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又見面了?!?p> 一片黑暗中,有東西朝她滑走過來,青青綠綠的,泛著一絲青草的香味兒。
“小龍?”藍(lán)若蕭皺了皺眉頭,小龍是她給青蛇的名字,龍,代表著尊貴。
聽這聲音,她倒是十分熟悉。
它綠色的眼睛動也不動,身體卻越來越近,慢慢的靠近,依偎在她的懷抱里,卻沒有一點實體的感覺。
“嗯,你的小龍因你而在,回來了。”
蛇吐著紅色的信子,靈魂發(fā)出的震動不用言語也可以溫柔。
藍(lán)若蕭雙手撫摸上蛇頭,任憑那蛇將長長的身體纏在她腰上,她自己看了好久,這才鄭重其事的說道:“小龍,你等著,我會給你找一個身體的。”
“嗯?!鼻嗌邤[動著身子,翠綠的鱗片上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頭至尾,沒有半點分裂。
——
“靡主你說,這也太有緣分了,小魚兒本來就情商不發(fā)達(dá),怎么還會是一個冷血動物的變異,真的是……”
飯店里,祿祁微微感慨一下,教養(yǎng)十分好的成為少女殺手。
靡罪呢?他——
“聽聞靡主一向目中無人,當(dāng)年傲戰(zhàn)天下拿著槍大殺四方的氣勢無人不聞風(fēng)喪膽,可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出門什么時候怎么都不敢露面了?”
靡罪靠在沙發(fā)里,假意的拿著紅酒,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你們兩個外城人,哪里知道明天可是陵城的面具節(jié)?過了凌晨十二點,眾人都狂歡上街買面具化妝去了?!?p> 一個清清涼涼的女聲插了一句話來。
藍(lán)若蕭一醒,便見兩個大男人邊聊天邊享受著日本料理,生魚片的香味撲鼻而來。
“呀,小魚兒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那只蛇醒過來嗎?”
祿祁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角,問道。
“謝謝,還好,他已經(jīng)醒了?!彼{(lán)若蕭倒也沒有生氣,她走過去也不客氣,隨手夾了一塊魚片便送入口中,想了想補充道,“他叫小龍。”
靡罪那雙暗紅的眼睛露在外面,饒有興趣的盯著她“進(jìn)食”,這才開了口:“小蕭兒不是不喜歡吃飯嗎?”
“呃……小龍那么愛吃魚的,我還是可以幫它吃一些的?!彼{(lán)若蕭面不改色的說著。
“噗!”祿祁直接笑噴了,全身都倒在柔軟的沙發(fā)里,“你是身體還是靈魂先消化???”
“祿祁,你給我閉嘴?!彼{(lán)若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危險的氣息在四米開外爆開。
“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钡撈顑墒诌B忙做投降狀,見她仍然有些不自在,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問它原主的原主的愿望了嗎?”
藍(lán)若蕭恢復(fù)了正常,“嗯,當(dāng)影后,她想當(dāng)影后?!?p> “哈哈哈!臥槽,什么時候咱兩這么有緣分了?影后!”祿祁一聽這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人笑點怎么這么低?”靡罪皺了皺眉頭,卻沒有不悅的樣子,不然想是祿祁早就噤若寒蟬了。
“你別管他,他就一個神經(jīng)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他是什么一國的王子,還重生來找他的美人魚了?!彼{(lán)若蕭出其意料的主動解釋起來。
“小蕭兒今天晚上倒是很開心啊,就是因為你那靈寵醒來了?”靡罪緩緩靠近她,身上還時刻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薄荷香味。
“嗯?!彼{(lán)若蕭不置可否,臉頰微微側(cè)過去看著他。
隔著一層堅硬的銀色物質(zhì),她清楚的看見靡罪那寵溺的眼神,還有眼里那兩個小小的她。
她突然又覺得不自在起來,剛想加一口生魚片吃,身邊人的聲音就悠悠響起:“小蕭兒你怕是忘了,我只點了兩盤生魚片?!?p> 藍(lán)若蕭挑了挑眉,所以——?
她盯著還沒緩過來的祿祁跟前吃的剩下半盤的菜,難不成自己是吃了某人的東西了?
僵,再僵。
藍(lán)若蕭木然的眨了眨眼睛,她這是怎么了?
“小蕭兒吃了我的東西,那我要吃什么呢?”
靡罪靠的更近,兩人已經(jīng)快要黏成一體。
“我……要不給你再點一盤?”她沉思片刻,這才問道。
誰想祿祁一聽這話,直接朝她吼道,“小魚兒你別聽他在那兒騙你,他戴著面具怎么吃啊!”
“砰!”藍(lán)若蕭是真的艸了,真的。
她直接把筷子拍在盤子上,眼神冷冷的望向兩人:“說正事!”
好好好,只要你開心就好。祿祁立馬坐回自己的原位置,神色嚴(yán)肅。
靡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退了回去。
可藍(lán)若蕭天生就是打臉的命,沒人上來搗亂是絕對不行的,不是么?
這時一位樂于助人的英勇小女士就上場了。
夏笙是這里的一個服務(wù)員,在這里干活已經(jīng)有幾年資歷了,她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欲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女人的,沒錢賴賬的,接頭小混混挑事的,都來過這里,每次她都想站出來義正言辭一番,可次次都慫了,不過這次么——
她一定不會慫!你問她為什么?很簡單啊,夏笙對自己說,這次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一個小女生而已,身邊坐著兩個帥哥還滿臉不高興的,她不知道這樣會有很多人羨慕???結(jié)果還不知足,沒大沒小的,盡是要把那兩個人用作出氣筒,簡直就是刁蠻大小姐,野脾氣,養(yǎng)了這么多野男人,今天她夏笙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小姑娘,簡直天理難容了!
于是乎——
藍(lán)若蕭剛緩好情緒,正要開口,一位服務(wù)員端著盤子低著頭便朝自己施施然地走過來。
她微微瞇起眼來,沒心情看那女人步步生蓮,靈敏的鼻子告訴她,有危險,不過好像不是怎么大的事。
正想著,夏笙從她身邊路過,身子微微一斜。
藍(lán)若蕭頓時滿頭黑線——又是這老套的玩法。
夏笙見她皺眉,不覺得意一笑,她可是跆拳道黑帶啊,還不信弄不翻個小姑娘。
那盤子上的果汁杯斜了下去,里面黏糊糊的液體直接倒了下來。
藍(lán)若蕭的身體剛好,活力充沛的,連沒站起身來,身子側(cè)到一邊,另一只手朝夏笙身上輕輕一推,不緊不慢的把果汁扶正。
夏笙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臺詞,結(jié)果話到嘴邊,身體就往前傾去,她趕忙調(diào)好身體平衡,誰想只一瞬,杯里的液體直接朝頭上潑了下去。
“啊——”
藍(lán)若蕭輕嗤一聲,淡淡道:“基本功都不扎實,還敢來這里不自量力?”
四周目光聚集而來,整個大廳一瞬無比的寂靜。夏笙臉頓時漲的通紅,難以自容,但還是頑強的站起身來,露出一副自以為是的優(yōu)雅的模樣。
可惡!A計劃失敗。
再來,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強!
想著,夏笙就朝藍(lán)若蕭哭著控訴道,“小姐,請問您是什么意思?夏笙哪里惹到您了,您為什么要讓我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受到這樣的苦?”
這家餐廳里的人都是夏笙的老顧客了,這個服務(wù)員是個怎么樣的人,他們倒也清楚,不惹事也沒鬧過事,總不可能是她自編自演的一場戲吧?于是紛紛用譴責(zé)的目光看向了少女。
要是一般的女孩,遇到這種場面早就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應(yīng)付了,這靠的就是人的心理素質(zhì)。
藍(lán)若蕭頭疼的看著眼前饒了自己興致的女人,涼涼的回了一句:“咋們要不要看一下監(jiān)控?看看錄像里,我到底是怎么讓你受苦的。”
夏笙咬牙。
可惡,B計劃失敗。
她急忙說道:“小姐,我沒這個意思,我其實不想麻煩您的,只是我這個樣子,先生們一見就會不高興的吧?”
說著,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朝祿祁看去,果然看見少年微微蹙眉的模樣,心想有戲,這個男人終于忍不下去了,想要和她一樣教訓(xùn)這個不懂事的女孩了。
是,祿祁的確忍不住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自己能站起來趕緊把這些礙事的人弄走,結(jié)果一直被靡罪攔著。
“靡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相信她,這點事還不用你動手,尤其是我?!?p> 靡罪低聲說了一句,成功引起了夏笙的注意力。
嗯,這男人雖然看不見臉,不過瞧瞧這好身段,絕對是個尤物啊!
還想說話,眼前便被一抹淡藍(lán)色擋住了視線,她這才回過神來。
藍(lán)若蕭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問道:“這位小姐,你還要盯著我家哥哥看多少遍?”
周圍人發(fā)出一聲輕笑聲。
什么哥哥?我看你就是大晚上寂寞的想要找兩個男人玩3p。
夏笙差點脫口而口,改口道:“其實小姐,別的沒什么,我只是看不慣你的行為,您想想啊,這兩個小哥哥這么好,還在一邊使勁的哄你開心,您怎么還不知足呢,滿臉不高興就別說,還硬要把他們當(dāng)做出氣筒,我只是……只是為他們抱怨不平而已。”
哈?這女人有病吧?他們搞事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祿祁猛地睜大了眼睛,俊的少女們滿心的冒粉紅泡泡。
藍(lán)若蕭放下手里的空酒杯,聲音一震,夏笙不覺縮了縮身子。
“首先,你哪只眼睛看見這兩個家伙哄我開心了?”
“我……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p> “其次,我高不高興豈是你這種俗人就能看的出來的?”
“小姐你不要拐彎抹角的罵我?!?p> “還有,就算如此,我們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都很樂意,你不想看那就別看?!?p> “你……”
“最后,像小姐你這樣的人,是不是每次都敢出來為這種,你以為和我們類似的事情打抱不平,做你的路見不平呢?哦,我想也不是,不然你早就被解雇了,不是么?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人打架,別再給我來個D計劃,還要下挑戰(zhàn)書什么的,我告訴你——”
藍(lán)若蕭清晰的吐字道:“做人,不要太過以大欺小了,說不定有一天,你遇上我這種呢。”
哪種?
說著,藍(lán)若蕭直接把越來越無話可說的女人踢到在地。
只聽一個破音的咆哮聲:“你明明說不打架的!”
“這叫單方面毆打?!?p> 藍(lán)若蕭微微仰頭,淡淡說道。
夏笙還想再說什么。
藍(lán)若蕭緩緩蹲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
“趕緊滾吧,信不信一會兒我把你的皮剝下來給我的小龍做件外衣?”
對,對,趕緊跑,趕緊跑。
夏笙轉(zhuǎn)身就溜,身影隱沒在眾人的嬉笑聲中。
厲害了我的蕭!簡直太帥了!
祿祁看著那個少女,嘴角揚起一抹明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