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小姐,醒醒,該起床了?!?p> 香菱趴在床沿邊上,對著紅木床上裹成一團的顏子思束手無策,表情略帶幾分無奈。
日上三竿,她家小姐居然還不醒。
顏子思帶著被子往里面滾了滾,腦袋縮了縮,活脫脫成了一個巨大的蟬蛹。
不起不起。
她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睡眠殺手。
香菱鼓起腮幫子,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某人,只好提醒道:“小姐,你忘了?今日老祖父回門,您要去迎接的?!?p> 臥槽!
顏子思猛地張開了雙眼,“你這小丫頭怎么不早提醒我!”
特么的。
早知道今日祖父回門,她昨夜就不留蘇南楓這么久了。
這貨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只好慢吞吞地爬了起來,略帶幾分起床氣,把被子踢得亂七八糟。
“小姐,香菱昨日才將老祖父寄來的書信給你看,是你自己給忘了?!?p> 香菱嘟囔著,還不忘將顏子思弄得亂糟糟的被子疊好。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信上說的是大概巳時回來,按照規(guī)矩,理應提前半個時辰出門迎接才是。
這貨看看天色。
晨曦微照,瞧起來倒不太像是巳時。
香菱歪了歪腦袋,“小姐放心,如今是辰時,離巳時還有一個時辰呢?!?p> 顏子思點了點頭,用香菱打來的水洗了洗臉。
香菱平時雖是毛手毛腳,一副吃貨又天真的樣子,但在做事方面卻從來都沒有馬虎過。
這貨也是被最近的事情忙昏了頭,才忘了祖父要回來的事情。
等她帶著香菱邁出東廂房時,正好碰上了顏千城和顏夕酒。
“阿姐!”
“阿姐?!?p> 一急一緩的兩道聲音響起。
顏子思微微點了點頭,略帶幾分困意地說道:“千城,夕酒,你們告訴阿姐。什么時候才能再次入夜?”
“?。俊?p> 顏夕酒率先抬起了腦袋,懵了一臉,顯然被顏子思的問題問倒了。
顏千城一身青衣,倒是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阿姐,為何如此問?”
“入夜了就可以休息了?!?p> 顏子思打了個哈欠,一雙眸子微微布著紅絲,一副頹廢的樣子。
這貨現(xiàn)在無比想念她的床。
“阿姐,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顏千城細心地發(fā)現(xiàn)了顏子思的異樣,面帶幾分關心地問道。
一旁的顏夕酒倒是偷偷在笑,輕聲轉到顏子思身后,只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阿姐,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晚上在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顏子思低眸笑了笑,也不知顏夕酒從哪里學來的話。
這貨滿是好笑,只好揉了揉顏夕酒的腦袋,正兒八經地說道:“夕酒,你個小人精,從哪學來的?
若是讓母親聽到了,你又要挨皮鞭子了?!?p> “你們背著我在說些什么?有什么是千城也不能聽的?”
顏千城精致的面容上浮起了幾分古怪,見顏子思和顏夕酒小聲討論,不禁出言問道。
顏夕酒倒是人小鬼大,挺了挺腰板。
她帶上了幾分自豪地抬了抬下巴,略帶傲嬌地說道:“女子之間說話,男子還是不要聽的好。
哥哥,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p> 此話一處,顏千城的臉頰頓時紅了。
顏子思見顏夕酒這熊孩子口無遮攔的模樣,頓時有些腦殼疼。
等三姐弟走到前門時,顏家大部分的家屬也來了。
趙連錚今日盛裝打扮,一身錦服華貴異常,就連平日珍藏的白玉頭冠也派上了用場。
雍容之中又略帶幾分主夫的威嚴。
與一旁的男妾們顯然截然不同。
顏子思猜想,其一,是為了通過盛裝打扮來表達對祖父的尊敬,其二,又能間接震懾男妾。
她這個爹爹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手段的人。
這貨看似端正站著,實際上卻用余光觀察著眾人。
身穿一身花衣,一雙眼眸妖異,膚色圣比白玉般細膩,小挺的鼻梁上有張俏皮的小嘴,只是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孔細致清麗。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極為粗俗的花衣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倒顯得整個人不倫不類。
顏子思瞧著那人的一番做派,再聯(lián)合起身體里的記憶,便知道此人正是顏夢歌的生父,劉氏。
原本只是一個下人,不知什么時候做起了通房丫頭,生下顏夢歌后,便自然升了男妾。
這段時間,他倒是安靜。
人不犯她,她絕不犯人,只要他好好以她爹爹為尊,一切都好商量。
這貨強打著精神,努力讓自己不露出馬腳。
可她實在是太困了,不知什么時候視線便黑了,杵著的身子稍稍搖晃,這貨完美地演繹了一場站著也能睡覺的姿勢。
時間一久,顏子思混沌之中,整個身子像是要向前倒去。
顯而易見,站著睡覺還是有些風險的。
這貨的雙眼還在閉著,自我安慰道,“這樣也好,等會就裝病回去睡個回籠覺。最好等會摔倒的姿勢帥氣一點就好了?!?p> 顏子思放心地自我碰瓷,意想不到的是,此刻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
顏子思:“……”
碰瓷失敗,她的回籠覺泡湯了。
這貨略帶幾分舍不得地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了眸中滿是星光的趙夜安。
“顏子…表姐。”
趙夜安的臉色有些生硬,發(fā)覺直呼顏子思的名字不妥,又生生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