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萱久久的回不過神,沒想到竟然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遇見了他。
他們之間的種種,仿佛就在昨日。
不想,當(dāng)她再次見到他,她竟然如此的心安,她相信這個(gè)男人,或者說她更相信她自己。
“小姐,小姐……”漣漪搖了搖愣神的小姐。
“何事?”唐芷萱不知所以的看著漣漪。
漣漪指了指窗外,“小姐,這位公子將這些山賊都?xì)⒘?!”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
既然沒事了不是很好嗎?“漣漪,你怎么了?”
漣漪又指了指,正向她們走來的尹隨風(fēng),他手里提著劍,并且劍上還殘留著血跡。
原來如此,唐芷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他不會(huì)傷害我們的。”一口篤定的口吻說道。
漣漪疑惑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還沒等她問什么,馬車就被人掀開。
“萱兒,你沒事吧?”適才手執(zhí)利劍的男子,一臉擔(dān)憂道。
唐芷萱凝望著他,難得溫柔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幾個(gè)山賊而已,無礙?!蹦凶影矒岬?。
知道他沒受傷,唐芷萱便松了口氣。
兩人對視良久,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卻又釋然一笑。
因天色已晚,尹隨風(fēng)等人隨即找了間客棧住下。
“萱兒,你這是去京城?”雖然知曉是必然,但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唐芷萱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他。她終究還是要辜負(fù)師兄的一片心意了,她有婚姻在身,想來此生怕是沒辦法同他長相廝守了。
尹隨風(fēng)看著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心疼道,“萱兒,一定非去不可嗎?京城那是非之地,我擔(dān)心你去會(huì)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唐芷萱苦笑,她又何嘗不知?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呢?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罷了,她和蕭王爺?shù)幕槭率情L輩們定下來的,她又如何改變的了呢?
“萱兒,那蕭戰(zhàn)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你又何必跟他再耗下去呢?”
師兄說的沒錯(cuò),如今她已經(jīng)十八歲,早已是名副其實(shí)的老姑娘了。可是,卻依舊不見蕭家有上門求娶之意。
唐芷萱譏諷道,“師兄,我又何嘗不想了結(jié)這段親事?可是,我唐家如何能同蕭王府抗衡?”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尹隨風(fēng)又何嘗不知她的難處?金陵唐家即便對她再怎么苛刻,卻依舊還是她的親人,若是她一旦悔婚,姑且不說蕭王府是否會(huì)放過唐家,恐怕到時(shí)候連姜家都會(huì)受此牽連。
“難道我們之間,當(dāng)真沒有可能了嗎?”尹隨風(fēng)悲戚道。
唐芷萱不知如何面對,眼前這個(gè)深愛著她的男人。只能無助的依偎在他的懷里,無聲落淚,他們不過是被政治犧牲掉的棋子罷了。
“小姐,小姐!”漣漪興奮的叫聲傳來,唐芷萱下意識(shí)從他的懷中起開,他們這樣,被人看到終究是不好的。
見漣漪一臉慌張的跑過來,問道,“何事這般慌慌張張?”
漣漪沒想到尹公子竟然也在,略顯尷尬的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對自家小姐說道,“奴婢適才為那姑娘喂藥時(shí),發(fā)現(xiàn)她的手竟然動(dòng)了!”
唐芷萱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原來如此。
“這不是很好嗎?瞧你這幅毛毛躁躁的樣子。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那姑娘?!?p> 唐芷萱再次給言鈺號(hào)脈,果然是要醒來的征兆,“漣漪,你去廚房先把藥煎好,這里交給我?!?p> “好的,小姐?!睗i漪急急忙忙的去了廚房。
言鈺的睫毛微微顫動(dòng),當(dāng)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古風(fēng)古色的裝扮。
這是哪里?她這是在哪?
可是,還來不及回想,頭便是一陣鉆心的痛。
“嘶~”疼的她吸了口氣。
唐芷萱關(guān)懷的問道,“姑娘,你醒了?感覺如何?”
剛剛清醒的她,如同剛出生的嬰兒,眼神里盡是懵懂和迷茫,深邃的水眸如同被蒙上層層薄霧,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唐芷萱承認(rèn)她面前的女子,用盡天下最美的詞藻形容都不為過,她可以說是美的傾國傾城、閉月羞花,讓同樣身為女子的她自慚形穢,望然生畏。
言鈺見眼前女子正在給她施針,且此女衣著古裝,此情此景,就像是再演古裝劇??墒?,她知道并不是在拍戲,因?yàn)檫@并有沒有什么攝像機(jī)之類的道具。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她穿越了。
“姑娘,姑娘???”芷萱揮了揮手,言鈺這才回過神。
“你是大夫?!毖遭暱粗淘谒砩系你y針,篤定道。
芷萱微微一笑,“可以這么說。姑娘,身體可還有什么不適?”
言鈺思慮再三,決定了先裝失憶搞清楚狀況再說?!拔业念^很痛,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這是在哪?”她眼睛迷茫的到處看,眼神里充滿了不安。
唐芷萱大為震驚,難道這姑娘是失憶了?她的心很亂。
言鈺只是睜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她,安安靜靜的等她回答。
唐芷萱狠了狠心,咬牙道,“姑娘怕是得了失魂之癥,你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唐芷萱?!?p> “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姑娘請稍等?!庇谑?,急忙抽身離去。
“小姐,你怎么親自過來了,那姑娘呢?”漣漪一邊煎著藥,一邊問道。
唐芷萱看著面前這個(gè),跟隨了自己七年的小丫頭,心情很是復(fù)雜,艱難的開口道,“漣漪,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漣漪不明所以,“小姐待奴婢是極好的?!睗i漪憑良心回答道。
唐芷萱斟酌再三,她突然向漣漪一拜。
漣漪猛地一驚,“小姐,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唐芷萱此時(shí)早已淚流滿面,她望著漣漪,不知如何開口。
漣漪也跪了下來,“小姐,有何事但說無妨,奴婢從九歲便被賣進(jìn)了唐家,是小姐讓我衣食無憂,不再飽受欺凌的,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
唐芷萱正色道,“你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個(gè)唐家不受寵愛的嫡女,如今更是年歲已大,可蕭王府卻遲遲不肯提及婚事。此番進(jìn)京更是舉步維艱,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自私一回,為我自己而活。所以,漣漪你會(huì)幫我的對嗎?”
“漣漪雖然不知小姐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小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定會(huì)全心全意幫助小姐的。”
于是,唐芷萱就將她想要貍貓換太子的事同漣漪說了,她希望漣漪能夠幫助那姑娘,前去京城頂替她的身份活下去。
漣漪聽后大為震驚,這可是欺君之罪??!不過,面對小姐的懇求,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若是事情暴露,你便說我死于山賊之手,切記不可連累到那姑娘?!睂τ谔栖戚鎭碚f,她最為虧欠的便是言鈺,她們素不相識(shí),她卻要被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毀了。那姑娘腦部是有舊疾的,若是腦部是瘀血一日沒有恢復(fù),她便沒有記起來的可能。
沒錯(cuò),在她看來,京城并非什么好地方,像她這般被犧牲的棋子比比皆是。
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是為此而犧牲了那姑娘的幸福,她也不后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姑娘久等了,快把藥喝了吧!”唐芷萱儼然就是個(gè)醫(yī)者。
漣漪見醒來的言鈺,先是愣了愣。
這姑娘好美,好美。
即刻便回過神來,“小姐,你可總算是醒了,奴婢擔(dān)心死了,嗚嗚嗚~”漣漪趴在言鈺身上,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了她的演技。
身為唐府的下人,怎么可能不懂得審時(shí)度勢呢?她只是個(gè)奴婢,她想成全小姐,但她也不想死,所以,只能盡一切努力,讓這場戲變得逼真。京城里沒有人見過小姐的容貌,即便是姜家人,也是如此。
所以,她便放心了。
漣漪告知言鈺,她是金陵唐家的嫡女,但是,因?yàn)槟赣H早逝,所以并不得寵。并且自小便與蕭王爺蕭戰(zhàn)定下了婚約,但卻遲遲不曾完婚。
京城姜家,是她外祖父家,她的外祖父姜閣老早已仙逝,外祖母老太君的身體但還算硬朗,此番進(jìn)京,就是為了她的婚事。聽說是皇后的意思,既然和蕭王爺有婚約,還是盡快成親的好。
只不過,不巧的是她們進(jìn)京途中遇到了土匪,將護(hù)送之人都?xì)⒘?,就剩下她和漣漪兩個(gè)人,還是承蒙‘尹姑娘’和尹公子所救。尹公子因?yàn)槭悄凶?,所以現(xiàn)下不便相見,只能改日再行感激之情。
漣漪還將近年來‘她’同姜府的信件拿了出來,幫助她恢復(fù)記憶。字里行間中可知,這姜家人對她還是不錯(cuò)的。
此時(shí)的言鈺很迷茫,對于唐芷萱和漣漪的話,雖然半信半疑,但卻不得不相信。
唐芷萱將她的計(jì)劃告訴了尹隨風(fēng),“師兄,帶我走吧,只要有你在,去哪里都行?!?p> 尹隨風(fēng)目光堅(jiān)定,緊緊的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從未想過萱兒竟然愿意為了自己,拋棄自己的家人以及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他定會(huì)對她好,此生此世不負(fù)卿。
第二天一早,尹公子和‘尹姑娘’便過來辭行了,言鈺和漣漪都表達(d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尤其是‘尹姑娘’,漣漪貌似很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