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相握,似乎也沒有那么讓人抗拒。
顏子思走在前面,眼珠子滑溜溜地轉著,她一向不太喜歡與人接觸,但是今日卻不自主地再三靠近蘇南楓。
真是奇怪了。
這貨皺著眉頭,一副糾結的樣子看向了蘇南楓,“那個,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方才見著誰了么?
蘇南廷,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我一著急,就魯莽了?!?p> 此刻的他面容帶著幾分清冽,淺褐色的眼眸低垂著,似乎有些生氣,又帶著釋然。
沒有看向顏子思的視線,總是柔和和摻雜著漠然。
他一身黑衣,沒有被顏子思拉著的另一只手微微握緊,耳邊有些發(fā)燙。
顏子思這貨也是心大,見蘇南楓沒有動作,反倒靠近了對方,一臉光明正大地端詳起他來。
兩人的雙手從未松開,這貨想的是。
反正親都親了,還能咋的?
握個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瞧著像根木頭似的蘇南楓,顏子思淺淺一笑,“明日你就不要去雅明堂了,跟在我身邊。
另外,那個臭道士的話你也不要信。若是他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guī)湍阍谕┏钦覀€安身之所。
還有,這里有五百兩,你若是喜歡什么就買,聽到了么?”
“你為何要對我這么好?”
蘇南楓這才看向了顏子思,見她面容之下,都是璀璨的笑容。
不似一般女子溫潤,她的表情總是那么的隨心所欲,有時猖狂,有時又帶上了幾分邪氣。
似乎總是那般的強勢,橫沖直撞地披荊斬棘,闖進一個人的視野。
“因為是你啊,你值得。我說過了,我是你的貴人,自然是要對你好的?!?p> 自然是要付出點什么,才有回報。
顏子思細細感受著蘇南楓手的溫度,嘴角閃過一個細微的弧度。
蘇南楓輕輕掙扎,顏子思便松開了他的手。
轉而這貨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好奇地問道:“上次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修仙之道?!?p>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能修煉,江湖上的術士和道士都是騙人的。
她一直很好奇,蘇南楓為何會有這樣的怪癖。
“沒什么?!?p> 蘇南楓搖了搖頭,一雙清瞳落寞地盯著地面,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也不知是不是顏子思的錯覺,總覺得蘇南楓此刻的表情有些奇怪。
眉宇之間,明顯閃過掙扎,似乎又帶著幾分痛苦。
這貨心里猜測,莫不是蘇南楓早就知道修仙是假?
說實話,顏子思并不是很關心蘇南楓修仙的事情,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剩下的就很簡單了。
事情總算往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等到顏子思回到顏府時,香菱也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趙夜安派人送來了抄好的佛經(jīng)。
只是不知怎的,下面還墊著一張字畫。
一副秀麗的春江柳葉圖,字體娟秀整齊。
顏子思好笑地抿了抿唇,畫得倒是不難看,恐怕是上次她送他字畫的回禮吧。
“香菱,就將這副畫掛在房里吧。”
這貨看了一眼,隨便指了一個位置,就吩咐香菱將趙夜安的字畫掛了起來。
到了夜晚,這貨遣散了屋子里所有的婢女。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顏子思無聊地把玩著書案上的文案,夜色漸涼。
這貨實在是個心大的,不知不覺地趴在書案上便睡著了。
等到蘇南楓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一頭青絲就這樣散落在后背上,風微微帶起紅衣的下擺,盡顯主人的不拘小節(jié)。
她的眼睛微微瞇著,此刻已然看不見往日里眸間的光彩,一切的張狂都靜默了,反倒帶著幾分寧靜。
唇邊微微勾起的弧度,是屬于她的狡黠。
蘇南楓此刻的眼神全都落在了顏子思的手上,那雙手,帶著薄薄的一層細繭,是常年練功的痕跡。
就是這雙手,大膽地,不容抗拒地靠近了他。
賞花會,東巷的偶遇,還有雅明堂她為他出頭,給他買喜歡的東西,答應給他想要的一切……
如此種種,她真的很好。
但也不過是建立在他還有用的前提下。
今日她對他的魯莽,他沒有生氣,甚至她厚臉皮地拉著他的手時,他也沒有立即掙扎。
這是為什么?
他不知道。
蘇南楓就這樣呆呆地站在一旁,顏子思卻睡得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醒了,只把這貨嚇了一跳。
“蘇南楓,你什么時候來的?”
顏子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見微微有些泛白,便知道她睡得可不短。
“剛剛?!?p> 蘇南楓清冽的聲音傳來,淺褐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顏子思。
話才說完,屋子里突然暗了下來,燭火燃盡。
顏子思眨了眨眼睛,“燈熄了,你不要亂動,免得磕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