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秦新娣和秦根娣兩大家子人相互看看,一時沒有主意。
秦新娣不禁嘀咕道:“真是出鬼了!”
秦根娣那個七八歲的半大孫子就仰著頭,和眾人說:“大概真的出鬼了,奶奶,姨奶奶,之前舅奶奶(唐菊花)不是說,現(xiàn)在前面養(yǎng)囡家(養(yǎng)女家,指秦凝家)不好再去了,出鬼了的,舅奶奶都被拉到墳地里去過了呢!”
眾人被他說的都是身子一凜,面面相覷。
秦新娣更是臉色一變,手里的棉花袋都掉了。
誰知秦根娣的孫子又帶著哭腔說:
“舅奶奶還說,她看見那個養(yǎng)囡砍竹子說了幾句,舅奶奶的手指頭才夾斷了的,奶奶,那我吃了養(yǎng)囡家的飯,會不會肚子痛???”
“這,這……”秦根娣一時也沒了主意,嚅囁著拍了孫子一句,說:“別胡說八道的,走吧走吧,快回家了?!?p> “不不,奶奶,我肚子痛,我真的肚子痛,不不,奶奶,我要吐……”
小孩子話沒說完,“哇”的一口就在當?shù)赝铝似饋怼?p> 秦根娣和她老伴嚇壞了,一個勁的去給七八歲的小孫子拍背。
秦新娣一把拉了她那十八歲的大孫子:“走走,快走,離開這里,以后不來了,我們以后不來了,阿南娘,對不起,我以后不會來了。”
七八歲的小孫子也喊:“??!奶奶,我們快回去,我肚子好痛!”
秦新娣徹底崩潰了:“哎呀呀,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阿南娘,我們再也不敢了……”
兩家人立馬哭爹喊娘的在村路上跑起來,可沒跑多遠,除了秦新娣十八歲的大孫子,其余都相繼的在路邊停下,吐了起來。
這通折騰,直到兩家子跪在路邊,一直求秦阿南的娘,說著好些懺悔的話,才覺得好了些,硬撐回了家。
自此,秦新娣老姐妹倆再也沒敢來秦阿南家,偶爾和人悄悄說起,都說秦阿南惹不起,吃了她家的酒席,吐了一路。
其實,這可不能怪秦阿南的娘,更不是秦凝的本事,秦新娣老姐妹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平時家里太久沒有葷腥,到了秦阿南家吃酒席,一下子吃那么多,本就吃撐了,結(jié)果還一通急跑,哪里會不吐呢?而大孫子終究十八歲了,跟著祖母來了有點不好意思,吃了一點還出去后面走親戚,不就沒有吐嘛!
秦凝家。
秦阿南還了桌子回來,秦凝和舅公把碗也洗好了,秦凝就去拿著鍋巴煮粥,煮的差不多了,她就假裝回了趟房,去把早上藏在空間的那碗菜拿了出來,放在灶上。這樣就算摸著有點熱也沒關(guān)系。
秦凝這才指指菜,對秦阿南說:“努!姆媽,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這樣子,舅公帶回去也有了?!?p> 秦阿南眼睛大亮:“哈,你藏起來了?藏在哪兒啊?你兩個姑婆四處去尋摸,竟然沒有尋摸出來!”
秦凝得意的笑:“我就知道她們的德性,所以我藏的可好了,誰也不知道!姆媽,我們一人吃一塊魚,其他全部給舅公帶回去,省得舅公明天還要煮?!?p> 任貴均一直在一旁看著呢,這時笑著搖搖手:“不用了,你們留著吃,我年紀大了,也不該吃那么多葷腥?!?p> 秦阿南這會兒可高興了,趕緊把碗拿過來,只夾了兩塊魚出來,其余的還留在碗里,用一塊干凈包袱皮包了,說:“要的,舅舅,就算你不吃,也要給一點東升他們的,要不然面上過不去?!?p> 任貴均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秦凝自小在他們家來往,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任貴均妻子死后,也過了十多年才再娶,那時候任阿山大了,都快能嫁了,所以并沒有吃到過后娘的苦。
而且這個后娘性子也還好,后娘自己有個男孩子叫東升,總是被人罵拖油瓶,跟著一起嫁到任家,和任家人就很是客氣,對任阿山也很客氣。
東升雖然和任貴均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既然跟著娘嫁了來,就跟任貴均姓,任東升就算是任家頂門立戶的兒子了,自己也在任家娶妻生子。
等任貴均后妻去世了,任貴均和任東升畢竟是半路父子,父子關(guān)系說不上親近,就是面上還行,住是住在一個屋子里,吃是分開吃的。
任阿山跟著丈夫在黑省地質(zhì)隊,這年月,從黑省那么老遠來回一趟實在不方便,且任阿山家有任阿山家的苦惱事,那任阿山對這個父親也只能盡量提供物質(zhì)上的幫助,平時的生活都還是要依賴任東升的。
可是人與人吧,總是有的能相處、有的不能相處。任阿山對任東升并不親近,即便人不回來,信里對任東升也是挑剔,而任東升看在任阿山年年給錢的份上,嘴上不出聲,肚子里是不滿的。
任東升的這種不滿,無處發(fā)泄,漸漸的就表現(xiàn)在平時對任貴均的態(tài)度上,真的是客氣疏離的不行。
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使任貴均這個老人有苦說不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進出,很是落寞。好在現(xiàn)在他身體還硬朗,要是有個生病什么的,就不好說了,所以平時和秦阿南來往的還算緊密,當半個女兒似的,以防自己有什么事,身邊沒人照料。
而任阿山之所以對秦阿南特別好,除了之前說的原因,也有需要秦阿南幫手照料父親的因素在里面。
此時秦凝和秦阿南吃著粥,任貴均就坐在一旁拉家常:“小妹妹,你讀中學,學費多少錢???”
秦凝還沒回答,秦阿南拍了一記桌子:“哎呀!囡,我今天忘記給你學費了!我就想我忘記什么事了!”
“你呀你!”任貴均就笑她,又和秦凝說:“小妹妹,你告訴我,多少錢?這個學費舅公幫你出!”
秦凝自然不敢說她學費已經(jīng)交了。這年月三塊錢就像現(xiàn)在的三五百塊似的,哪里是一個沒收入來源的孩子能拿得出的。
“舅公,本來是五塊一學期的,我沒有拿書沒有參加活動,所以是三塊八。但怎么能拿您的錢呢,我姆媽會幫我交的,以后我賺錢還給姆媽。”
秦阿南就說:“你這孩子,又說這種話,姆媽幫你出學費是天經(jīng)地義的!好了,我馬上去準備,省得明天又忘記。”
說著就要進房去拿錢,可任貴均不干了:“阿南,說好了我出的!我的錢也沒什么地方用,你要是不讓我出,我以后就不來了!”