努力做好一個師傅。
言鈺有時候甚至在想,她可能并不在意這所謂的一切,她只想變強而已,‘受制于人’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京城,清光寺。
“你說什么?!”老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臉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楚長蘇堅定地擲地有聲道,“父皇,你放棄吧!兒臣無心于江山社稷,一心只想同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老皇帝氣極,“簡直是胡鬧!這皇位你怎可說不要就不要?你難道忘了你母妃是怎么把你扶養(yǎng)長大的嗎?為了你,你母妃受了多大的委屈!如今你這逆子卻要為了一個言家的女人,放棄本就屬于你的皇位?”
“不!父皇,這天下是楚家的天下,這皇位也不是非我不可,兒臣只想您和她都好好的。父皇如今大局已定,就算您再怎么改變也為時晚矣?!背L蘇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他知道父皇是想補償他,那是對母妃的愧疚,也是對他的愛。可是,他不懂,對于他而言,真正的想要從始至終都只有她而已。
“朕才是天子,你是朕最愛的兒子,朕的皇位傳給你又有何不可?是那葉家小兒同言、江兩家,欺君罔上,犯上作亂,朕才不得已而退位!”
這是屬于一個帝王的無奈與不甘。
楚長蘇默然不語,他知道無論他說什么,父皇都不會改變決定了。
楚長蘇苦苦懇求道,“父皇,兒臣只有一個要求了,求你不要傷害阿鈺,請您看在她是兒臣心愛之人的份上,放過她,好嗎?”
老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無奈的嘆息,他這個兒子真的是像極了貴妃,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也是他最為虧欠的女人。
也罷,誰還沒年輕過,不過一個女人罷了,若是因此而壞了他跟兒子的感情,得不償失。
老皇帝看了一眼兒子,詢問道,“長蘇,你當真喜歡言家姑娘?”
“是,非卿不娶?!背L蘇信誓旦旦道。
“既然你如此愛她,又如何能委屈了人家?”老皇帝循循善誘著開口。
楚長蘇:“……???”
“你聽為父一言,這女人啊都是喜歡愛慕虛榮的,自然這言鈺也不例外,她如此費盡心思的登上高位,為的不就是皇權(quán)富貴嗎?可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便是皇后!你如今一心想要贏得她的芳心,卻連最起碼的男子身份都沒有,又怎么能讓她心甘情愿的愛上你?”
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兒子,老皇帝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看來長蘇已經(jīng)心動了。也不枉他煞費苦心的教導他,那個男人沒有野心?不過是還不足以心動罷了。
“江山美人并非孰輕孰重,而是有了江山才會有美人!我兒莫要糊涂一時,悔恨一世??!”老皇帝再接再厲的勸說著,他相信兒子已經(jīng)心動了,不過他還需要些時日考慮考慮。
“她真的會喜歡那個位置嗎?”楚長蘇不確信的喃喃自語著。
皇后之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那個女人會不喜歡?若是他為帝,她為后,她母儀天下,他掌管天下,如此一生一世豈不美哉?
“父皇,我……”老皇帝示意他先不要說,“朕會給你時間讓你好好考慮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